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姐你不晓得,昨天晚上你睡得香的哦。”齐婶把拖把放下,擦了擦手,把林苒的衣服拿了过来,“我给你换睡衣的时候你都没醒。”
啊,是齐婶帮忙换的。
林苒这才放下心来。
仔细想想,这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连她自己都没闹明白,为什么一开始会那么紧张。
“要不要再睡一会儿?二爷交代了,让我们不要打扰你。”打扫完了房间,齐婶问道。
林苒连忙回过神来:“不用了齐婶,我现在就起来。”
“好的呀。我蒸了小笼汤包,就在炉子上温着呢,我再去给你热一碗豆浆,马上就好。”
洗漱下楼,热气腾腾的早饭已经摆在了桌子上,林苒夹了一个小笼包吹了吹,这才发现家里有些冷清:“二叔已经走了吗?”
在这里已经住了一周,她已经习惯了莫执每天早上都过来吃早饭,现在少了个人,屋子里瞬间就冷清了。
厨房那边传来了齐婶的声音:“是的呀,二爷今天走的特别早,好像是公司有会。”
林苒呆呆地吃完了那个小笼包,忽然想起一事,起身从餐桌边跑开,去客厅打量了一下挂钟——嗯,才八点半?
她看着时间木木的发起呆来,现在的情况很诡异,她考完了试,不需要再看书了,现在二叔也走了,就好像悟空头上的金箍突然消失了,那是不是意味着……她今天可以想睡到什么时候就睡到什么时候了?
想到这里,她蹬蹬蹬又跑回了餐桌前,美滋滋地喝了口豆浆,决定吃完早饭,立刻就重新回去睡觉。
天可怜见的,这些日子不是在应付阴谋诡计就是在看书复习,她已经很久没有踏踏实实轻轻松松的睡个觉了。
就在林苒甩开自己的拖鞋,一掀被子就要往里钻的时候,她搁在床头柜上充电的手机忽然催命一样的响了起来。
所以说,手机有时候真是个讨人厌的发明。
当她看清楚来电人的号码时,林苒几乎是恨得牙痒痒。
这家伙,绝对是故意在报复她。
林苒按了接听,坐在床上,眯着眼睛不说话。
“你这考完了以后昨晚上去哪儿逍遥去了?都几点了还不起?”
八点四十五……讨人厌的季飞语,问候你家大爷身体健康哦……
林苒百年难得一见的在心里爆了粗口。
“有话就快说。”关系太好,林苒揉着自己的太阳穴,也懒得跟他饶圈子。
另一边季飞语飞快地报了个航班号出来,眼巴巴等着她的回应。
林苒停了一会儿,这猛一轻松下来脑子现在处于罢工状态:“干吗?”
“我这班飞机回雁城,来接我呗?”
“我才不,你那么多粉丝接机,乌央乌央的,我脑子进水了过去挤啊……”
“我走***的,而且也是秘密行程,保证没人!”
“那我也不……”
“什么?你说什么?哎呦这边剧场噪音实在是太大了,你说常年在这儿工作的人心理健康怎么维持的啊!唉不说了我得去看看行李,就这么定了啊,下午三点半左右到!”
林苒茫然的听着电话里的忙音,反应了一会儿,机器人一样直直倒回了床上——
我这交友不慎,请问这事归哪个部门管啊……
抱怨归抱怨,季飞语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林苒还是吃完了午饭就收拾了包出门,认命的去接人。
出门前还是给莫执打了个电话,说自己出去逛逛街,想买双新鞋。
莫执不疑有他,嘱咐了她路上小心,早点儿回来之后,还问她用不用秦逸接送。
说的林苒内心就染上了一层内疚。
仿佛自己是瞒着家长去见地下男朋友似的。
……呸呸呸,这什么破形容!
季飞语大老远地从国外跑到雁城来,自然不是跑过来为了折腾她接人的,林苒有点儿想不通,他这次国外巡演好不容易结束,难得的假期,不回去处理他那堆正事,反而什么都不顾的约她出来干什么。
但是这样的思绪等她到了机场之后,就全数转变成了愤怒——
季飞语!我再信你一句话我就是傻子!
机场***通道的出口处,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那群人手上还举着显眼的横幅,上面写着显眼的“季飞语荣归故里”。
十米开外都能看到。
林苒毫不怀疑,如果在这种情况下季飞语跟她一起走了的话,她当场就能被这些粉丝给手撕了。
撕完了还得被人肉到底是谁。
于是她干脆利落地扭身就进了旁边的咖啡店,给自己买了杯抹茶拿铁慢慢喝。
果不其然,听到机场广播提醒航班已经落地后,没过两分钟林苒就收到了两条微信:
【卧槽千防万防还是被黄牛把行程给卖了!!】
【你到这个宾馆等我吧,这宾馆有咖啡厅,刷脸会员制的,我安排好了。】
在地图上搜索了一下宾馆,季飞语还算是有良心,这宾馆是从机场有直达地铁,时间也不算长。
林苒拿着饮料走出咖啡厅的时候,就听到入口处传来山呼海啸一样的欢呼声,不少旅客都停下脚步,往那个方向看去。
她无奈的摇了摇头,季飞语现在真是太红了,好在粉丝还是守规则的,不然一乱起来真的很容易出事。
等进了咖啡厅之后,林苒身上那种气温带来的冷冽气息立刻就被干燥的让人昏昏欲睡的热气吹散了,女孩子坐在柔软的有些过分的沙发上等着季飞语,把大衣脱下来放在了一边。
让她等待的时间不长,一局消消乐还没打完,就看见门口走进来一个不管什么时候都要带着墨镜的男人,直直地向着她扑了过来,丝毫不顾旁边的服务员,一把就抓住了林苒的手:“我的妹妹啊,哥哥这些年在外面可想死你了!”
林苒头一次发现,她这个朋友居然有去演苦情片的天赋。
“你个没良心的,这些年也不知道给在外面辛苦受累的哥哥打个电话!”季飞语丝毫不顾形象,半跪在地上,“你不知道我有多操心你,生怕你被哪儿来的野小子给拐跑了啊!”
木着脸看着他在毫无观众的场合下飙演技,心想除了这干哭不掉泪的动作有点儿太过了,基本上他还是可以挑战一下影视歌三栖发展的。
等到季飞语这戏瘾过完了,这才一手拽着林苒,一手抓起她的大衣,把她往电梯上拉。
要不是看到林苒没什么反抗,恐怕服务员就要报警了。
理由?
当然是拐卖无知少女啊。
一进房间,季飞语刚把门反锁上,马上就动作灵敏的往旁边一躲:“哎,刚才电梯里你“不小心”踩我的那一脚,还不解气啊?”
墨镜一摘,露出了一张带着戏谑笑容的俊脸来。
林苒冷笑一声,把踢出去的脚收了回来,没有应声,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屋子。
季飞语毫无形象地瘫在了懒人沙发上:“不用看了,这屋子我确定没有问题,别说是那些人,就算是莫执,都没本事在我的地方动手。”
林苒没有坐,站在桌子边打开了一听苏打水:“你说的那些人,是谁?”
“还能有谁,你的好舅舅,好堂叔堂婶们,还有刚出来的闫清平呗。”季飞语漫不经心地垂下眼,“尤其是那个闫清平……怕是我一下飞机就知道了。”
“那之前……”
“上回跟着你的倒不是他指使的,”他拿起自己的矿泉水喝了一口,“这回麻烦的还真不是他们。”
林苒坐到了他对面的椅子上:“你说,我命硬,吓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