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欧阳纯看得心里那叫个闹心不爽,一肚子的憋屈。要不是他这个半路冒出来的活匪,现在春雨的一儿一女就是他的了!越想越是窝火,懒得再听他显摆,大步朝宫门内走去。
等他走远了,陈令冲朱海抬了下下巴,“受刺激了,要不了两年,他肯定也添一个。”
朱海哑然,感情是故意显摆的啊。
“陈将军您不会不知道吧,欧阳将军以前很喜欢春雨姑娘。要不是因为皇后娘娘不同意,怕是轮不上陈将军的。你现在显摆孩子,可是在扎欧阳将军的心啊。”
“哎?欧阳纯喜欢春雨?”陈令一脸懵,好像真不知欧阳纯和春雨的事。
朱海见他像是真不知道,心下暗道不好,他不会搬弄了什么是非吧,真是年龄一大,嘴就容易碎……又忙道:“我也不太清楚这件事,我还要面见陛下,先走一步了,陈将军告辞。”
陈令看他匆匆走了,抬手摸了下头,半晌一脸后怕道:“真是老祖宗有灵,在天保佑啊,差点儿我就没有老婆孩子了。”
抬轿子的几个轿丁齐齐无语。天下三条腿的马不好找,两条腿的女人不到处都是,怎么就会娶不到媳妇了呢。凭着大将军的功绩,京城的名门闺秀不随便挑啊。不过他们夫人也好,对他们这些下人很是宽仁,没有架子,主持中馈上也是十分能干,这可不是大家闺秀能比的。相比起来,还是他们夫人更好。幸好大人娶的是夫人。
“回府了,今日不早朝也就不用进宫了。”陈令完全没有去值房的想法。对他来说,有个公休,那都是天上掉馅儿饼的事,他巴不得在家里陪夫人和孩子。谁要进宫当差啊,夫人孩子热炕头,才是他毕生追求。
轿丁立刻伺候着陈令上轿,原路回陈府去了。
……
叶清晏骑马一路疾驰,到了天池别院。
她没有进去,直接放出了念力,覆盖了整座天池别院……结果,只看到一地的酒坛子,还是一些粗瓷黑陶的普通酒坛,并非是她留下的玄龙酒坛。除了这些酒坛,再无其他的发现。别院房间里,落着一层厚厚的灰尘,显然并没有人进去过。
白枭也不会去房间里休息,他喜欢露天席地,最喜欢在屋脊上待着。
而别院的屋顶上,也没有人曾经落脚的痕迹。
白枭走了,如萧长綦所说。
叶清晏下马,看着别院门上生着绿锈的铜锁,轻身越墙而入。
捡起酒坛,有的还剩了不少,可能是不合口味吧。盘腿坐下,然后自收纳镯中取出白枭还给她的那枚收纳戒。
念力进入其中,能看到里面装着很多东西,大半都是灵石。
曾经她说过他为什么在瑶宫的时候,没有拿灵石,这次去池殿他倒是带回了许多灵石,不光给她还给了萧长綦很多。
‘啪——’叶清晏忽然对着自己嘴巴来了一巴掌!
“怎么就嘴欠呢,那种话是能随便说的吗?”现在他真的和她断了师徒关系,真是追悔莫及。
仰头后倒,躺在了地上,抬头望着刺目明亮的日光,闭上了眼睛,任由懊悔淹没自己。
白枭在她今生的生命里,留下了很重要的印记。
虽然他们师徒在一起相处的时间加起来并不算多长,但是他教给了她很多东西,还指点了她的功法,帮她渡过一个又一个的修炼瓶颈,甚至几次死劫都是他帮她渡过去的。大娃儿能保住,其最重要的前几个月都是他在用灵石炼化的灵力保护着。
后来,他还和她一起去东荒林寻找大娃儿。重重危险都是他带着她闯过去的,最后她实在是太想念元二,就回了皇宫。但他却再一次踏上了寻找池殿的路。
他到底经历了什么,才能进入池殿内,她能想象的出来,必然是以命相搏才能到达。或许可以说他在寻找机缘,但是何尝没有因为她的原因。否则他到了池殿又何必再回来,专程告诉她,元二被池殿的灵主带在了身边,并不在池殿,让她不用再去了。明明池殿,更适合他修炼。
回来后,还带了一堆只有她才需要的灵丹灵草,半步灵境的他,根本就用不着那些丹药。
这些年……他对她,是尽了心力的,没有任何对不住她的地方。而她,却习惯了他的给予,竟然觉得她对他的任何要求都理所当然。
凭什么理所当然,难道就是因为喊了他一句师父吗?别人收徒弟,是为了传承衣钵。他收徒弟,纯粹是清静修炼的日子过腻歪了,想要找点儿累赘和麻烦绊脚石。
如今,他应该是想明白了,所以才顺着她的话,索性就跟她断绝了师徒关系,再也不用为她麻烦操心了。
“如果和徒儿断绝关系,你能过得更好,那就这样吧。”
叶清晏眼角滑下两串剔透晶莹的泪。
她想要跟他道声谢,再道个歉。但是今生恐怕是不会有机会了,那个人向来不是她想找就能找到的。只能他来找她,而和她断绝了关系的他,必然不会再来。
想她前世,他并没有在她的生命中出现过。今生能有这样一段师徒缘分,是她的幸运,只是时间太短了,不及她懂得珍惜这段缘分,就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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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枭的离开,令叶清晏的情绪十分低沉,甚至连说话都懒得说。除了面对元二的时候,才会强颜欢笑,对着萧长綦直接就像抽了骨头精气一样,慵懒而无神。
萧长綦除了处理朝廷政务,其他的时间都陪着她。安慰的话没少说,没有用。直到姬月进宫,来找叶清晏交付所托之事。
叶清晏看到姬月后,才惊然从懊悔的情绪中醒来。
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没做,根本就没有时间在这里心灰意懒,多愁善感。
“找到金璘了吗?”叶清晏问道。
“当然,比预想的多花了几天时间,实在是这小子跑得太快了,还易容成了女人,混淆人的视线。”姬月把一张纸给她,上面写着一个地址。
叶清晏接过纸,等看清上面的地址后,轻蹙了下眉,“跑到蓟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