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病床的谢莹,听到王锋亲口向她挑明了他和赵巧云的关系后,本就对此感到难以置信的她,当即,就像是听到了平地一声雷一般,让她感到五雷轰顶,继而站在愣住了几秒后,回过神来,就转过身去,在斜睨了旁侧的赵巧云一眼后,就轻咬了一下欲言又止的红唇,一路小跑着出了病房门,头也不回地消失在了走廊的尽头。
原本站在病房门外走廊两侧,担任保护王锋安全任务的那一小队的日本士兵,见到一个穿着护士服的花姑娘,红着眼睛从他们身前的过道上飘然而过后,俱都不由自主地行了一番注目礼,而那个小队长望着谢莹渐行渐远的倩影,看得颇为入迷,突然,让他有了一种似曾相似的感觉,仿佛是在某个晚上,却想不起来在那个地点见到这个背影。
“砰”地一声,赵巧云快步走到敞开着的病房门内,把病房门从里面给杠上了。继而转过身来,站在原地轻舒了一口气后,低头望了一下摔在面前两步开外的铁质圆筒保温饭盒,又轻叹了一口气,箭步冲上前去,弯下腰,蹲下身子,从地上把把摔在地上的铁质圆筒保温饭盒给捡了起来,打开一看,虽然摔坏了的保温饭盒里面的老鸡汤向外面撒出来了不少,但里面还剩下一半呢。见到这里后,登时,就让刚才还一副满脸愁容的赵巧云眼前一亮。
于是,赵巧云接下来,把先前谢莹放在床头桌子上的那一碗她带来的已经有些微凉的米粥给倒在了床底下的垃圾桶里,用这一只白瓷碗盛完了那半保温饭盒里面的老鸡汤,学着刚才谢莹那样妖娆地坐在床沿上,一手端着大半碗还冒着热气的老鸡汤,另外一只手从白瓷碗里瓢了大半勺的老鸡汤,放在红唇边吹了几口气,再喂食王锋吃起来。
“嗯,这鸡汤炖的味道非常好喝,要是再来一只鸡腿啃着,那就真的是人间美味了啊。”当王锋喝完了那大半白瓷碗的老鸡汤后,自己用衣袖擦拭了一下有些油乎乎的嘴巴,朝着坐在床沿上的赵巧云,夸赞的同时也提出了建议道。
“美得你,有鸡汤喝酒不错了。再说了,你的胳膊受伤了,应该多喝一些鸡汤补一补才是,光吃鸡肉怎么能行呢。唉,要不是我刚才一不小心失手,就可以给你盛两碗鸡汤了,这样你的伤口才能够快一些愈合,咱们接下来还有很多任务要执行呢。你这一下子受了怎么严重的伤,恐怕咱们的任务要暂停一段时间了。”赵巧云把手中的白瓷碗和勺子放在了床头的桌子上,见到王锋那一副幻想着鸡腿留着口水的样子,就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随即有感而发道。
“巧云同志,你这样可就不对了,咱们可是同志,你让我喝鸡汤,那些鸡肉该不会全让你自己给吃了吧。那就你这样对待自己的革命同志的。”王锋刚才不过是装一下而已,为的就是逗一下乐子,以此来缓解一下由于谢莹的离开而造成的尴尬气氛,见到谢莹还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后,他继续兜了一个闷子后,立马就变成了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用试探的口气,问道:“巧云同志,你的意思是,这么快,上级组织就又给咱们下达新的任务了吗?我昨天塞给你的那只火柴盒,你交到上级组织手里没有?”
“嘘……”低头沉思的赵巧云,在听到王锋一口一个地对着她喊“巧云同志”,这立马就引起她的警觉,当即把手指了指了病房门的方向,紧接着,把一根纤纤玉指放在红唇前,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外边站岗的全都是日本人,他们根本就听不懂多少汉语的,要不然的话,我也不会那么叫你的。你这也太草木皆兵了,不过就是几个听不懂汉语的日本士兵而已,有什么好怕的。”王锋见到精神高度紧张的赵巧云,不以为然道。
在赵巧云听来,王锋说的话虽然有几分道理,正所谓:隔墙有耳,为了精谨慎起见,她决定再次通过敲打床沿传播摩斯密码的方式,来跟似乎没有什么警惕心的王锋进行对话,从安全的角度出来,这样的一种对话方式才是安全的。
于是,赵巧云便伸出她的一根食指,力气或大或小、节奏或快或慢、频次或多或少地敲打起床沿前,向王锋传递信息说:“谁也不敢保证在病房门外的那些日本士兵中间,他们不会有人听得懂的汉语。还有,我刚才旁敲侧击说怀疑说昨晚跟在小野兄妹寓所外交火的那一伙人其中有她,她立马就表现的极为紧张,我可以断定,昨晚她十有**是参加了那次交火,对于这件事情,你是否知道,我作为组织上派来协助你工作的上线搭档,你不要隐瞒的。”
待赵巧云敲打完毕后,王锋也学着她刚才的样子,用一根食指敲打起来,回答道:“你能够如此强的警惕心,我应该向你学习。对于谢莹是否是军统的身份,鉴于我工作的特殊性,中央特科的首长同志在派来上江市潜伏下来之前,就给了我一个特权,那就是我对于自己搜集到的不利于开展对敌搜集情报的工作,发现的一些问题,有权利不向上江市的党组织汇报,可自行决定和处置。我想,中央特科的首长来派遣你协助我的工作之前,一定是告诉过你的吧。”
“你说的没错,中央特科的首长确实特意告诉了我,你有自行处置的权利。但是,作为你的生死搭档,我有权利提出自己的疑问的权利,你可以不用作答。”赵巧云见到王锋传递的信息十分的不近人情,她当即就予以了还击。
“好了,巧云同志,你别生气了。我告诉你还不行么。上江市军统站就是派遣她在小野兄妹寓所外接应我的。对了,我刚才问你的话,你还没有回答我呢?”王锋见到赵巧云阴沉着脸,十分的不高兴,就赶紧实言相告了。
“你昨天塞给我的那一只火柴盒,我已经当晚交给了上江市的上级党组织,不出所料,今天夜里,你传递出去的情报,就可以达到了苏北根据地了。对于接下来的任务,我还没有接到,不过,我怕组织上得知了你受伤的情况后,会暂时不给我们下达新的任务,我就没有把你受伤的事情告诉上江市的上级党组织,你不会吧?”赵巧云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一些,继而用继续敲打床沿的方式,向王锋传递信息道。
在接受到赵巧云的信息后,王锋当即坚定不移就回复道:“只要情报能够交到上级组织的手里,帮助苏北根据地的军民躲避过日本鬼子一个星期后的大扫荡,我这伤也就算是没有白受。你没有把我受伤的情况告诉上级组织,这个决定是对的,不能够因为我而影响上级组织下达给我你的任务。因为我知道,但凡是上级组织找我们去执行任务,那一定是上级组织在万般无奈之下才会这么做的。我受一点儿皮肉伤不算什么,只要能够把小日本是赶出咱们中国。
“巧云同志,你刚才说咱们是生死搭档,你说的很对,我们一起潜伏在日伪政府的特务处,在敌人的眼皮子地下搜集情报执行任务,咱们就是在刀尖上行动,我们只有彼此相信,配合起来才能够天衣无缝,才会出现岔子和纰漏。巧云同志,我向你保证,从现在开始,我凡是知道的关于组织上工作方面获得新情况,都会毫无保留地告诉你。只有这样,我们才称得上是生死搭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