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我趴在这里茫然的不知所措的时候,远处响起了一阵阵的低-吟声。起初,就像是一个人在轻轻的哼叫,到了后来,声音此起彼伏的响了起来,就像是数万人在共同哼唱着什么我听不懂歌曲。
我挣扎着朝着棺椁的前面爬了过去,这里不远处就是平台的尽头,一节节的向下的楼梯,宛若通入九幽地狱一般。
在我的视线中,黑暗里亮着无数星星点点的绿色灯光,扑闪着,晃动着。
每一点绿色灯光的后面,都映射着一张苍白无比的面容,最靠近我这里的那具尸体,也只有不足三十米的位置。
他一个人跪在所有人的最前放,颇有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感觉。
我只能够看清楚他的脸,还有下面模模糊糊的身形。他面对着台阶之上,或者说是,面对着这具棺椁,面对着棺椁之后,通天的雕像。
继续抬头望去,无数的绿色灯光映衬着苍白的脸,似乎形成了一副我看不懂的画卷,铺在这天地之间。
若是我能够站起来,或者是从天空中俯瞰这画卷的话,估计能够发现些什么,但是现在……
“砰!”
正当我还独自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的时候,远处的黑暗中突然传来了一声巨大的爆响,让我感觉整个洞穴都随着这声爆响而震动了起来,就连我脚下的青石板,都颤动了一下。
“这是怎么了?”
这个地方本就寂静的吓人,每次传出什么声音,都只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难不成是姬老板他们搞的鬼?”
我实在没有理由不相信这里没有姬老板和黑子的因素,他们似乎对这个地方超乎寻常的熟悉,就连江河,都仿佛并不是第一次来到这里。
反而让我觉得最有把握的王教授和王芳,在进入这个地方之后变得渺无音讯,不得不说是一种讽刺。
于是,我下意识的朝着之前本应该是黑子他们落下去的方向看了过去,可是那里除了黑暗,还是黑暗,根本什么都没有。
他们没有的灯火照明,甚至连背囊都没有,怎么在这种环境下生存下来的?我想不通。还有一点,他们是怎么从那女人的看守之下溜出来的,我可不相信,在他们的身上,会发生跟我同样的事情。
“难道是我看错了?”
我不由的对自己的眼睛产生了怀疑,现在想起来,他们两个的出现的似乎根本没有丝毫的预兆,就像是凭空出现的一般。
就像……
就像是我上面隧道中看到的那样!姬老板最后对我露出的那个笑脸!
不可能,在那个时候,姬老板本应该在平台之上,跟着那伙女人在一起的。
“难道说,这里有两个姬老板和黑子?”
就连我都对自己的这个想法产生了后怕的心里,如果真的有两个姬老板和黑子的话,那么,究竟谁才是真的?
拍了拍自己的脸,让自己从幻想中镇定下来,我朝着之前发生爆响的方向看了过去。
那里隐隐的有些亮光,看起来不像是下面那些行尸的样子,倒像是手电筒的灯光?明晃晃的,有很多。
“之前那爆响,该不会是炸弹什么的吧?”
回忆起来,越想越觉得很有可能,竟然有人带着炸弹下墓!该不会是那女人下来了吧?
我瞬间来了精神,只要那女人看到我,说不定还能救我一把。她队伍中有着医生,一定是可以救我的。
我慌忙抬起了自己的手,向着那边挥动了起来。可是,这之间的距离,足有几百米之远,也不知道他们能不能看见我。
生怕他们忽略掉了我这边的情况,我扯着嗓子喊了起来。
“喂,这里有人,你们……”
刚喊出两句,甚至话都没有说全,我的喉咙就从后边直接被人给卡住了,惹得我那口即将呼出来的气,再次生生的吞入了腹中,胸腔处传来一阵的疼痛。
估计是看到我停止了呼喊,那只手才渐渐的放开了我的喉咙。
“他不是江河!这里还有外人!”
我能够感觉到,掐着我脖子的那只手上有着温度,那是人的温度。在与江河接触了这么久以来,他的身上始终给我一股冰冷的感觉,跟死人没有什么两样。
我的一只手已经摸到了放在腰间的小手枪,我甚至还在心里暗暗的发誓,不论自己看到的是谁,就算是姬老板和黑子其中的一个,我都要先照着他的脑门上来两枪再说。
“孟烦,你小子,命够大的,都这样了还没死?”
我的身后响起了一道声音,有些沙哑,就像是破败的风箱一样难听。可是在听到这声音的一瞬间,我都差点哭了出来,在这个遍地都是死人的地方,这声音就像是天外仙音一样的让我着迷。
“你个老不死的去哪里了!你知道我为了找你费了多大的心思吗?”
我身子还没有转过来,整个人就已经哭了起来。我已经不知道自己是多少次在这个墓中哭的眼泪鼻涕直流了。
“你把我带到了这个鬼地方就不理我了,自己一个人跑的没影。我好几次被那个姬老板差点害死你知不知道!”
我抽出了自己的枪,没有去拉动枪栓,也没有去扣动扳机,直接举着枪狠狠地朝着我身后的那个人摔了过去。
我艰难的转过了身子,看向身后的人影。
我的枪没有砸中他的脑袋,反而是被他接在了怀中。此刻,他正一脸慈祥的看着我,看得我心里直委屈。
这个老东西,现在的样子,估计就连地下的行尸都有所不如。
之前乌黑的头发,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满是苍白,没有生气的搭拢在他的耳边。
整张脸上,面皮就像是松垮的衣服搭拢在他的脸颊上,像极了外面的沙皮狗。
冲着我笑的瞬间,我看到他的嘴里早就没有了牙齿,一片黑色,唯有那炯炯有神的眼睛,盯在我的身上,偶尔还露出一丝关切光芒。
“老东西,看到你没有死,我也很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