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苦药
安吉拉执拗的摇摇头：“我可去不了那里。”
“嗯？”我愣了：“为什么？”
“你想知道？”安吉拉问道，我耸耸肩：“别杀我灭口就行。”
“这倒是用不着。”安吉拉说道：“我是通缉犯。”
“哦。”我点点头：“那……咱们同病相怜，我也算是通缉犯。”
“真的？”安吉拉不相信的问道，我点点头：“当然，不骗你。”
我站起身，把那些打算卖掉的衣服递给她：“给，穿着吧。”
“哦，衣服不错，不要钱？哪来的？”安吉拉笑着问，我摇摇头：“嗯……偷来的，借给你而已，起夜风了，我只是不想明天给你挖个坑，这土都冻硬了。”
“啊？还会冷？”安吉拉飞速把那些衣服裹在身上，我点点头：“还没到后半夜呢，魔法师小姐。”
“是夫人，我结婚了。”安吉拉笑着说，我笑了笑：“看来我没机会了。”
“是啊。”安吉拉说道：“我跟我丈夫吵架了，才跑出来的。”
“就为这事？”我愣了：“你太傻了。”
安吉拉看了看我：“是啊，太傻了，你结婚了吗？”
“可能结过。”我笑着说。
“什么叫可能？”安吉拉乐了。
“好吧，我坦白，我曾经是国王，我有……嗯，5个，不，4个，不对，是5个，我有五个妻子，还特别有钱。”我笑着点点头：“都是我的。”
安吉拉指了指和平饭店的方向：“巧了，那位也有5个。”
“没错，那些王后啊，王妃啊，以前都是我老婆。”我哈哈大笑。
安吉拉也笑了起来：“那尊贵的国王陛下，为什么在这砍树呢？”
“我喜欢这样。”我说道：“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
“很洒脱。”安吉拉赞叹道，我摆摆手：“不是我写的。”
“国王，难道不喜欢女人、金钱和醇酒吗？”安吉拉笑着问：“怎么会喜欢……木头？”
我笑了笑，看着篝火说：“你知道谁真心爱你？你知道哪杯酒有毒？我也很有钱，可没地方去花。”
“哦？你手上除了我给你的，还有？”安吉拉讥笑道。
“当然，我有好几百银币。”我说道，反正是开玩笑，不知道为什么，我喜欢跟她聊天，以开玩笑的方式，这位出现在这，一定有什么特殊原因。
“银币？”安吉拉笑了：“确实很有钱。”
“可……那些钱根本没用，吃的、住的、用的，我都不缺，这片树林就是我的封地，我在这，就是国王。”我说道。
“有了钱，你可以吃的更好，住的更舒服，你的封地，还能大好几倍。”安吉拉说道。
我摇摇头：“也不过如此。”
“是啊……不过如此。”安吉拉抱着膝盖说。
沉默了一会，我看了看她：“不回去找你丈夫？”
安吉拉摇摇头，拿一根带火的树枝指向和平饭店：“他就在那。”
“呦，你丈夫……”我歪了歪头：“大官啊。”
安吉拉点点头：“可我走了，他连管都没管，问也没问。”
我愣了一下，我也是如此，同样，也没人来问我，对了，没人知道我在这里，挺好的……
安吉拉看了看我：“你呢？”
“什么？”我抬头问道。
“你的老婆在那，你不问问？”安吉拉用讥讽的口气笑着说。
我也笑来起来：“不问，那不是有个国王吗，我本就不存在，也不该存在。”
安吉拉点点头：“那你不介意，我杀了王后和几位王妃吧？”
我愣了一下，犹豫起来，安吉拉笑着问：“舍不得了？”
“漂亮女人，真是舍不得。”我说道：“不过，跟我无关，你请便。”
“啊？”安吉拉愣了，我笑了笑：“你一个人，根本做不到，人家护卫少说几十人呢，都是魔法师。”
安吉拉点点头：“雅典娜卫队。”
嗯？纱织小姐是谁？我揉了揉脑袋：“什么是雅典娜？”
“听说是位上古的神祇，女战神。”安吉拉说道。
我点点头，脱口而出：“古希腊神话。”
“你知道？”安吉拉问道，我耸耸肩：“别理会，我随口胡说的，经常这样，有时会就会蹦出些我自己都不知道的词。”
“可能是你脑袋出了什么问题。”安吉拉说道。
“大概吧。”我笑了笑：“没疯就好。”
“可有人已经疯了。”安吉拉随口说道。
“嗯？谁啊？”我笑着问。
安吉拉指了指和平饭店：“你老婆。”
“哦。”我抬了抬眼皮：“我老婆很多，哪个？”
“都疯了。”
“找不到老公急的？”我哈哈大笑道。
“不，没老公管，疯了。”安吉拉说道：“很多人都恨她们，飞扬跋扈，宠信奸臣，加收重税，等等等等。”
