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首先要做的是将脸颊擦干。
睡着的时候流泪了么，两颊全湿了。
沙耶
『好像——做了一个梦呢……』
正要回忆起梦里发生的事，
祇王
『沙耶。
早饭已经准备好了哦。』
被房外的呼唤分了神。
沙耶
『是—，马上就来—』
大概，也不是多重要的事。
梦的残留仿佛溶解在空气中立刻无迹可寻了。
沙耶
『啊……薙羽哉。』
薙羽哉
『早。』
沙耶
『早，早上好。』
薙羽哉
『那个……昨天不好意思啊。』
沙耶
『昨天的事……不是薙羽哉的错。
该道歉的是我。』
沙耶
『让你感到不愉快了，对不起。』
薙羽哉
『……嘛，』各打五十大板就好啦。
被勾起唇微笑的薙羽哉所感染，我也笑了。
沙耶
『是，那就请多多包涵了。』
薙羽哉
『好了。哪去吃饭吧。安纲—开饭吧—』
祇王
『——话说，那对男女到底是什么来历呢？』
和祇王两人来到了昨天发生怪异的现场。
交给安纲先生的血的处理完美无缺，
感觉不到一丝会吸引妖的气息。
沙耶
『绫应该是妖。
被叫做太夫的哪一位多半是人吧……』
祇王
『……是么。唔……必须小心点啊。』
沙耶
『说不定还会再出现呢。』
祇王
『不管发生什么，吾会保护汝。』
沙耶
『——谢谢你，祇王。』
像是为了打消我的胆怯，祇王强调着。
凛然的目光是因为坚信自己所说的话吧。
那样的想法有些悲哀。
无论何时都忠于我的祇王。
为此牺牲自己也在所不惜。
祇王
『没什么异常的了。回去吧？
安纲先生今天上午也说了要做汝喜欢吃的东西哦。』
沙耶
『真的？好高兴啊。』
祇王
『他还对吾说如果有什么想吃的就尽管说。』
祇王
『但是，吾之所以吃饭充其量不过是为了融入人类
的生活，并不在乎味道。』
祇王
『和人吃一样的东西，和人在同样的时间起来，
知道人的想法。因为这是为了抑制吾作为妖
的部分所必需的。』
祇王
『吾这么说让当主生气了。为什么生气至今
也不明白。汝知道吗？』
沙耶
『不知……』
祇王
『问霖，他说吾考虑得过于繁复。』
沙耶
『啊啊，或许……是那样。』
祇王
『唔。连汝也这么说。』
沙耶
『稍微放松一下怎么样？
即使只是在家里，好吗？』
祇王
『吾会妥善处理的』
沙耶
『嗯，那么回去吧。』
拉起祇王的手。
到这里来是为了退魔的委托。
不是来游玩的。但是——
能比平时更多地和祇王在一起。珍惜这段时间，
为祇王做些什么。我郑重地思考着。
宁静的午后，商店街传出了一阵极不协调的尖叫。
祇王
『啊—————————————！！
你，你干什么！？放手！！放开！！』
斑
『小祇，抓到了(=^^=)陪姐姐稍微在那边的
阴暗处说说话怎么样？？』
祇王
『不，不要。』
斑
『呵呵呵……
让你知道斑姐姐的爱有多深(=^^=)』
祇王
『唔啊！？沙耶，帮我！！』
沙耶
『那个……』
沙耶
『斑，小斑！！请住手。』
斑
『——切。骑士登场了喵。』
沙耶
『祇王……发生什么事了？』
祇王
『……突然背地里这只猫又跳了出来，
将吾倒剪双臂不只想要拖到那里去……』
沙耶
『斑～？？？？』
斑
『喵！？……没想到真的怒了喵。
奴家，稍微有点得意忘形？貌似喵。』
斑
『啊——对了，小姐您看，快到下午茶时间了喵。
在madalacafe吃点甜点怎么样喵？？
