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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大黑痛嚎一声,却是鳄吃痛不住,狠狠拧了把大黑的尾巴。
幸得玛法此时全神贯注,没有受到这一声影响。玛法平日里衣物均为自己缝制,对这穿针引线之事,倒也颇是熟练。初时害怕鳄吃不住劲,缝了两针,鳄虽是身子不住颤抖,却未痛呼出声。至于大黑“呜呜”直叫,自是毫无关系。再缝上两针,玛法心神镇定下来,往日手艺发挥出来,不一时,已然缝好一处伤口。
这之后,玛法依样而为,不时换过肠线。只见一根骨针上下翻飞,那一道道伤口渐渐缝合起来。至于那些略浅的伤口,玛法自是不去缝合,人体自身的愈合之力,自会长出新肉。待到所有重创缝合完毕之后,不需鳄吩咐,玛法便即取过生肌解毒的药膏,细细敷在伤口,又拿些干净兽皮,裹在肩膀后背,这疗伤之事,便算是勉强完成了。
玛法擦去满脸的汗珠,轻轻拍打鳄的脑门,说到:“鳄,这伤口,我可都按你说的缝上了。你自己看看,可有什么不适合的?”声音之中,深深透出一股疲惫。
只是鳄却半晌无语。玛法急急绕到鳄面前,惊惶地扶住鳄的双肩,却见鳄双眼紧闭,双唇已是一片血肉模糊。“鳄!你怎么了!”玛法手指在鳄鼻下一探,还有呼吸;再摸摸脉搏,虽是微弱,但仍然在跳动。玛法这才舒了口气,知道鳄应是方才抵受不住剧痛,晕了过去。可笑鳄还坚持不服麻果,以为需要指导玛法。可怜自己白白多吃了那么些苦,还害得大黑尾巴遭殃。
玛法爱怜地抚开鳄垂下的长发,看到鳄满面汗珠,这才想起鳄尚未擦洗身子。叹了口气,轻轻将鳄放平在地上,玛法又去烧了罐水,准备给鳄擦洗身体。
趁着烧水的空当,玛法先去为大黑敷药。//百度搜索看最新章节//大黑身上虽是挨了不少虎爪,但有毛皮保护,却没有如鳄那般的创口。这也是大黑动作机敏,躲过了不少重击。反倒是被那老虎的一踹、一剪,伤了内腑。一路坚持回来,大黑已是委顿不堪,方才玛法为鳄治伤之时,已是趴在地上,动弹不得。玛法为大黑清洗过伤口,又敷上些药膏,这外伤便即处置完毕。至于那内腑之伤,只能以汤药细细调理,短时间却是休想好得了。
水烧好了。玛法红着脸,揭开鳄全身的衣裳,用块兽皮沾了些水,仔细地为鳄擦起身子来。玛法先是将鳄脸上的汗迹、血渍擦去,又反复擦拭数遍,直到再无一丝脏污,这才洗洗兽皮,又去擦洗胸口。胸口方才已经用清水洗过,故此玛法只是稍稍擦干汗迹。再是往下,玛法却犹豫起来。鳄虽是个十岁少年,但也已开始发育,下身稀稀疏疏几根。玛法羞得闭上双眼,蜻蜓点水般抹了两下,急急拿过一块兽皮盖上,这才嘘出一声,滚烫着脸又仔细擦洗了遍鳄的双腿和脚。
这一番下来,玛法只觉得比刚刚为鳄缝合伤口,还要艰辛劳累。放下兽皮,玛法双腿一软,坐倒在地上。休息片刻,取上几块兽皮盖在鳄身上,又往火塘中添了几根树枝,玛法走进屋子深处,翻出许多自己采集的药物,冥思苦想一番,小心翼翼地配了几副药,放在陶罐中,待明天一早,熬成汤药,给鳄与大黑服下。这些忙完,玛法感到一阵乏意上涌,裹上两块兽皮,便挨着鳄睡下了。
第二日一早,玛法便醒了过来。起身之后,玛法先是看了眼身旁的鳄,只见鳄呼吸均匀,睡得正是香甜。玛法伸手抚去贴在鳄脸上几根发丝,呆呆地看了一阵,这才去熬药。
药熬好不久,鳄便醒来。刚刚醒来,鳄便感到背后一阵剧痛,直如骨髓。到抽一口冷气,鳄晓得昨晚自己没有坚持住,这伤口不可收压一事,却是没有来得及告诉玛法。鳄艰难地撑起身子,不料重伤之后,浑身乏力,双臂还未撑直,已是支持不住,又摔了回去。这一番下来,疼得鳄冷汗直流,忍不住哼出生来。
“鳄!你这是干什么!你那么重的伤,不要乱动!”玛法恰好抱着熬好的汤药走了过来,看到鳄摔了下去,一阵心疼,急忙出言阻止。
鳄咧着嘴,“咝咝”地吸着凉气,呻吟到:“姐姐,我就是因为伤太重,这才要起来换个姿势啊。我这么躺着,背后疼得受不了啊姐姐。”
玛法此时已经涂上了粉彩,看不清面上的神情,不过鳄猜测玛法大约有些尴尬,不由急忙说到:“姐姐,我要吃药!”
