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知晓任云舒醒来的消息时,正想着要用什么借口送客呢,但一听到这消息,她便失态地站起了身来,手边的茶杯也碰翻在了桌上,都顾不得还坐在厅中的梅静白了,带着丫鬟就径直去了任云舒的院子。
梅静白自然是立马跟上,心中也是忍不住欣喜,她们两个现在总算是都回到各自的身体里去了,以后都能恢复以前的正常生活了。
李氏几乎是用跑的来到了任云舒的卧房,这时候任云舒已经由丫鬟们帮忙坐了起来,但因为在床上躺了一个月,她现在的手脚都很是酸软无力,只是这样靠坐着,也觉得十分吃力。
李氏一看到清醒的任云舒,眼眶就红了,她快步来到床边,捧起任云舒的脸,就哽咽着问道:“舒儿,舒儿你觉得有哪里不舒服吗?伤口还疼吗?”
任云舒看着近在咫尺的母亲,眼眶也已经湿润,她艰难地抬起手,抱住了李氏的腰,微微摇了摇头,涩声回道:“娘,我没事了,哪里都不疼,你莫要为我伤心,是女儿不孝,这么久都没有陪在您的身边。”
李氏默默地流着泪,也是紧紧抱着任云舒的脑袋,半晌都说不出话来。母女两人就这样抱着哭了一会儿,李氏才慢慢缓了过来,放开任云舒,又是打量了她一番,语气稍稍平复了一些,又问道:“真的不疼了吗?你不要怕我担心瞒着我,哪里不舒服一定要告诉娘。”
“娘,我现在真的挺好的,从来没有觉得这么好过,您要是不说,我都快忘了我还受过伤呢。”任云舒脸上露出了一抹笑,表情有些俏皮地说道。
“你这孩子,怎的还是这般促狭,你自己说的可不算,一会儿大夫来了,让他再给你好好检查检查,若大夫说没事了,那才是真的没事了。”李氏轻轻点了点任云舒的鼻子,脸上也总算带了笑。
母女两人抱着说话间,芷巧已经将大夫带了过来,李氏连忙起身让开了位子,让大夫为任云舒把脉。
那老大夫仔细切了脉,方才起身与李氏禀道:“二小姐的身体已经无碍了,现在非常的健康,只是久卧床榻,四肢难免酸软无力,最近需要多多走动锻炼,这一点小毛病也很快就会恢复的。”
李氏听了大夫这话,自是喜出望外,连连道谢中之后,便让丫鬟送了大夫出去。
而李氏则是又坐回床榻边,眼睛一刻也不离梅静白,嘘寒问暖地问道:“你饿不饿,要不要娘让厨房熬些燕窝粥来给你垫垫肚子。”
任云舒此刻倒没觉得特别饿,她摇了摇头,视线看向了站在人群后面的梅静白,装作十分惊喜地问道:“静白,你怎么也在这里,你是什么时候过来的?”
李氏这才想起还有梅静白这个访客呢,神情瞬间有些不好意思,她转过身来看向后面的梅静白,想了想,便起身与她说道;“县主,您陪着云舒说说话吧,你们也许久不见了,想来应该有许多话要说,我去准备一下午饭,你难得过来一趟,一定要在这里用了饭再走的。”
李氏这话自是十分合梅静白的心意,她走上前来,面带笑容地看着李氏和任云舒说道:“看到云舒病好了,我也就放心了,说起来我们也真是一样的多灾多难,不过现在总算是都过去了。”
“多谢县主挂心小女,你们先说话,我这就去准备午饭了。”这般说着,便站起了身来,带着几个丫鬟离开了任云舒的卧房。
等李氏走了,任云舒看看还待在屋里的高嬷嬷三人,便又开口与她们说道:“嬷嬷,我有些私房话想要同静白说,您带着芷卉和芷巧她们先出去吧,有事情我会叫你们的。”
高嬷嬷明显很不情愿,但看了看梅静白,最后也没说什么,带着两个丫鬟出去了。
梅静白看着高嬷嬷离开的背影,冲着任云舒吐了吐舌头,小声说道:“高嬷嬷看着比之前好说话多了,要是之前,定是要你好说歹说才肯出去的。”
任云舒亦是笑了笑,应和道:“人都是会变的吗,再说我现在年纪也不小了,高嬷嬷自然不会像我小时候那样管着我了,你别看她老是板着脸的样子,她其实心里面很疼我的,毕竟她是从小看着我长大的。”
“这我自然也知晓了,所以以前她教训我的时候我都是乖乖听着的,都没怎么还嘴。”梅静白似是想起了以前那些不堪回首的回忆,心有余悸地说道。
“现在好了,咱们换回来了,你以后可以做回自己了,再也不用装成是世家淑女了。”任云舒冲着梅静白挤了挤眼,有些调侃地说道。
“我看你再变回世家淑女倒是有些困难了,这样不端庄的动作,你以前可是绝对不会做的,自由惯了再拘束起来,你恐怕会不习惯的。”梅静白很快就找了一个点,打击任云舒道。
任云舒点头笑了笑,似是也十分认同,“我也怕我自己一时半会儿习惯不过来,不过还好这些日子我都要养病,慢慢习惯就成了。”
“行了,不说这些了,我单独留下你说话就是有些事情要嘱咐你。”任云舒的神色突然严肃起来,看着梅静白继续道,“我父亲受伤的事情你就不要同我娘说了,免得她再担心,她经了我的事已是担惊受怕不小,不能再让她受刺激了,而且我爹现在也已经无碍了。
还有就是我受伤的事,你就当作不知道,千万不要在外人面前露了口风。”
梅静白听了任云舒的话,立即有些不满地回道:“你当我是那种大嘴巴的人吗,会把这种隐私的事情到处乱说,你放心吧,我一个字都不会说出去的,就算是我娘和大哥他们,我也不会说的。”
任云舒也就是怕梅静白会不小心同宁国长公主说漏了嘴,现在她都保证了,她也就放下了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