当然，费用全免喵。』
祇王
『为什么连我也……唔……』
沙耶
『不是说作为赔礼了么。
好啦，别生气了？来，蛋糕很好吃哦。』
驳
『对于姐姐的无理举动，深感抱歉。』
驳
『我向她询问了行凶的理由。
她回答说，因为小祇太可爱了嘛。
一会再和她算账。』
沙耶
『……请手下留情。』
不知为何竖起拇指，驳返回了厨房。
……有没有听到我说的手下留情啊？？
祇王
『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就是那样，
那只猫为什么老是调戏吾呢？』
沙耶
『难道不是因为喜欢祇王么？』
祇王
『噗？！喜，喜欢？汝说喜欢吾？
汝在，在说些什么……』
沙耶
『因为……只能这么想嘛。
啊，与其说是恋爱的喜欢，
更像是作为人物的喜欢。』
祇王
『唔……
像吾这样的人不可能被他人喜欢的。』
沙耶
『还在说那种话。
讨厌祇王的人才比较少哦？』
即便如此祇王好像还是不承认，
叉起千层酥塞得满嘴都是。
不知所措也是情有可原的吧。
祇王不习惯接受别人的好意。
虽说已经住了3日以上，
却还没有和八重恒邸的人敞开心胸。
待人接物总觉得仍有隔阂。
外表看似年幼，却比我活得还久的祇王。
至今他生命的一半时间——并非比喻——
是真的被囚禁在不见天日的地方。
那时说着害怕人类的样子至今还深深烙在我的脑海中。
忘不了那双看人时惊恐的眼睛。
祇王
『沙耶？手怎么停下了。
不好吃的话，和吾交换怎么样？』
沙耶
『哎？啊，不是不好吃啦。
不过，也想吃一口你的啊。』
祇王
『好啊。』
沙耶
『谢谢。啊，真好吃。
来，祇王也吃一口，啊——』
祇王
『唔……啊——』
祇王
『……好吃。』
沙耶
『太好了。』
斑
『真是甜死人的氛围。＞＜——那个小祇的笑容明明
应该属于奴家的嘛。』
驳
『要是对面坐着姐姐他肯定会毛骨悚然，
不会有那样的笑脸了。』
斑
『呜呜……』
巡视夜晚的村子吧。
这一决心来的再自然不过了。
绫。
还有被称作太夫的男人。
那两人的动向令人在意。
沙耶
『祇王，有空吗？
我想去乡里巡视一下。』
祇王
『嗯，吾也正在想要不要去。
已经准备好了。和当主说一声就出发吧。』
沙耶
『嗯，就这样吧。』
薙羽哉
『……是么。那我也一起去吧。』
沙耶
『哎！？可是——』
薙羽哉
『要是再发生那样的事，就凭你们两人之力
能够对付么？』
祇王
『做得到，这么断言还真是让人困扰呢。』
祇王
『要是那种来历不明的人出现的话，
唯有三十六计走为上策啦。』
薙羽哉
『我说吧？那就走吧。
安纲，家里就拜托你了。』
安纲
『是，路上请小心。』
乡里连个人影都没有。
不，不只是人连妖的气息也全无。
虽说经过昨晚的邂逅，薙羽哉就向村人通告夜晚尽量不
要外出，但感觉也太过于安静了。
沙耶
『好静啊……』
薙羽哉
『我说啊……在这种什么都没有的地方，
夜晚就是外出能做的事情也有限吧？
本来乡里的夜晚就是这种感觉。』
祇王
『话说如此也觉得过于安静了……』
尽管乡里的光景与平日相差无几——
可是为什么，空气也似乎寒冷彻骨。
出了家，朱砂川，广场，商店街，四辻之祠等地
都巡视了一遍，没有发现任何需要警戒的地方。
然后最后是那座神社——
沙耶
『…………！』
正要踏上台阶的脚步停了下来。
