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国长公主奇怪地看着梅静白,不知道为何提到“入赘”她反应如此之大。
梅静白立即就解释道:“那楚公子可是状元,才学人品都是无可挑剔的,他是皇上钦点的状元,日后前程定是不可限量的,若是他入赘了我们荣国公府,日后又怎么在朝中当官,娘,您也想看我未来的夫君有出息的吧,所以,万万不能让楚瑜入赘咱们家的。”
梅静白这一番话说下来,宁国长公主也觉得挺有道理,自古以来,夫贵妻荣,这夫君有了出息,妻子在那些外人面前才会风光。
“你说的也有道理,那入赘之事就不提了,只是你从小锦衣玉食惯了,若是真嫁了那楚瑜,你可是要做好吃苦的准备。”宁国长公主本对楚瑜就是十分满意的,很快就松了口,但终究有些不忍心女儿嫁出去过苦日子。
梅静白却并不在意,笑着说道:“有什么吃苦的,楚瑜现在也是官身,而且只要我陪嫁足够,不是照样可以过舒服日子,而且我看重的是楚瑜这个人,其他那些旁的东西,都无所谓。”
“既然你想明白了,那娘就请人给他露一个口风,让她早些上门提亲,你年纪也不小了,婚期得早些安排起来。”宁国长公主很高兴,一块心病总算要去了,巴不得赶紧替女儿开始张罗婚事。
梅静白也满意了,只要得到母亲的应允,她的文奎哥哥救一定逃脱不了她的手掌心。
楚瑜被梅静白硬塞了一个“定情信物”,那一个晚上都是愁眉苦脸的,那跟步摇如同一个烫手山芋一般,他丢掉也不是,拿着更不是,实在是不知该怎么办了,只能随便找了一件衣服将它包上,藏在了枕头底下。
这一晚上,楚瑜怎么都睡不好,脑海中一直都是梅静白靠在他耳边,让他做她驸马的场景,那张小巧而绝美的脸庞怎么都挥之不去,扰乱他的心神。
第二日,他顶了两个大大黑眼圈去办公,还被上峰委婉的提醒,不必太过用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
一个上午,楚瑜都是强打起精神在工作,好在翰林院本就清闲,事情不多,也没什么难度,他也不至于犯什么错。
楚瑜用过午饭之后,就被翰林院掌院学士给叫了过去,他顿时心中很有些惴惴,毕竟他才来了两日,就被掌院学士召见,就算他是今科状元,这样的先例也是很少的。
但等他见到人之后,才发现这位翰林院掌院学士刘大人对他极其客气,见到他之后,也没摆什么上官的架子,直接让他看座看茶,还很是亲切地询问他这两日工作可还顺手,有什么不习惯的地方。
楚瑜心中虽是奇怪,但也俱是一一答了,那刘大人又是考察了一下他的文章学问,这才忽然转了话题问道:“瑾瑜啊,不知……你可是有婚配了?”
楚瑜听到这个问题,心中便是“咯噔”一下,但面上却仍无甚表情,硬着头皮回道:“下官虽然未曾婚配,但家中已给下官说了一门亲事,本是想等我高中之后再成婚的。”
那刘大人闻言便皱了眉头,又是追问道:“可是已经过了三书六礼了?”
楚瑜依旧是顶着一张面瘫脸回话,“这……倒是还没有,只是口头定下的婚约。”
刘大人一听只是口头婚约,眉头顿时就舒展了,脸上带着笑说道:“瑾瑜你的身世我多少也有些了解,按理说婚姻之事我是不好开口的,可是我终归是看重你这个人,才提醒你一句,你虽然考中了进士,入了翰林,但这也只是千里之行的第一步,你许是不知,这历来有多少的年轻进士,因为无背景,无资历,无经验,在六七品的官职上蹉跎了大半生,而他们大多同瑾瑜你一样,都是寒门出生,所以,找一门能助力与你的姻亲,便是极其重要的一件事了。”
楚瑜沉默不语,他又不傻,自然知道这刘大人要说什么,再练习起昨日梅静白说要招他做驸马,这其中的关节已经是十分清楚了。
“大人想说什么,直说便是。”楚瑜也不想跟这刘大人绕弯子了,直截了当地就问道。
那刘大人微微有些尴尬,但毕竟年纪大了,脸皮也厚,知道今日这事是一定要说成的,便继续笑着说道:“瑾瑜你这般人才相貌,又是今科状元,自然是很得这京中贵人看重的,就如我方才说的,你要配一个好的姻亲,前途才能一片通顺,现如今就有一门极好的婚事……”
楚瑜依旧不说话,等着刘大人继续说下去。
“你来京城也有些时日了,可知晓宁国大长公主?”刘大人许是觉得一直都是自己在说,很有些尴尬,便看着楚瑜问道。
楚瑜点点头,言简意赅地回道:“略有耳闻。”“那你可知道宁国长公主还有一个刚刚及笄没多久的女儿,皇上亲封的荣阳公主,也是当今圣上的表妹。”刘大人又是问道。
这一次,楚瑜总算是有了些反应,眼睛微微闪烁了一下,似是思量了片刻,才缓缓点了点头。
刘大人脸上的笑容更甚,捋着三寸长的胡须,语气颇有些暧昧地继续道:“这位荣阳公主,可不只是身份尊贵,更是是咱们京城第一美人,见过她的人无不赞她是貌若天仙,京城不知多少贵胄公子,都想要求娶与她,可惜啊……那荣阳公主眼界也是极高的,挑来挑去,一直没有中意的人选。”说到这儿,他便看向了楚瑜,眼神愈发暧昧,他觉得自己已经说的很明白了,楚瑜应该能明白他的意思。
但楚瑜却仿佛一根木头一般,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仿佛老僧入定一般,不仅不说话,连跟刘大人对视都没有,让刘大人心中很是郁闷,捋胡须的动作更快了几分,心想着这小子到底是真不懂他的意思,还是纯粹在装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