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静白也知道是自己误会了,脸上泛起些酡红,但嘴上依然十分嘴硬地说道:“我怎么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我也不认识你……”这般嘟囔着,她就又转身,从大衣柜里翻出一件月白色的男装,抖开来,转过身对着褚奎问道:“这件总可以了吧?”
褚奎的眼角微微抖了抖,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心里却吐槽着,谁大晚上翻墙还穿件月白色的衣服啊,这不是巴不得别人快些发现吗?
梅静白也不管褚奎的脸色,又是恶狠狠地冲着褚奎说道:“你转过身去,我要换衣服。”
褚奎不屑地“切”了一声,嘟囔了一句,“谁乐意看你啊……”但身体还是很老实地转了过去。
梅静白这才又脱下身上的衣裙,换上了那身月白的男装,然后又把自己的长发挽成一个圆髻,戴上了文士巾,对着穿衣镜一照,已是从少女变成了一个翩翩少年郎。
梅静白满意地点了点,这才跟不远处的褚奎说道:“好了,你可以转过身来了。”
褚奎懒洋洋地转过身,稍稍打量了梅静白一会儿,勉为其难地说道:“行吧,就这样吧,起码没那么扎眼。”
然后他便看了看屋子里的漏刻,现在才刚过了丑时,时候还早,便又说道,“现在时候还早,等到了寅时,我再带着你离开。”
梅静白可没有褚奎这么淡定,她心中急得很,但也知道现在出去也没用,不仅出不了城,还可能会被那些巡城的士兵们发现,便在椅子上坐下来,耐着性子与褚奎问道:“你能同我说说,静白这些日子都遇到什么事了吗?我想知道。”
褚奎又是瞥了她一眼,一时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梅静白掉落山崖的经过他不知,只知道是被仇人追杀,而后面他带着梅静白和常宁公主去见父亲的事情又不能同外人说,他能够说的东西也便寥寥无几。
“你自己问梅静白吧,有些事情我不方便同你说。”褚奎有些敷衍地说道。
梅静白对这回答自然是不满意,但她也没办法逼褚奎说什么,只能又是没好气地问道:“那你到底是什么人?这你总能告诉我了吧!”
褚奎看着梅静白,又是慢吞吞地吐出两个字,“不能。”
梅静白着实气得不轻,但也没法子,只能坐在那里生闷气,心想着云舒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找这么个无赖来给她送信,看着就不像个好人,也不怕坏了她们的事。
梅静白就这样和褚奎大眼瞪小眼地待了一个时辰,寅时一到,梅静白就立刻站起身来,瞪着褚奎问道:“现在总可以走了吧。”
褚奎点点头,不置可否,漫步走向了窗户,推开窗,身子一弓,身形十分潇洒地跳出了窗户,落地毫无声息,当真一派高手风范。
梅静白却只是不屑地撇了撇嘴,紧跟在褚奎身后,手托住窗框,动作不算矫健,但也还算流畅地翻出了窗子。
褚奎回头看她,脸上神情微微有些惊讶,显然是没想到任云舒这样一个大家闺秀,翻窗户竟然这般熟练,看那模样可不是跳了一次两次。
梅静白也尽量控制自己落地的时候不发出声音,但她可不像褚奎练过功夫,落地的时候还是发出了一些响动,还好褚奎轻轻扶了她一下,发出的声响也不至于惊动府内其他人。
梅静白这回没有甩开褚奎的手,等站稳之后,才比着手势同他做着口型,手指着后门的方向。
褚奎点了点头,拉着梅静白,便轻手轻脚地朝着后门小跑去。
梅静白觉得自己的体力还是不行啊,这些日子她虽然一直在坚持锻炼,但任云舒的身体终究底子太弱,这才跑了这么一会儿,便有些气喘吁吁了。
褚奎回头看看她,微微皱了皱眉头,这时候两人已经走到了一处高墙前。
“我先托着你上去,你可以的吧?”褚奎压低声音与梅静白问道。
梅静白好不容易喘匀了气,觉得自己被眼前这小子小看了,神情十分倔强地点头回道:“我自然可以,你要我怎么做?”
褚奎也没同任云舒多话,直接将她从背后抱起来,双手上提地往墙上送,嘴上还说着,“赶紧攀住墙头。”
梅静白一开始还被吓了一跳,但很快就平静了下来,伸长手紧紧地攀住了墙头,正要问接下来怎么办,就感觉有人在她屁股上推了一把。
梅静白顿时臊地满脸通红,她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被一个男人碰过这样隐蔽的地方,正当她发呆时,褚奎已经在下面催促道:“你呆着做什么,快坐到墙头上去啊!”
梅静白这才反应过来,红着脸,双手支撑着身体,右脚一跨,便坐到了墙头上。
褚奎在下面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也是往后退了几步,靠着梯云纵的轻功,跳上了墙头。
褚奎脚步轻盈地落在梅静白身边,看她俏脸微怒的模样,有些不好意思地歉声道:“方才是权宜之计,你别放在心上啊,你知道我也不想的,千万别以为我是故意的啊。”
他这话不说还好,一说梅静白更气了,狠狠剜了对面的褚奎一眼,心想着,我就当是被野狗咬了一口,我一个人干嘛跟野狗计较啊。
梅静白还在那里自我安慰呢,褚奎又是没跟她打招呼,一把抱住她,就这样跳下了高墙。
梅静白吓得差点叫出声来,还好她忍住了,不然肯定要引来巡查的士兵。
“好了,已经安全落地了,你可以放开我了,我被你抓得有些难受。”梅静白的耳边突然传来一个带着笑意的声音,让她恍然醒过神来。她方才因为太害怕,下意识地就伸手抱住了褚奎的脖子,现在落地了,胳膊还紧紧箍着褚奎的脖子呢。
梅静白的脸蛋顿时又红了,脑子里想都没想,一个巴掌就甩了过去,可惜褚奎不是普通人,哪那么容易被梅静白的巴掌甩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