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卉不过是一个小丫鬟,哪里知道这些事儿,但听梅静白同她说了这么多花灯节的事,便猜到她应该是想去今年的花灯节了。
“小姐,您是想去花灯节吧,不若您去跟夫人说说。”芷卉与梅静白出着主意道。
梅静白自然知道这事儿要去求李氏,她想着自己也有好长一段时日没出门了,这花灯节一年也就那么一次,李氏应该会让她去的。
梅静白也不耽搁,立即就去找李氏说了这事儿,李氏这两日心情还不错,因着任靖义听了李氏的话,这些时日时常去刘芸娘那里看望,刘芸娘的心情也慢慢好了,连带着肚子里的孩子也好了许多。
“你想去花灯节?”李氏听了梅静白提的要求,很是惊讶地看着她问道。
“娘,我就是想出去散散心,您看我都许久没出府了。”梅静白撒着娇,满眼期盼地看着李氏说道。
李氏无奈地看着梅静白,拍了拍她的手,开口道:“娘不是不让你去,可你也知道,现在下秦淮河的船只都得登记,得了牌子才能下水,咱们家从前都是不去花灯节的,自然不会去要牌子,现在这时候,牌子早都发放完了,咱们有船也没法下水啊。”
梅静白早就想过这事儿,立即又说道:“荣国公府有好几艘有牌子的画舫呢,咱们向她们借一艘不就行了,我本也打算跟静白一起游赏花灯节的。”
李氏没想到梅静白早就做好了打算,微微皱了皱眉头,她自然是不想欠荣国公府人情的,但想到女儿跟福山县主那么好,两家现在关系也不错,女儿又难得求她事情,便松了口说道:“这有牌子的船也不必一定要跟荣国公府借,这京城许多富贵人家也有有的,我让下面的人去联系包一艘船,到时候你带着你三妹妹和莺莺妹妹一起去花灯
梅静白一听还要带上任云依和陈莺莺,兴致一下子就消了大半,很有些不情愿地说道:“还要带上她们两个啊……”
李氏知道梅静白的心思,瞥了她一眼说道:“舒儿啊,依儿怎么说都是你妹妹,咱们英国公府本来就人丁单薄,除了你大姐之外,你也就她一个妹妹了,虽然她是有些小心思,但你这个做姐姐的,还是要好好教她,不要让她误入歧途,至于莺莺吗,我看着她还算是个懂分寸的姑娘,她来京城也有一段时日了,但也没好好在京城里逛逛,就趁着这次机会,你带着她好好玩玩。”
李氏都这样说了,梅静白即使心中再不乐意,也只能带上她们,不然李氏恐怕就不会让她去花灯节了。梅静白得了李氏的允许,就立马给任云舒写了信,信上自然是说了要同她一起去花灯会的事情。
任云舒很快就收到了信,她对花灯会的事情本来是没什么念想的,但看着梅静白那么想去的模样,自然也会遂了她的意,她放下梅静白的信,就与眉黛问道:“咱们家赏花灯的画舫准备好了吗?”
眉黛立即笑着回道:“咱们荣国公府有一艘画舫是专门为了花灯节准备的,不需要牌子就能下水,一般到了十五那一日,会另包了一艘有牌的船下水,家中的女眷们坐一艘,男子们就坐另外一艘。”
任云舒点点头,心想着宁国长公主和梅静白还真是懂的享受啊,哪像她们英国公府,这种玩乐的事情,李氏向来是不在意的。
正月十五,上元节,秦淮河上灯火通明,任云舒坐在豪华的楼船画舫里,靠着窗,往外看去,只见秦淮河上船来船往,河面波光粼粼倒映着两岸的景色,真仿佛银河一般。一轮圆月在水中被碾做几段,复而又荡,月华晕满了天空。
窗外寒气逼人,但大船内每个人心里都像藏着火炉似的,喜笑颜开,便是素来稳重的眉黛此刻都喜气洋洋的。
“静白!”对面不远处的船上忽然传来一声惊喜的呼唤,从舷窗上探出个头来,正是梅静白。
船夫撑着竹篙将船靠拢,搭了踏板,就见梅静白一个跨步就到了任云舒的大船上,她身后是任云依和陈莺莺,任云依没犹豫,跟着梅静白也上了荣国公府的大船,而陈莺莺却是站在甲板上,看着梅静白两人,皱着眉头,有些进退两难的模样。
梅静白扭头看了眼陈莺莺,神情颇有些无奈,对着她喊道:“莺莺妹妹,快过来吧,我同福山县主是朋友,今日难得聚一聚。”
陈莺莺这才迈开了脚,也上了荣国公府的大船。任云舒这时候已经带着丫鬟从船舱里出来了,看到梅静白三人,脸上也是带了笑意。
任云依和陈莺莺要福身给任云舒行礼,任云舒连忙摆了摆手,拦了她们说道:“你们不必多礼,我同云舒向来都是平辈相交,今日既然一起玩耍,便不必拘礼。”
任云依对福山县主还是十分熟悉的,她跟着任云舒,也同福山县主打过许多次交道,谁能想到呢,一年前还是水火不容的两人,现在却是好的跟一个人似的,且这福山县主跟从前也是大不相同了,以前她的脾气可不好,哪像现在这般平易近人。
陈莺莺虽然上次受伤的时候见过任云舒一回,但那次她也没仔细看,这次在近处一瞧,她着实是惊艳了一下,她长这么大,还没见过梅静白这般好看的女子,当真是跟天上的仙女儿一样,让人移不开眼睛。且这样的美人,身份竟还这般的高贵,她心中便更加的自卑,默默跟在任云依身旁,形容举止更加小心。
任云舒领着三人进了船舱,让丫鬟们上了水果点心,又让眉黛拿了叶子牌出来,四个人正好能打叶子牌。
说到打叶子牌,任云舒从前在英国公府的时候就是一把好手,她以前常会约上胡扇湘、江流云和丘含烟一起打叶子牌,她向来都是赢得最多的那个,现在想想,那时候的时光还真是令人怀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