玛法放下陶罐,先不急着给鳄喂药。玛法取过一堆茅草,又在上面铺了几层兽皮,过来扶起鳄,轻轻靠了上去。鳄伤口一阵牵动,这回却咬牙忍住,没有发出声来。轻轻靠在那草堆兽皮之上,鳄长出口气,有些耍赖般撒娇道:“姐姐,我浑身乏力,举不起水瓢了。姐姐喂我!”
玛法恨恨地撇了鳄一眼,目光中却满是温柔。“难怪阿雪叫你小坏蛋,果然这样坏。”
“嘻嘻,阿雪叫我大坏蛋。我这样的人,怎么会满足做小坏蛋呢?”鳄想到昨晚看到的神仙姐姐,心中一片喜乐,嘴上却是油滑起来。“姐姐,我昨晚看到你的真容了,真的好漂亮好漂亮啊!”鳄此时深恨前世没有多看些赞美女子容貌的诗词,一时间除了“漂亮”二字,再也想不到别的。
“吃药!”玛法不待鳄继续说下去,水瓢便到了鳄的嘴边。“姐姐喂你!还不快些趁热喝了,药凉了,药效可就要差上许多。”
鳄急忙张嘴。逗逗玛法虽是有趣,可最重要的,还是自己的小命。汤药入口,一股苦味直冲脑际。鳄皱着眉头,直起舌头,仰天吞了下去。“姐姐,虽说良药苦口利于病,可这药也太苦了吧?”鳄一脸哀求地看着玛法,“姐姐,看在以往我为您试药的份上,姐姐你就不能加些蜂蜜吗?”
玛法放下水瓢,微微叹了口气。“鳄,姐姐也想放些蜂蜜。可那蜂蜜岂是随意便可获得?部落里面,一年不过几罐,姐姐我能分到多少?阿尤又喜欢吃蜜,我这哪里还有那许多?”说着,玛法重又举起水瓢递到鳄的嘴边。“鳄,你莫要嫌苦,还是喝药吧。你也随我学习了不少医术,自然知道这药的用处。”
鳄自是知道。昨晚那一番处理,虽是清洗了伤口,但那些虎爪之中的毒素,却极可能残留于伤口之中。而那肠线,只是简单地煮沸,也是未曾消毒彻底。至于那包裹的兽皮,更是带有大量细菌。还有那骨针,如许之粗,莫不要创上加伤。自己这外伤,只有寄希望于玛法药膏的灵验,和自身的体质了。想到这里,鳄再不敢闲扯,捏着鼻子,闭眼将那些汤药尽数喝下。大黑自是也逃不过这些,被玛法喂下一罐汤药之后,打着嗝趴在地上。
看着鳄与大黑服下药汤之后,玛法收拾起药罐,便去准备上餐。鳄抚着大黑的脊背,微微靠在草堆上,絮絮向玛法诉说昨晚的经过。鳄虽谈不上口才便给,这简单叙说的能力,还是有的,当下便将如何遇到那猛虎,大黑又是如何奋力与之搏斗,再说到自己射箭不中,然后是自己那番发狠,不顾不让,硬是用箭矢捅死老虎。这番絮絮叨叨说将下来,玛法虽不能亲见,也止不住一身汗水,惊恐不已。待鳄说到自己被那老虎按住肩膀之时,玛法更是掩口惊呼出声。
正在鳄吹嘘自己的勇武,屋外忽然传来一阵嘈杂。鳄抬眼向屋外看去,却见酋长领着一帮人,内里便有自己大姐与阿尤,气势汹汹地冲着这边走来。酋长当先进了屋子,对着鳄,劈头就是一句:
“鳄!你干的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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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之路》――――――作者:风若尘书号:468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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