祇王
『有点奇怪。』
祇王
『大家小心堤防。』
由祇王带头跑上台阶。
神社沉浸在夜色中。
镇上的灯光照不到这里，仅靠月光毕竟照明不足。
黑暗中，
似乎看到了隐约闪烁着红光的东西。
沙耶
『不好……』
黑色——
红色——
涂满了视线。
祇王
『沙耶！！振作点！！』
沙耶
『什么，刚才的是——』
薙羽哉
『！——什么啊，这是。』
祇王
『汝们两个不要再往前了。这里的气息对人有毒。』
祇王
『有什么东西那。那是……』
祇王
『…………』
决然地抬起头，凝视着黑暗中的祇王。
难道说——想要自己一个人去战斗？
沙耶
『祇王？不行的，你一个人……
稍微休息下就会没事的。所以，』
祇王
『吾一个人去就够了。』
祇王
『不能让汝涉险。』
沙耶
『祇王……』
祇王
『——那么，差不多可以现形了吧？』
———
『……什么嘛。有人注意到了呢。』
———
『我听说这里来了退魔师……』
传来院内的土和什么东西的摩擦声。
不对，这是什么东西爬行的声音。
一看便知有毒的蛇成群涌现，
从浓雾中滑行般的匍匐而出。
可怕的蛇。
但这不过是开道者。
真正应该警戒的东西还未出现。
———
『呵呵呵——』
祇王
『……蛇妖么。』
———
『咦——你算怎么回事。
为人类所驱使么？……真让人恶心。』
———
『我可不想见到像你这种下等的妖。』
———
『那，快点从我的视线里消失行么？』
祇王
『——汝想说的就只有这些么？』
———
『怎么，生气了？我不过说出了事实而已。
这样就生气了？
下等种族的家伙连怒点都那么低呢。』
———
『那，消失？不消失？
快点做决定那。』
祇王
『——这样好了。打倒了这雾之元凶就消失吧。』
———
『哼。』
鬼灯
『对了，还没自我介绍呢。
我是鬼灯。』
鬼灯
『——现在要来杀你，没意见吧？』
祇王
『雷么。』
自称鬼灯的妖抬起手在空中划出一条弧线，
火雷沿着那轨迹降落下来。目标当然是——
祇王
『唔——』
迅速转身避开的祇王也开始了反击。
然而释放出的风之刃被再度降落的雷电挡了下来。
雷电是被神化的自然现象。
而且，在很多文献中记载着龙神，蛇神等水神兼具作为
雷神的一面。
眼前的妖也可能是位列神祇高位的妖。
不被信奉的神明沦落为妖也是常有的事。
正如祇王猜测的那样，自称为『鬼灯』的妖的原型想必
是蛇吧。
很可能很像拥有红酸浆果般眼睛的八头大蛇一样，
是充满咒力与生命力的危险存在。
因此祇王像是在揣摩对方的意图，始终以退为进。
火雷从四面八方落了下来。
虽然都在间不容发之际转身，闪躲，避开，
但是祇王脸上不见从容。
薙羽哉
『祇王一个人不要紧吧？』
面对薙羽哉的疑问我摇了摇头。
在这种淤塞的空气中，祇王难以发挥本来的力量。
不管那红妖究竟是什么来历，
决不允许它伤害祇王。
沙耶
『薙羽哉，我已经没事了——』
薙羽哉
『啊啊，去帮祇王吧。
——我可不想再上演昨天那一幕了。』
祇王
『汝……有何目的？』
鬼灯
『太夫大人想要的东西在这里。
我是来破坏守护着它的结界』
祇王
『太夫？啊啊，昨天出现在这里的那个男人么。
那么叫做绫的女人是汝的同伴？』
鬼灯
『哈！你说谁是那个怪物的同伴！？
真恶心。』
鬼灯
『连这种结界都破坏不了，一点都没用，
却待在太夫大人身边的那个女人——』
祇王
『终究，还是同伴嘛。』
