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罗青市社会治安一团糟、黑社会猖獗,没想到猖獗到这种地步,连市长大人都不放在眼里。看来任季年肩上的担子不轻,钟宁禾的日子也真的不是一般的不好过啊!
钟宁禾陪着笑道:“瞧岳总说的,少林拳天下无敌,在武术之乡、嵩山脚下,那些小派拳法怎敢招摇?天下武术出少林,小弟只知道岳兄的少林拳世间无双、天下无敌。”看看,什么情况,市长还要给一个企业老板赔笑脸,好言奉承,还要自认小弟。
钟宁禾的确能屈能伸,但堂堂一市之长,当众当街向自己辖区一个企业老板赔笑奉承,这需要受多大屈!
他实是无奈之举,姓岳的带这么多人来,而且各个不是吃闲饭的,就算说薛继来有两下子,双拳不敌众手,人家当街把他打一顿,等调来警察,姓岳的最多说是找薛家拳传人切磋切磋,也不能治人家什么罪。可是薛继来是自己结拜的二哥,他怎么可以让二哥在自己的地界上吃亏、丢这么大的人?所以,就算如何低眉顺眼、委曲求全,也要把薛继来等人安全送出罗青市。何况他还等着薛继来往罗青市投资呢。
岳总眼镜朝天,不屑地道:“可是我听说,前几天一位自称什么薛家拳传人的家伙在罗青市繁华街道喧哗叫嚣,叫嚣什么来着?”他做思索状,扭头看旁边黑西服白领带的跟班小弟。
小弟忙恭敬地道:“那人叫嚣,南有咏春拳,北尊薛家拳,还是什么薛家拳第十八代传人。”
岳总冷笑道:“莫非北拳第十八代传人只敢在不成器的混混面前叫嚣一下,这时候却只敢做缩头乌龟?”
该来的躲不掉,薛继来走下台阶,向着岳总拱拱手不卑不亢:“在下薛继来。薛家拳传人,只是练习家传拳法,并不是什么武学宗师,也无意争名夺利。”
薛小霜中心里夸自己老爸:光凭这个气势,这种平和的心态,这种临危不惧的镇静,称为一代宗师也不为过了,总好过那些眼镜朝天、盛气凌人、自以为是的黑社会。
郑纭莲心里踏踏实实的认为薛继来真是武学宗师。薛家拳传人。身怀高深莫测的武功呢。她窃以为,如果薛继来跟这什么岳总过招,岳总绝不会是薛继来的对手,她担心就担心岳总人多势众,或许还带着家伙,到时候一窝蜂上。把薛继来给揍了。所以她现在一手捏着一把汗,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
岳总嗤之以鼻:“好个无意争名夺利!在罗青市地界上打了人,还放出北拳的豪言壮语。敢问薛师傅,你这叫淡泊名利?”
薛继来苦笑了一下:“岳总要如何?”出门没看黄历,晦气。
“爽快!”岳总笑道。“鄙人醉心武学,凡有高手到罗青来,一定要请教切磋一番,薛师傅既然自称北拳,就一定有北拳风采。鄙人愿意请教一二。”
看来今天薛继来不跟他动动手,他是不会放大家过去的,钟宁禾额头的汗都出来了,而岳总这里人这么多,他也无法公然打电话叫援兵。
想打架就直说呗,绕着圈子拽。既然无法避免,薛继来道:“恭敬不如从命,我就向岳兄弟讨教一番。”说着抬手打算脱下外套。
岳总道:“慢着,薛总,既然要切磋,定然会有输有赢,咱们事先要定个说法。”
“什么说法?”薛继来问道。
“如果薛师傅今天赢了岳某,我甘拜下风、摆酒为你赔今天冒犯之罪,如果不才侥幸赢了薛师傅,那么,”岳总轻蔑地笑了笑,“薛师傅以后最好不要再说什么北拳之类的话,我们罗青市是武术之乡,高手云集,我劝薛师傅和您的人以后也就不要再来罗青市丢人现眼了。”
摆了一早上排场,答案到这里才算呼之欲出,不让薛继来和他的人再到罗青市,也就是不让吉来公司到这里投资,而吉来公司投资的兴趣在罗青农机厂,所以,这位岳总的兴趣恐怕也就在于此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岳总估计也是盯上罗青农机厂的摊子了。
如果仅仅是打一架,薛继来倒是不在乎当众输了丢人,他学习武术本来就是兴趣所在,与高手过招切磋,也是很期盼的事情。但是,如果自己的输赢跟能否到罗青市投资联系起来,事情就麻烦了,自己已经答应三弟,到罗青市投资帮助他发展罗青经济,决不能因为打不赢而不来帮三弟,但是这姓岳的显然来着不善,自己如果今天输了,以后还来罗青投资,他定然会纠缠不休。
薛继来这里纠结着,其他人也都捏着一把汗,钟宁禾简直就是热锅上的蚂蚁。
那里,郑纭莲更是陷入深深地自责,薛总都是为了救她才被这些人抓住话柄来威胁比武,如果薛总不能到罗青市投资,自己便成了罪人,可是,这些人各个来者不善,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事物发展在一瞬间往往会酝酿出许多截然不同的方向,所谓瞬息变幻就在于此,能不能走上那条最有利的路,在于选择者的综合素质,情商、智商、应变能力……
但是对于可以作弊的人来说,她选择的一切都是最佳的。
瞬息万变的时刻,薛小霜走向前,站在爸爸旁边冲着眼镜朝天的岳总道:“喂,不就是想打架吗?拽那么多冠冕堂皇的理由做什么?看你年纪也不大,跟我算是一辈的。人在江湖咱们就要按江湖的规矩,我爸爸要跟你动手就是欺负晚辈,我跟你打,我要输了,我们薛家从此再不踏足罗青半步,你要输了,带着你的黑部队该去哪儿去哪儿。”
岳总这种人,一看就是心狠手毒之辈,小霜跟他过招怎么会能有好结果,薛继来当即呵斥薛小霜道:“小孩子家,凑什么热闹,一边去。”
薛小霜不答爸爸的话。而是对着岳总道:“喂,大眼镜,你不是怕了不敢跟我过招吧?那就带着你的黑部队乖乖地走吧。”
岳总冷笑道:“哼,黄毛丫头,我会怕你?”然后看向薛继来,“薛师傅,你的意思是让你女儿代你出战?”
