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习政开了水后就站起来，他忍着恶心将脏兮兮的衬衣解开，然后就在这个时候，身后传来噗通一声——是入水的声音。
他微微怔了下，猛然回头。
宋音序已经整个人扎进浴缸里，在里面扑腾着，被水溺得难受。
素来以冷静著称的司习政气得胸口微微起伏，快速走过去，一把将她从水里捞起来，手臂抬起，就打了她的屁股一下。
实在是气得狠了。
就跟个小孩子一样，没完没了的闹，一刻都不让人清净。
被打了屁股的宋音序仍旧云里雾里，要换了平时，早炸毛了，但此刻的她双目迷离，纤手在浴缸边缘上握着，扑腾着，片刻都停不下来。
司习政的太阳穴微微发疼。
她又开始傻笑，唱歌，“小兔子乖乖，把门开开……”
“……”
他铁青着一张脸，摇摇头，也不管她愿不愿意，一把拽过来，低着头，着手给她脱衣服，她还在张牙舞爪，身子扭来扭去，甚至去打他的脸，扯他的耳朵头发，衣服没脱掉，倒是被她挠了几条红痕在脸上，司习政忍无可忍，按住她动来动去的身子，然后力道一凝，便将她身上的衣服撕掉，扯过一旁的毛巾，握住她两只不老实的手腕，用毛巾给她洗背。
双手不能动弹的宋音序老实了很多，坐在水里，先是歪着头笑了一会，然后又把脑袋低进水里，用嘴巴在水里吹泡泡。
司习政：“……”
“咕噜噜……”宋音序的嘴巴在水里发出了一阵声音。
司习政深深吸了一口气，忍住要把她掐死的冲动，伸手把她的脑袋拽出水面，语气冷凝，“别玩水了，脏死了。”
“司习政。”她忽然抬头看他，眼神幽幽，“你为什么总是阴魂不散？”
“……”
“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烦？”
“……”司习政沉吟片刻，淡声开口，“是吗？我很烦？”
“是，你很烦。”宋音序醉眼朦胧地回答着，突然抬起手，纤柔的指间在他眉毛处抚了抚，带着一股他陌生的热烫，从他眉目间轻轻描绘而过，宛如电流带来的酥麻震颤感，让他的心脏狠狠震了一下，“你怎么那么烦呢？我到哪里，你就跟到哪里，你怎么那么烦？”
司习政握住她的手指，视线宛如淬了冰，“你在做什么？”
“做什么？”她眨着眼睛，也没有动，目光闪了闪，带上一丝晶莹的泪意，“我总告诉自己，绝对不能原谅你，如果我原谅了你，得到了你的补偿，那我爸爸怎么办，他死得这么可怜，如果我原谅你了，就没有人在对他的死而忏悔了。我不可以原谅你，我要你一辈子都和我一样，为我爸爸的死而伤心难过……”
他望着她红红的眼睛，深叹一口气，“你醉了。”
“如果不是你，或许我不会像现在这样糟糕。”她目光迷离的看着他，眼角湿润，“可能牧野还是会爱上宋浅雪，但是爸爸还在，他来小叔家里接我一起生活，然后我在他怀里哭一哭，这个事情就过去了，我会上大学，一边玩音乐，爸爸朝九晚五，每天晚上给我做饭……”
司习政没作声。
“你知道吗？”她低低呢喃了几个字，声音破碎，“我觉得好不开心，我……”
她顿了一下，然后抬起脸来，在司习政没有反应之际伏在他白皙的脖子上重重咬了一口。
司习政吃疼，眼神幽沉，“松开！”
闻言，她咬得更加用力了，像是发泄，又像是报复，牙齿重重陷到他的皮肤里，当下就咬出血来。
“你又发什么疯？”耐心耗尽的司习政终于没了理性，大掌拽住她后脑勺的短发，一把将她拉开。
她的眼睛红红的，唇角还沾着他的血液，衬着白瓷一般的肌肤，在这安静的浴室显得格外的蛊惑勾魂，“我恨你，我要报复你。”
他垂首，眯眼，“我还以为，我们之间的仇恨早一笔勾销了。”
“不可能，你打过我的屁股，我是不会原谅你的。”
“……”还以为她要说什么呢，原来是为了这茬，真是小孩子心性啊，司习政微微无奈，看着她，俯视低声，“我打你，是因为你不听话。”
“我不管，我就是恨你。”
“那你要怎么样？”
“我要咬死你。”
他发笑，眼底带着促狭，“就凭你？”
宋音序也不说话，哼了一声，直接就上嘴咬他。
这一次司习政有了防备，往后一退，让宋音序的牙齿扑了个空，她似乎有点不高兴，皱着眉头，小脸紧绷。
司习政忍不住笑了起来。
宋音序见他笑她，心里面更生气了，整个人从水里站起来，迎视他幽深的目光。
她喝多了，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漂亮的长脚从浴缸里迈出来，就要往他身上扑过来。
那具白皙柔软的身体让司习政的视线狠狠的震了一下，随即心头窜起一股怪异的火，他想走，又怕醉酒的她出事，只能硬着头皮上前去抓她，却被她防不胜防地钻进怀里，紧紧抱着。
他一怔，宋音序又来咬他的脖子。
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
他的睫毛微微一垂，就用手捏住了她的下巴，止住了她的动作。
宋音序张了张嘴，不能动。
司习政笑了，矜贵漠然的脸孔染上玩味，“怎么？还想咬我？你倒是来啊。”
宋音序动了动，还是触碰不到他，没办法，她只好伸出舌头，在他的手指上舔了舔。
那一瞬间，司习政就像被电击了一样。整个人僵僵的，下意识地松开自己的手指，然后宋音序就扑了过来，浑身光裸地把他压在身下，俯身啃他的脖子。
司习政：“……”
这丫头，醉后怎么变成这样了？
脖子被柔软的唇瓣重重咬着，他有些不适应，抬了抬睫毛，眉心一凛，想扯开她，就被咬住了嘴唇。
“……”司习政的心里彻底无语了，然后感受着她卷进嘴里的丁香小舌，眼神有些恍惚。
大掌扬了起来，这次，他明明是可以推开她的，可是他却没有这么做，指间在空中微微一顿，改去握她纤细的腰肢。
一阵天旋地转，两人的姿势对换，宋音序被他反压在身下，他的掌心很烫很烫，烙在她的肌肤上，就像要灼穿她的皮肤沸腾她的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