鬼灯
『！……』
鬼灯
『我说了不是！』
祇王
『唔——』
转瞬生成的火球与扑向祇王的蛇群正面相撞，
燃烧着散落下来，
祇王
『真麻烦。』
然而蛇群没完没了。
不下百条的蛇像雪崩一样扑向祇王。
沙耶
『哪里……』
祇王烧化的蛇到哪里去了？
四周弥漫的浓雾阻碍了视线，虽说只是一瞬间的事，
但却像去了另一个空间般无影无踪，难道不奇怪么？
即便视线为后继而上的蛇群所阻挡，
被焚烧过的蛇身应该也会残留焦味——
仿佛为了消除这一疑问，
傲慢的叫声回荡在院内。
鬼灯
『啊哈哈。看来已经不能动弹了呢。
哎，接下去该怎么办呢？』
再怎么祓除蛇群还是没完没了。
终于蛇到达了祇王的脚下缠绕了上来。
祇王
『…………』
鬼灯
『你……是什么妖？
因为服从于人类的缘故么，闻不出气味呢。』
鬼灯
『倒是有一点点兽的气息……』
薙羽哉
『喂……你有没有觉得雾变淡了？』
沙耶
『真的呢……因为鬼灯的注意力集中到了祇王那边？』
试着消除淤塞的空气，高举起净化之符。
然而，咒符没有丝毫反应，无法消散迷雾。
沙耶
『……咦？拿错符了？……没有啊。』
对这一状况感到异样。
沙耶
『这是……』
然后，和我脑中的一个假设相吻合。
沙耶
『薙羽哉，这阵雾……』
低声耳语。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是——
薙羽哉
『真的假的？不过，可能的确是那样。
那，抓住祇王的那些蛇也是？』
沙耶
『恐怕是的。』
不管怎样，要进攻的话，就趁现在。
默默地互相以眼神确认，
握紧了各自的武器。
沙耶
『我从正面过去，引开那只妖的注意，
薙羽哉就穿过树林，绕到正殿哪里，明白吗？』
薙羽哉
『前后夹击么。』
薙羽哉
『我知道了——不要乱来哦。』
出鞘的刀，在月色浸淫中闪耀着光辉。
等一下哦，祇王。这就来救你。
确定薙羽哉消失在视野中后，疾步踏上参道。
祇王
『沙耶！？
快退下！！这家伙由吾来——』
鬼灯
『怎么？是你的主人么？
哼……真是弱不禁风。』
沙耶
『放开祇王！！』
手上的符已经蓄满鬼灯了力量。
只要投出去碰到目标就能立即发挥效果。
但是——
鬼灯只是投来轻蔑的一瞥，并不打算让蛇离开祇王。
鬼灯
『怎么，你想救这家伙么？？』
鬼灯
『嘿……那就来试试啊。』
沙耶
『显现！』
用符挡住飞来的东西，随机弹出下一张符。
鬼灯
『呵，使用符啊。我还以为那种玩意早就过时了呢。』
沙耶
『壹符，贰符，叁符——』
鬼灯
『我可懒得和弱小的家伙玩耍——』
沙耶
『肆符，伍符，陆符——』
鬼灯
『你会让我看点有趣的表演吧？』
沙耶
『柒符，捌符，玖符——，拾符。』
鬼灯
『——让我感到无聊的话可饶不了你。』
九枚相同种类的符之后，又弹出一枚。
对于我下一步的行动，鬼灯怒目而视。
鬼灯
『哈哈！！你在往哪里扔啊！！』
十枚咒符，全都抛掷空中。
接着——
沙耶
『显现！！』
念出解放符内蕴含着的神秘力量的咒语。
鬼灯
『呵……什么都没发生嘛。』
鬼灯
『……白痴一样。我刚才说过了吧，
要是让我感到无聊决不轻饶？』
鬼灯朝我这边跨出一步。
仿佛要阻止这一举动——
狂风自上空盘旋而下。
紧接着，传来了割破空气般尖锐的声音，
红色的雾像被风带走一样四散开来。
鬼灯
『哎，啊……术被——』
