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6章：凤千烨悔不当初
皇帝望着上官莲，目光凌厉。
显然，这个证人，是上官莲的人。
面对他这个帝王，竟然还敢做伪证，这不但是对律法的挑衅，更是对皇权的挑衅。
听完证人的证词，皇帝霍然站起，走下公堂，抬脚便将证人踢翻在地。
众人：“……”
司宸跟着站起，朗声道：
“此人撒谎，陛下怒极，所以才会将他踢翻在地。”
见自己的人竟被踢倒了，上官莲尖声反驳：
“此人说得有理有据，哪儿撒谎了？公堂是讲理的地方，怎能随随便便就说别人撒谎？”
不等司宸开口，凤千烨便忍无可忍大声说道：
“昨晚子丑寅这三个时辰，上官汐都在皇宫，父皇，司世子和我都可以作证。”
见凤千烨居然护着上官汐，上官莲气得差点晕倒。
她脱口而出道：
“你们都想护着上官汐，所以做伪证！”
凤千烨气得发抖：
“你凭什么说我们做伪证？在你眼里，父皇，司世子和我，竟然还比不上一个不知道打哪儿冒出来的陌生人可靠吗？”
这话诛心。
但上官莲仗着有拓拔渊护着，就算帝王也不敢对她怎么样，所以说话做事完全不考虑后果。
她大声反驳：
“审案关键是讲证据，你们身份不凡，便可以权压人了吗？”
凤千烨一脸失望地望着她道：
“莲儿，你怎么会变成这样？昨晚，不但我们三个在，而且太后和薛贵妃也在，还有皇子和公主们也都在，所有太医也全都在，还有宫女太监，那么多人作证，竟然还比不过这个不知道打哪儿冒出来的人吗？”
怎么会这样？
上官莲一脸震惊。
昨晚，发生什么事了吗？
凤千烨接着道：
“昨晚，太后病危，是上官汐忙了一晚上才救活了太后，此事不但宫中的人可以作证，还有太后娘家人也都在场，几个和太后要好的手帕交也都在。难道这么多人全都被买通了做伪证吗？如果一定要说买通，我倒觉得，买通这个不知名的小子更为容易，不是吗？”
皇帝道：“上官汐无罪，有罪的是这个做伪证的人，他肯定是凶手派来混淆视听的，将他交给大理寺严刑拷问，定能问出真凶。”
“是！”京兆尹急忙命人将那个做伪证的男子带去大理寺。
就在这时，那人突然浑身一阵抽搐，死了。
上官莲这才松了一口气。
大理寺的酷刑是出了名的恐怖，此人虽是死士，也不一定就能扛得住那些严刑拷问，真要问出个什么来，她就惨了。
死人，才是最让人放心的。
证人当众畏罪自杀，又有这么多人证明上官汐清白，于是上官汐当堂无罪释放。
上官莲恨得头顶冒烟却也无可奈何。
嫌疑人无罪释放了，但案子还得继续审下去。
只是眼下没了头绪，京兆尹只好暂且退堂，等搜集了证据之后再审。
这个案子虽然扑朔迷离，但受益者却是一目了然。
越是找不到头绪的案子，老百姓就越是感兴趣。
很快，全京城百姓都成了破案高手。
大伙议论纷纷，矛头直指上官莲。
因为很明显，上官莲是这个案子的最大受益者。
而且在公堂之上，她又一口咬定是上官汐杀的人。
如果不是皇帝亲自出面做证人，只怕上官汐很难自证清白。
凤千烨不敢相信自己拼尽一切去爱的女人竟是这样的蛇蝎心肠。
他当面质问上官莲。
上官莲哭得梨花带雨，一脸委屈：
“连你也不相信我吗？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我不如死了算了！”
说罢，她便装模作样地去撞墙。
凤千烨一把抓住她，一脸烦躁地道：
“我没有不相信你，只是，眼下流言四起，情况对你很是不利，我希望你跟我说实话，不要对我有任何隐瞒，否则，有些事，万一被司宸查出来，我连提前预防都不能。”