薛继来本不打算让女儿出战,自己可以丢人。可以另想办法帮助三弟。但绝不能让女儿受伤,但是看到薛小霜自信的眼神,他犹豫了一下,小霜是很有主见的孩子,既然她要出战,应该有主意了。何况她的功夫确实在自己之上。所以点头道:“好吧,小霜,你小心些。”将一万个担心悬起来。薛继来同意了薛小霜出战的要求。
得到爸爸的首肯,薛小霜转向岳总:“怎么打法?徒手搏斗还是用兵器?我听你的意思是你在少林学武,少林的棍术了得。不如我就领教一下你的和尚棒吧。”显然,从力量上说这家伙肯定比薛小霜有力,如果赤手空拳比拳术,会是一场苦战,对于她这种精准的数字专家来说。用兵器更有利于借力打力,而且使诈也容易。
刚才钟宁禾薛继来跟那岳总说话的时候,薛小霜已经在台阶上做了准备。此刻她横下一条心,明的打不败你,我就使诈,使暗器,不信未来顶尖科学家的生化微子暗器你能识破?
岳总一摆手:“拿我的棒去。”
旁边的跟班小弟立刻去车里取,很快捧着一个细长的黑匣子过来。
薛小霜一看那盒子,笑了,这不就是一装台球杆的盒子么?
岳总终于摘下墨镜,递给旁边另一跟班,那跟班忙将他的墨镜小心收进一个黑皮眼镜盒里。
摘下墨镜的岳总,那张脸看起来有些瘦长,好似因为常年习武,脸上的肌肉都拉长了似的,他笑得时候,嘴角微微歪向右侧,给人一种犯罪的邪恶美感。年龄应该在三十岁上下,但因为常年习武、风吹日山,脸上有了坚毅的纹理,使他给人很比实际年龄要老成的印象。
岳总摘下墨镜后脱下风衣扔到拿眼镜的跟班怀里,他的上身只穿一件单薄地黑色秋衣,下身是那种弹性很好并不特别的肥的黑色练功裤,脚上黑色软底僧鞋。说真的,这穿衣打扮够个性的。
一看老大做好准备了,那个捧着台球杆盒子的跟班将盒子打开捧在手里,薛小霜伸长脖子看向里边,不是台球杆,而是一根白色木棒,材质没看出来。
岳总取出棍子,像侠客抚摸自己的宝剑一般,一手执棒,一手从一端摸到另一端,动作缓慢轻柔中又带着力道。
薛小霜不健康地想,这家伙找小姐的时候,会不会用这种力道从头到脚摸过小姐的?
薛继来这边,特别是吉来公司的人和郑纭莲,被这家伙这一精心保养的棒子震慑了,似乎这棒子只要砸下去,人的脑袋就会开花,他们甚至想象出,薛小霜脖子上长着一个盛开的骨血莲花。
薛小霜呢,做惊讶状,张大嘴巴,看着岳总完成以上那一系列动作后,又愣了一会儿才有了反应。
“咳,小华子。”
华子川战战兢兢从台阶上下来,心里嘀咕,不会是这丫头怕了,要自己替她挨打吧?如果那样,他宁愿被警察逮进局子里,也好过脑袋被那帮子砸出一个骨血莲花,若她真让他上去挨打,必须立刻溜之大吉。
“什……么事啊?”华子川惊弓之鸟般的站在薛小霜旁边。
薛小霜学着岳总刚刚挥手让手下小弟去取棍子的姿势,一摆手道:“去,到酒店水房给我找个拖把来。”
“找……找拖把做什么?”华子川的腿只想打颤,但听到薛小霜不是让自己上阵挨打,多少松了口气。
没经过训练的手下跟人家黑社会经过调教的小弟就是不一样,瞧人家,一言不发、心有灵犀地把大哥的武器取来,自己这边,指明了要他去拿拖把,他还要问个为什么。
“叫你去取你就去,哪来十万个为什么?我是老大还是你是?”薛小霜当众训斥调教小弟,“改天去图书市场给你买一套《十万个为什么》,现在先给我去找个拖把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