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慕最终还是答应了。
但他唯一的条件,就是要池芫发朋友圈,昭告天下,她和他结婚了。
池芫觉得这没什么,甚至为了气死池家夫妇,还将他们从黑名单里解除出来,发了个结婚证的照片出去。
于是,她和沈昭慕领证这事,成功轰炸了朋友圈。
周燃是第一个知道的,他顶着鼻青脸肿的脸回家后就让他妈打电话给池母,他妈就他一个儿子,知道他被池芫和沈昭慕耍了打了,气得直接不顾表面交情,就将池母一通数落。
大概就是说她平时会做面子功夫,但是不会教养女儿,害她儿子丢这么大的丑巴拉巴拉的,将池母怼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因为池芫领证这事,她久久都不能平复心情,所以,一向能言善辩的贵妇池母,竟然生生被骂了半个小时,才想起来对方说的话有多难听,刚要回嘴,对方直接不客气地将电话给挂了。
“……”
池母气得将手机摔了。
池父刚好下楼倒茶,瞧见她这气急败坏的样子,不禁疑惑,“怎么了?”
“你生的好女儿!她居然骗我说和周燃出去看电影,结果让人周燃送她到了民政局后,将人打了,带着沈家那个疯子领证登记了!”
信息量有点大,池父站在楼梯那,久久不能回神。
他嘴巴张得大大的,好一会,手中的杯子落下,砸了个粉碎。
同时粉碎的还有他的理智。
“这个死丫头!她胆子大了!不对,户口本不是在你那么,她怎么领的证?”
池父气得脸成猪肝色,拍着自己的胸口顺气,然后却是想到关键点,不解地看着池母。
他的话叫池母也是一怔,然后脸色青了又白,想起什么似的,就往楼上跑。
她要确认一件事。
几分钟后,整个池家别墅都响彻着池母和池父如出一辙的暴怒声——
“臭丫头!”
“死丫头!”
“胆子大了,她居然偷户口本!”
池母最后尖利的嗓音,叫风尘仆仆刚进门的池遇,神情震住。
偷户口本?
池遇偷户口本做什么?
正疑惑时,手机响了。
拿出口袋里的手机,是沈笑笑打来的。
“池遇哥哥!不好了,我,我哥哥今天让我带他回家拿东西,结果,结果我刚刚被我爸爸骂了一顿,说是哥哥他拿了户口本——”
沈笑笑激动的声音,和刚刚池母尖锐的声音结合在一块,池遇瞬间就明白了了是怎么一回事了。
还能怎么?
这两个人齐齐偷户口本领证了!
胆大包天!
他几乎不用思考就知道是池芫的鬼主意,不用想,沈昭慕那样一个人,哪里会想得出这么损的招?
气死两家人不偿命的大招,他忽然发现,自己一路上担心这个妹妹被父母关起来折磨的那些念头简直就是滑稽。
池芫没把爸妈气死就算了,还能被人关起来束手就擒?
他就不该对这丫头抱有同情心!
几乎有些同手同脚的走到了沙发那,池遇扫了眼战战兢兢的佣人们,头疼地坐下。
“你们都回房间去。”
他要找池芫这个丫头好好聊聊。
然后就给池芫打了电话。
池芫也不负所望地一点也没愧疚感地气他。
“喂,池遇?哦,家里世界大战爆发了?啧,周燃这个大嘴巴我就知道瞒不过今晚——”
听听,听听,这是人说的话么?长得像天使,做出来的事怎么魔鬼不如呢?
池遇按着心脏,他忽然能感同身受每次池父心脏不适的感觉了。
纯碎是被气的。
“你给我回来,还有沈昭慕,你们一块,两家必须见面好好谈谈这件事了。”
第二天中午。
国际酒店大门前,沈笑笑抿着唇,穿着一身粉色的公主裙,但整个脸都还是愁云惨淡的,她身侧,池遇一身黑色的西装,表情也和西装一个色。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两人怎么了呢。
然后,备受瞩目的“新婚夫妻”姗姗来迟。
沈昭慕率先下了车,他穿着浅咖色的休闲装,看起来多了几分轻熟气质,眼神很是锐利,少了憨傻之气。
他打开车门,穿着一身战袍一样的大红裙子的池芫,便提着裙子下车了。
脚踩着十公分的恨天高,画着无比精致的烈焰红唇妆,笑容明媚地挽着一脸淡然的沈昭慕的手臂。
沈昭慕低头看了眼她脚上尖细的高跟鞋,不禁拧眉,低声道,“鞋子太高了,走路当心点。”
池芫拢了拢长发,一股栀子花的香气萦绕。
“今天我就当个花瓶,你的主场,怕什么。”
她笑弯弯眼,红唇一启一合地道。
沈昭慕看了眼自己带来的文件夹,嘴角翘了下,神色带着几分淡淡睥睨一切的孤傲。
“嗯,我搞得定。”
听他这个口气,池芫忽然就舒心了。
看吧,这就是奸商比小傻子好的地方了。
要是小傻子在,今天就还是得她来战斗,奸商来就不一样了,她躺赢就行。
她忽然兴奋起来,脚步都轻盈起来,十分期待一会的修罗场。
以至于,看到门口脸色都很不好看的男女主,她都能好心情地打招呼。
“hi~进去吧,我都饿了。”
池遇嘴角抽了抽,对她这个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表示无力,吐出一口浊气,“你进去就知道饭是吃不了了的。”
鸿门宴都没这个局势严峻,亏她还笑得出来。
沈笑笑也接了句,“池芫你太大胆了,居然,居然怂恿我哥偷户口本!”
她看池芫的眼神写满了:都是你带坏了我的哥哥。
池芫冲她笑得一脸妩媚,像个妖精似的,抬手掐了下她还带着婴儿肥的脸,红唇呵气如兰,“好妹妹,该改口叫嫂子了。”
一句话,直接叫沈笑笑的脸色变成了调色板。
她委屈巴巴地看向沈昭慕,“哥哥——”
沈昭慕却淡淡看向她,一双眼里满是冷淡,“听你嫂子的。”
“……”
沈笑笑眼睛红了。
池芫笑得更开心了。
一旁的池遇按了按眉心,忽然觉得这顿饭,最难的是他了。
左右为难,东南西北的南,难上加难,太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