“能有什么事？”
上官莲斩钉截铁地道：
“没有做过的事，打死我也不认！”
凤千烨目光复杂地望着她：
“你真没做过？”
上官莲尖声道：“既然不信我，你又何必问我？”
凤千烨叹了口气道：
“我是怕你对我有所隐瞒，万一有什么事，我帮不到你。”
上官莲：“我好得很！不会有事的！”
见上官莲如此肯定，凤千烨总算放下心来。
然而很快，京城便有传闻，说上官莲雇凶杀人，杀守已经落网，目击证人和雇凶文书，交易信物以及交易银子也已全都掌握在京兆尹手中，上官莲插翅也难飞了。
然而，就在京兆尹亲自率领捕快上门捉拿时，却发现，上官莲不见了。
一起不见的还有凤千烨。
凤千烨做梦也没想到，上官莲竟然会这般心狠手辣。
犹记得第一次见她时，她柔弱而又胆怯，永远活在上官汐的阴影之下，可当她看见他时，双眼却会发亮，仿佛他是她生命中的唯一亮光。
他同情她，爱怜她，发誓要一辈子对她好，让她免受这世间的风刀霜剑。
上官汐没有他照样能活得很好，但莲儿却不能没有他。
为了她，他舍弃了能给他带来助力的上官汐，甚至不惜与薛贵妃断绝母子情。
他付出一切，感动了自己，却没能感动上官莲。
虽然，理智告诉他，杀死梁玉梅的凶手很有可能是上官莲。
可上官莲却斩钉截铁告诉他，她没杀人。
他信了她。
最后，上官莲利用他的信任，伙同拓拔渊，将他劫持到了暮云国。
这么多年来，他自问没有任何地方对不住上官莲。
可是到了最后，上官莲却出卖了他。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凤千烨目眦欲裂，悲痛欲绝地望着上官莲，一字一句地道：
“你这个女人到底有没有心？为了你，我背叛上官汐背叛薛贵妃，父皇对我也很是不满。我众叛亲离，最后，你竟在背后捅我一刀？”
上官莲冷笑连连：“为了我？说得倒是好听，其实，只不过是你的叛逆心在作祟罢了。你真要那么爱我，会成天和梁玉梅鬼混？”
闻言，凤千烨振振有词地辩解道：
“我没有！我们只是朋友！我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当初，上官汐还是我未婚妻的时候，我们不是也经常在一起吃饭吗？那时候你曾说，朋友之间一起吃饭很正常，你还说上官汐太过小气了，连朋友都不准我结交，你还为此替我打抱不平呢，怎么如今，竟也学她那般小鸡肚肠了？”
上官莲勾唇，浅浅一笑，红唇懒洋洋地吐出几个字：
“所以，你和上官汐退婚，和我在一起了呀。照那样的模式发展下去，我若不出手，你迟早也会跟我退婚，和梁玉梅在一起的。”
凤千烨瞳孔一缩：“所以，梁玉梅果然是你雇凶杀死的？”
上官莲笑容愉悦：
“你不是早就猜到了吗？”
凤千烨跌坐在太师椅上，木呆呆回不过神。
想到是一回事，听到对方亲口承认又是另一回事。
凤千烨心中的震撼难以用言语来表达。
他双目空洞，只觉得自己从来不曾认识过上官莲。
她那么柔弱，怎会雇凶杀人？
可他很快又想到，她真要那么柔弱，又怎会伙同拓拔渊抓他？
悔恨排山倒海袭来。
凤千烨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后悔过。
此时此刻，他才终于意识到了上官汐的好。
可是以前，他被猪油蒙了心，珍珠鱼目分不清。
如今，悔之晚矣。
上官莲端来一碗药，递到凤千烨面前。
凤千烨冷冷地道：“我没病，不用吃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