在我们进到这个神社以前，仿佛中了瘴气般感到恶心。
一眼看去让人深信那片红色的雾就是原因，
但事实并非如此。
那片雾是“假的”。
它是用来分散我们的注意力，产生一中院内是鬼灯的
领域的错觉，从而转向对自己有利的方向的结界。
鬼灯
『…………』
鬼灯
『气死我了……别做出超乎我想象的事情啊。』
沙耶
『我要祓除你了。』
老实说，一下子连用十枚咒符太乱来了，
为此几乎没剩下什么体力，
但此刻延缓进攻却是万万不可。
抽出下一张符。
然而，投出之前，视线中闯入了什么东西使我停止了
动作。
祇王
『那些蛇是幻觉么。
难怪烧不尽砍不绝。』
鬼灯的身后正站立着从幻术的诅咒中解脱，
一身轻盈的银白色妖。
祇王
『沙耶，给汝添麻烦了。』
祇王
『吾不会输给汝这样的妖。』
鬼灯
『什么——』
祇王
『哈——！！』
红色的妖还来不及反应，风之刃急速飞去。
一闪。
牺牲了一绺红色长发，鬼灯避开了这一攻击。
然而，直击，横扫，落下，四面八方的风穷追不舍。
又是一闪。
一边承受着正侧面袭来的风刃，
一边正要抬手召唤雷电的瞬间。
祇王
『……呜……』
激烈的旋踢直击鬼灯的腹部。
鬼灯纤细的身体被弹飞，在地上连撞两三次后就
动弹不得。
被踢飞到了十米开外。
难以想象祇王的细腿能爆发那么大的威力。
沙耶
『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祇王
『没有受伤。不过还真亏汝发现了呢。』
沙耶
『嗯……只是我的直觉，还好猜对了。』
即便是幻术生成的东西，在被骗期间却会感到它是
实物，之前被蛇群缠绕的祇王，脚上微微变红。
沙耶
『一个人结果还不是不行嘛。』
祇王
『唔……对不起。这里的气和汝的相性不合。
所以不想让汝接近。』
沙耶
『祇王……』
祇王
『汝才是乱来了呢。一下子使用那么多符，
力气耗竭了吧。』
沙耶
『或许吧。说实话光是保持站立就够呛了。』
可悲的是说不出逞强的话。正如祇王所指出的，
平日里绝对无法想象的乱来一通，气力殆尽了。
用壹符到叁符唤来风，肆符到陆符转变风的轨道，柒符
到玖符吹走浓雾，最后用珍藏的拾符祓除。
祇王
『汝去休息。那条蛇妖吾来收拾。』
祇王转身面对想要从地上爬起的鬼灯。
他瘦小的背脊，诉说着守护我的决心。
祇王
『嗯？说起来，当主他人呢——？』
鬼灯
『啊，咳——，啊……哈，可恶。』
鬼灯
『那混蛋……我想起来就……』
鬼灯
『——我要杀了他。撕开他的身体，
碾碎他的骨头，让他后悔忤逆了我。』
？？？
『——啊—那可行不通吧。』
鬼灯
『什么！？』
薙羽哉
『因为你马上就要被我斩了——嘿。』
挥落的刀想要将红妖一刀两断，
眼看快要得手的时候，
被什么纤细的东西挡了下来。
沙耶
『哎！？』
我，祇王，薙羽哉同时惊叫。
鬼灯和薙羽哉的中间隔了什么东西。
个子不高，完全被薙羽哉的身体遮挡住的极小的——
少女
『…………』
挡住刀刃的是——少女纤细的，手腕。
悄无声息地，钻入薙羽哉和鬼灯之间的少女面无表情地
接住了刀刃。
鬼灯
『你……谁让你自说自话闯进来的！！』
少女
『——我多事了么？』
少女保持着接住刀的姿势，微微侧头。
虽说是非常可爱，在这时候缺显得越加诡异起来。
薙羽哉依然一动不动伫立在那里。
鬼灯
『——！不，杀了他！！
