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家能与穆夫人断绝关系,以求自保,穆家又岂会没有这个打算?
穆夫人这次闯得祸太大了,许家赶在穆家休妻之前,与穆夫人断绝关系,便是要穆衍念着多年夫妻情分,念着她无依无靠,不要休了穆夫人。
穆衍看着穆夫人满面泪痕,失魂落魄地瘫软在地上,只站在门外,并未进去。
“父亲,”穆清歌看见他,眼底蓄满了泪水,“外祖母她”
“跟我去一趟书房,”穆衍说道,随即看向大少夫人和顾明珠,“让扬儿和寒儿也过去。”
穆衍突然把兄妹三人叫去书房,穆清歌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大少夫人和顾明珠把穆夫人扶上床榻,然后各自回房,叫穆清扬和穆清寒去书房。
两人也知道了许家跟穆夫人断绝关系的事情,一时间,书房里的气氛有些沉滞。
穆清歌抿着唇问道:“父亲,两位舅舅到底出了何事?”
穆衍道:“吏部尚书将要致仕,许怀泽身为吏部侍郎,理当由他接替,可今日早朝有御史弹劾许怀明贪污受贿,许怀明被罢官治罪,累及许怀泽,许怀泽这辈子都晋升无望了。”
许怀泽做了十几年的吏部侍郎,又是穆衍的大舅子,此次晋升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没想到因为穆夫人,错失尚书之位。
就算这一任的吏部尚书升迁,尚书之位也不一定能轮得到他,而日后在朝堂上,只会更加地举步维艰,这辈子做到头,也就是一个吏部侍郎。
而许怀明更惨,直接被罢官治罪,穆家自身难保,无力替他周旋,牢狱之灾是逃不掉了,许家遭此变故,心中恨极,自然全都怪罪在穆夫人头上。
在他们眼里,容九要对付他们,跟捏死一只蚂蚁并无区别,为求自保,也只能与穆夫人断绝关系。
穆清扬目光阴鸷,愤愤道:“若不是二舅舅为官不正,怎么会授人把柄,祸及许家,外祖父与母亲断绝关系,未免太过狠心。”
穆清寒坐在一旁,把玩着挂在腰间的香囊,若他没有猜错,穆衍此番叫几人过来,绝非为了说这些事情。
穆清寒脸上挂着似嘲似讽的笑容:“母亲累人累己,难道大哥还想外祖父与穆家共患难?”
穆清扬恼怒:“子不言父母之过,无论母亲犯了多大的错,也是我们的母亲,四弟平日处处忤逆也就算了,如今还冷嘲热讽,这就是为人子女应有的孝道?”
穆清寒突然站起身,又是那样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既然大哥觉得我碍眼,我走就是。”
“你!”穆清扬气噎。
“好了!”穆衍叱喝一声,看了一眼穆清寒,“回来!”
“大夫说了,我身上的伤要静养,就先告辞了。”穆清寒勾着唇,满是嘲弄地看着穆清扬,“外祖一家为了自保,可以舍弃母亲,大哥不妨猜一猜,穆家为了给九公主赔罪,又会如何处置母亲,大哥是大孝子,可别让母亲再次成为弃子。”
穆清扬脸色变了又变。
穆衍落在穆清寒身上的目光,骤然深沉了些。
这个逆子,居然猜出了他的意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