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味道差那么多?”土堂主尝一口南宫汐煮出来的汤面,面吐出,碗摔掉,人对着南宫汐怒目圆睁,“你们一个个进了无焰宫就都不会煮东西了?若不是宫主有令,我……我砍了你的手!”
“是……我的错……我再去做……”
南宫汐垂首立在土堂主面前,惟惟诺诺,一副办事不力的羞愧模样。
“做什么做?老子胃口都败光了!滚!马上滚出无焰宫,回去卖你的面!”
不会吧?她才刚来无焰宫……
“咦?土堂主何故发火?莫非又是为了厨子煮的东西不可口?”
轻轻软软的声音飘进来,南宫汐看过去,一个身穿绯色衣裳,面如冠玉的年轻男子弱柳扶风似的摇进来。
“关你屁事!”土堂主没好气地吼。
“哟!怎么不关我的事?你的人今天进,明天出,整日登名造册除名,累都累死我啦!你说怎么不关我的事?”进来的人轻摇折扇,从容、优雅、柔弱,一双眼睛明眸善睐,嘴角勾着甜笑,竟比女子还要娇媚。
“那就把她领了去,让她煮面吃死你!”土堂主翻着白眼。
“你煮的东西真有那么难吃?”男子的笑脸凑到南宫汐眼前。
南宫汐把头垂得更低,不应声。
“要不你自个儿尝尝?”土堂主在那边挑挑眉。
“我的确想要尝尝。”男子点点头,吩咐南宫汐,“去煮一碗来我尝个味道。”
还煮?南宫汐不免犹豫。
“快去!”土堂主瞪南宫汐一眼。
南宫汐赶忙退回厨房。不多久,捧出一碗热气腾腾的汤面,放在那名男子——也就是掌管无焰宫人事的水堂堂主面前。
水堂主翘着兰花指轻轻挥开碗口冉冉而起的水汽,低下头闻闻汤面的味道,面无表情。
南宫汐心里暗暗忐忑。
水堂主执箸,持勺,慢条斯理地挑起几根面条放进勺子里,送入口中,咽下,神色古怪。
南宫汐大是不安,脑子里飞速转动各种念头,努力寻找可以留在无焰宫的理由和办法。
“太好了!”水堂主咽下嘴里的面,捏着手帕擦去鬓角的汗,拍案叫绝。
南宫汐和土堂主同时看向水堂主,神情怔忡。
“就是她啦!”水堂主指着南宫汐,“留下她,你不要,把人给我。”
“拿去拿去……喂!你要她做什么?手艺烂得要死,也不是美人,当摆设都占地方!”土堂主万分不解。
“我自有用处!”水堂主神秘地一笑。
南宫汐暗里松一口气,神情却为难,“土堂主不是说……我可以走了么?”
“你当然可以走,不过不是现在!”水堂主笑道。
南宫汐很快知道水堂主所谓的“自有用处”是什么意思了。
无焰宫宫主淳于玺常年不出头露面,无焰宫的许多事务都交由手下兄弟办,他最得力的左右手是副宫主宗政恕和中执堂堂主商战,如今宗政恕已故,商战便同时行使副宫主的职责,可谓位高权重,无焰宫谁人不敬他三分,不过,商战却有个不对盘的人——水堂堂主廉漪。
廉漪生的玉面花容,言行有几分女儿气,极恶为人取笑。据说,商战曾经笑言廉漪颇具女儿态,生生惹恼廉漪,自此,廉漪逮着了机会便跟商战过不去。
在无焰宫,堂主以上级别可以有自己的小厨房,而给商战换个厨子,那是管人事的水堂主该做的事。
如此,这般,南宫汐进了商战的小厨房,掌厨。
“煮给中执堂主吃的东西,你平时怎么煮就怎么煮!明白么?”廉漪如此交代南宫汐。
“中执堂主……不会也像土堂主那样生气吧?”南宫汐一脸怯怯。
“不会不会!”廉漪一脸笑,“中执堂主不挑食的,放心放心!”
“真……的!”
“你给他吃生面条都没有关系!”廉漪笑眯眯,“不过,你可不能真的给他吃生面条哟!”
“不……不会的!”
“好好侍候中执堂主!知道么?”廉漪开心地飘走。
南宫汐嘴角微弯,“是!”
商战事务多,还有两个特点——体恤下属、亲和,喜欢与下属打成一片,饭也常常一同吃,他的小厨房简直形同摆设。南宫汐被水堂主分派给商战煮饭,好几天了,还没有机会“好好侍候中执堂主”,如此一来,正中南宫汐下怀。她的厨艺自己明白得很,虽然曾经向面摊老板讨教过一二,但照着方子煮出来的东西差的不是一个天地,鉴于土堂主曾经为此勃然变色让她滚,能不展露手艺最好。
不用为商战做吃的,南宫汐相当清闲,数日下来,无焰宫几乎给她走了个遍——除了辰光殿。
辰光殿——淳于玺住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