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杀也不客气,仰头把酒喝完。
克冰招呼侍者道:“给我们这里上些最好的肉食和酒。”
侍者应了一声,不一会就端上一大盘牛肉和两壶酒来。动杀眼神一动,转头看着克冰道:“你要道谢,刚才我已经喝了你一碗酒,无功不受禄,其他的东西我没有理由再吃。”
克冰见他起身要走,连忙站起来道:“动杀兄弟,我只想真心跟你交个朋友。”
动杀闻言,眼神明显一动,看着克冰的眼睛。光头、无眉、双瞳,动杀的眼神十分骇人,克冰努力平复紧张的心情,坦然与之相对。动杀看到克冰的神态,又坐了下来,伸手抓起一块牛肉,道:“吃。”说罢,把肉放进嘴里用力咀嚼起来。克冰也很高兴,抓起一块肉放进嘴里。
两人默默吃喝了一会,克冰问道:“刚才那伙人为什么只是叫嚣而不敢动手?”
动杀看了一眼克冰,道:“你没看到城门口的告示吗?”
克冰尴尬地笑了笑,道:“只是粗略看了一眼。”
动杀把一大块肉塞进嘴里,道:“不落城是严格禁止打斗的,不管是谁先动手,都要受到鞭笞之刑,还要被囚禁半个月。”
克冰这才了然,突然又想到一个问题,道:“那你就不怕?”
动杀爽朗地笑了笑,道:“我怕什么?我是个孤儿,无牵无挂,进了牢房,还有白食吃。”
克冰心中一叹,道:“你此次出行打算去哪里?”
动杀眼神有些茫然,道:“走到哪里算哪里,反正到哪都是一样。”
克冰看到了动杀眼神中难以掩藏的落寞,伸出手道:“跟我一起走吧,我们一起去闯荡天下。”
动杀略微一惊,眼神中闪着一丝犹豫和不忍,避开了克冰的目光,摇摇头道:“不了,我有我自己的事。我们还是喝酒吧。”
克冰略微有些失望,端起碗一饮而尽。
两人甚是投缘,聊得开心,酒也一碗碗灌进肚子。过了没多久,克冰就感到有些醉意了。动杀又端起一碗酒,道:“以后出门在外,希望你多长一个心眼。”说罢仰头喝下。
克冰以为自己听错了,甩甩头,自嘲笑了笑,木然地喝下满碗酒。接着又喝了几碗,克冰终于有些吃不住了,一头倒在了桌子上。
动杀脸色微红,一口气喝完碗中残酒,扶着克冰上了楼。
当克冰醒来时,已经是第二日正午,克冰只觉得头痛欲裂,喉咙干渴。爬起来,倒了碗水灌进肚子里,人顿时清爽很多。突然看到桌子上放着一个金币,金币下面压着那张用来拿回兵器的凭条。克冰有些不明所以,拍拍头,打量了一下周围。自己应该在旅居的客房内,可是这金币是怎么回事?克冰皱着眉头坐了下来,倒了些水在手上拍了拍脸。长长舒了口气,昨晚上的情形一幕幕在脑中浮现。
“动杀呢?昨晚上的酒钱应该是他垫付的吧,我得把钱还给他。”克冰说罢,转头看着床铺,却没有看到自己的包袱。
克冰一惊,跳了起来,一种不祥的预感在脑中跳了出来,克冰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开始在房子里翻找起来。许久之后,克冰瘫坐在床上,苦笑道:“我还是太嫩了。”
克冰心中冒火,抓起金币和凭条飞快地跑下楼,来到柜台,问侍者道:“昨晚那个死光头呢?”
“他和几个朋友今早已经结账离开了。”
“朋友?其中是不是有一个中年壮汉?”
侍者点点头。
克冰狠狠在柜台上砸了一拳,骂道:“混蛋,可恶的骗子。”克冰正想去追,侍者一把拉住他,道:“先生,是不是先把帐结了?”
克冰肺都快气炸了,咬着牙问道:“多少?”
侍者看了一眼账本,道:“昨晚的酒钱加上一天的住宿,一共九十七个银币。”
克冰把唯一的一个金币拍在桌子上,冷冷道:“动杀,你还真对得起我。”
侍者似乎已经见怪不怪,淡然地找了三个银币放在柜台上。克冰抓起仅剩的三个银币,跑出了旅居。克冰驾着马车在城中绕了一圈也没发现动杀他们的影子,胸中的火气倒渐渐消了大半。“就当花钱买个教训吧。”克冰自我安慰道,可是一想到那五十几个金币,克冰还是忍不住一阵肉痛。
克冰又漫无目的走了一会,感觉肚子空碌碌的难受,才想到昨天晚上到现在都没有吃过东西。克冰看着手中可怜的三个银币,不由叹了口气,靠着么点钱根本无法走到纽克伦。脑子饿得有些混乱,克冰在路边一个小摊前停了下来,问道:“一碗面多少钱?”
小摊老板热情地回道:“我这面香着呢。十个铜币一碗,二十个管饱。”说罢还故意舀了舀锅里的浓汤。克冰把马车停到一边,走到小摊前,道:“先来一碗。”
“好嘞。”小摊老板放下一把面条在大锅里一边煮,一边问道:“小伙子,是不是被人骗了?”
克冰一惊,问道:“你怎么知道?”
“嘿嘿,我在这里摆了十几年的摊了,这种事情见多了,像你这样来回跑了两圈,急匆匆找人的样子,一看就知道罗。”
克冰一拍大腿,气道:“可恶的骗子。”
小摊老板捞起面条,加了一些牛肉末,舀上一勺子汤,把面端给克冰,道:“就当买个教训吧。这不落城,因为严格禁止斗殴,一些人被骗了钱就算找到那个骗子也不能把他怎么样,而且无凭无据的,谁也不会来管你。久而久之,这里就骗子横行了。想你这样的年轻外地人他们不骗你骗谁?骗你那个人还算好的,还给你留了三个银币。呵呵,小伙子,节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