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丞相从不做无谓之事,楚帝目色微凝,问道:“可查出穆家有何可疑之处?”
“暂时还没有,”容九道,“但萧丞相临死前,特意提醒我要小心穆家,那便值得深究。”
楚帝眼波猛地震颤,有些难以置信,看着容九问道:“萧丞相死了?”
昨日忙着对付穆家,容九便忘记了这事,点了点头道:“火化之后,已经让人把骨灰送去安州了。”
楚帝脸色平静下来,他和萧丞相斗了几十年,没想到他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死了。
许久,楚帝问道:“萧家残余的势力呢?”
“萧丞相一死,萧家的暗卫也消失匿迹了,但萧丞相似乎还布了一个大局,他们贼心不死,迟早还会再行动,只要他们出手,我们便有机会见给他们斩草除根。”
“此事交给洵儿,你好好养胎。”
“嗯。”
赵公公让人把楚帝寝殿旁边的那座偏殿收拾出来,容九在宫里住了两日,穆夫人的心绞痛一日比一日严重,穆衍亲自登门去请太医令。
太医令诊完脉,说道:“心疾最是难以医治,也最是复杂,医者只能治病,却无法医心。”
穆夫人彻底地慌了,这几日被折磨得消瘦憔悴了不少:“你是太医令,你一定有办法的。”
“夫人的病症看起来颇为蹊跷,请恕下官无能为力。”太医令说完,拱手告辞了。
穆夫人慌得直掉泪,心里后悔得不行,不停地哭道:“老爷,我是不是快要死了?你快想想办法啊。”
中了焚心,会心力衰竭而死,可看穆夫人的面色却不像是将死之人,除了心绞痛,也并无其他异样。
穆衍道:“连太医令都束手无策,本相又不是大夫,能有什么办法?”
穆夫人心里涌起巨大的恐惧,悲戚哭道:“我还没看着歌儿嫁人生子,我不想死,老爷,我不想死啊。”
这几日,大少夫人和顾明珠一直在旁侍疾,穆夫人不喜顾明珠,顾明珠便也不往前凑,大少夫人纳闷道:“母亲向来身体康健,怎么会突然得了心疾?”
穆夫人目光闪了一下,自然没脸告诉儿媳妇,自己是为了陷害秦氏,服毒装病,结果弄巧成拙。
穆清歌道:“长安医馆久负盛名,不如请慕容老爷子给母亲看看。”
许嬷嬷却道:“长安医馆不出诊,太子妃又师承慕容老爷子,只怕老爷子不肯上门给夫人看诊,而且,长安医馆是九公主的产业。”
这世上,最不能得罪的便是医者,穆夫人突然生出无尽的绝望,整个长安,医术最好的两人,一人是容九,另一人是慕容老爷子,偏偏穆夫人自作孽,把两人都给得罪了。
许嬷嬷突然提起容九,穆衍才发觉,这几日,公主府全无动静,心下隐约有一股不好的预感。
事出反常必有妖,隐而不发,不是容九的行事风格。
穆清歌皱着眉道:“医者有救无类,长安医馆不会见死不救的,既然他们不出诊,我们便上门求诊,慕容老爷子总不至于把我们赶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