给我把这里所有的家伙都杀光！！』
听到鬼灯的命令，少女脸上的表情消失了。
用阴沉的眼神仰视薙羽哉，
少女
『——明白了。』
接住刀刃的手臂轻易地抬起，
反手朝薙羽哉的下颚打去。
薙羽哉
『唔——』
祇王
『当主！？』
祇王飞奔过去。
一眨眼功夫就缩短了距离。
边跑边形成的风之刃发出光芒，
要将薙羽哉和少女隔开。
然而，这些也被轻轻地避开了。
少女抱起鬼灯，向后跳开一大步。
少女
『……好重……』
鬼灯
『那就放下！！我一个人也避得开！！』
少女
『…………』
鬼灯
『娃娃！？喂，混蛋！！
别乱扔啊！！！！』
少女
『……要求，好多……』
祇王
『……没事吧？』
薙羽哉
『——嗯。抱歉。那个……也是妖咯？』
祇王
『嗯。那个小女孩……好像被施加过弹开刀剑的咒
文。』
薙羽哉
『也就是说我去对付那边的红毛比较好咯？』
祇王
『不错。那边使用的是幻术，一旦被识破也就没什么
大不了的了。
需要小心的只有雷电。』
祇王
『当主，绝对不要看他的眼睛。』
祇王
『蛇的眼睛，是邪恶的眼睛。
会侵入意识，麻痹对方的神经。』
一开始我和薙羽哉之所以会感到难受，
就是因为被那双眼夺走了意识。
薙羽哉颔首回应了祇王的忠告，
握紧幽幽发光的太刀转向鬼灯。
薙羽哉
『喂，你——刚才很嚣张嘛。』
鬼灯
『哼——干什么。
装什么帅。傻瓜啊你。』
语带讥讽的鬼灯身边的少女忽然惊讶地看着空中。
然后——
少女
『快逃。更可怕的——来了。』
无法抑制害怕地低语道。
鬼灯
『哈？你在说什么——』
———
『——趴下。』
沙耶
『哎——』
刚才的声音……
没有时间多想，哔——什么东西触到头顶，低下头
躲开了。低头的前一秒，看到了在黑暗中奔涌的火
焰。
发出尖锐的声响，有什么东西一边爆裂，
一边吧嗒吧嗒掉落下来。
———
『子鬼么。用那副外表骗了多少人了？』
少女
『——血的味道。
杀了，很多妖。』
战战兢兢地抬起头。
这声音来自非常想念，非常重要的人。
不可能会听错。
愁一郎
『好久不见，沙耶。』
沙耶
『小愁！！』
愁一郎
『有话等我砍了那边的子鬼再说——去！』
黑夜中划过利剑的轨迹。
少女
『！——』
银光被弹开了。
想散弹般投掷过来的凶器，
在利剑的一挥之下全都散落在地。
插在地上的是弯曲的短刀。
没有配刀外侧的小刀也没有鞘尾，是像剃刀一样薄薄的
金属片。
愁一郎
『嗬。这种武器很少见呢。』
愁一郎
『我还以为这里只有那只鬼呢，看来不是那样。』
少女
『…………』
黑色瘦削的身躯和金色夜叉对峙着。
就算面对让薙羽哉也踌躇不定，少女姿态的妖，
也没有特别在意，以冷峻的退魔师的神情凝视着对方。
——战斗再开。
少女的脸上浮现出明显的怯意。
像是为了摆脱这份胆怯，不断地抛出凶器。
愁一郎
『哈！！』
二十余把刀。
连眉头都不皱一下地全部挡了回去。
少女投着刀片——小愁一一弹开它们。
少女投着刀片——小愁一一弹开它们。
少女——
少女
『为什么。』
一边用手指夹着刀片一边难以理解地摇着头。
波浪式投出的刀片总应该刺中男人的眼，头，手，脚
任何一个部位吧。
然而，却刺不到。
愁一郎
『哼。你就这点能耐么。』
少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