我看了看安吉拉：“你来这里，只是跟我闲聊？”
“算是吧，不然呢？卡罗·娜·丹克陛下。”安吉拉看着我说。
我的心脏猛然跳动起来，但很快又停了：“艾尔莎和温妮好吗？”
“不好。”安吉拉说道：“如果你想问的话，都不好。”
艾尔莎，挺可爱的，温妮也是，她很温柔，欧格雅也不错，她不哭的话，我摇摇头：“与我无关。”
安吉拉看了看我：“你挺狠的。”
“我没有记忆，我猜你知道。”我说道：“对于陌生人，这不叫狠。”
“确实如此。”
“我一醒来，朱莉对我冷眼相看，那个叫梦儿的，更是直接退了婚，所有人都视我如无物，哼，我懂了，我在这，你们早就知道是吧？”我明白了：“没人，一个人都没有，谁都没来看过我，英格丽德当时不该救我。”
“你看到的未必是真的。”安吉拉说道。
“看到的都未必是真的，难道听到的就是了吗？”我跳起来吼道，脑袋突然嗡的疼了起来，记忆潮水般回来了：“我想起来了，朱莉，不过是喜欢权利，她要面子！好啊，我的妻子知道要面子了，她现在如愿以偿了！欧格雅，梦儿，不过如此，嫌我掉价是吧？我当国王干嘛？安斯！贝亚！戈登！唐纳修！海石兹！欧旺！我全想起来了！一群王八蛋！都是要权利，拿去吧！老子不稀罕！地球缺了哪个王八蛋！都妈了个巴子的照样转！它从来不会停！一刻都不停！”
安吉拉愣了，她笑了起来：“你都想起来了？”
“废话！安吉拉，你大半夜在这装什么失魂落魄！衣服还我！”我叫道：“还有……鸡蛋！”
“太好了，哦，你别生气了，她们，怕你再轻生，就让你好好在这静养，朱莉那天后悔的不得了，梦儿其实想刺激你，恢复记忆，所以才退婚，谁知道，你把那什么赤金钗就给收回去了，欧格雅和艾尔莎天天哭，温妮都瘦了好几圈了。”安吉拉说道。
“老子偏偏喜欢发火！怎么着？大卡顶我位置，很爽吧！”我骂道：“老史也他妈是王八羔子，呸，什么东西！去他妈的，老子来的时候，连裤衩都没有，赌到现在，什么都享受了，我他妈输得起！你们谁输的起？”
“卡罗，卡罗，你听我说……”安吉拉连连摆手。
“说个屁，滚蛋！”我吼道：“回来！鸡蛋还给我！”
安吉拉掏出鸡蛋还给我：“那我……先给他们说一声了。”
“说了也不见！一群忘恩负义的东西！老子没几天活头了，死这里清静！”我愤怒的把鸡蛋塞进嘴里，噼里啪啦的嚼着，嗯，忘剥壳了，这划嘴……
【想、想起来了？】神问道。
“滚！老子不想听你声。”我吼道。
【唉，冲我发什么火啊，我怕又吓着你。】神低声下气的说道。
“哦，合着我天天在这砍树、劈柴、吃盒饭，您都看着呢？”我气冲冲的问道。
【嗨，也不是天天有空。】神说道。
“刚才说的怎么回事？”我吼道：“飞扬跋扈，宠信奸臣，加收重税，疯了吧她们！”
【那不是刺激你嘛，大家都搞明白了，你这失忆，需要强烈的刺激。】神说道：【我看，你就回家吧。】
“不可能！”我指着窝棚叫道：“这就是我家，我回哪去？我这么掉价的一个国王，窝窝囊囊在这砍树不挺好吗？活着没人待见，死了没人知道！”
神叹了口气，没再说话，我越想越憋屈，自己五个老婆，五分之三嫌我掉价，剩下两个，也没有反对意见，回去干嘛？走了，离婚！不过了！
我试了试魔法，真的是没有了，要不路公交？我把地上的几个金币捡起来，揣进口袋，靠，安吉拉把我那套旧衣服穿走了，我把窝棚里那床被子披在身上，其他没啥值钱东西了，跑！
刚跑出果树林，我就被人包围了，雅典娜卫队……
“陛下，王后陛下一会就来，请您稍等。”席贝拉笑着说。
“认错了，我就是一砍柴的。”我说道：“专砍废柴。”
席贝拉苦笑着说：“陛下……”
“真搞错了，我不是。”我哼了一声：“闪开，别逼我动手。”
席贝拉撩开披风，挺着个大肚子：“我可是孕妇，您想动手，随便您。”
我愣了一下：“你、你别欺人太甚啊！”
“达瓦西里！”一声带着哭腔的声音喊道，我回头一看，靠，都追来了，全会魔法！这上哪跑去？
我就地一坐，裹着被子：“要杀要剐，随便！”
朱莉扑到我面前：“我不该气你，我错了，你别走了。”
“好老公，想死我了。”艾尔莎搂着我脖子哭着说。
“卡罗，别抛下我。”温妮死死抱住我手臂。
欧格雅抓着我的手：“卡罗，别生气了，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好了。”
“夫君……”
“唉，别别，我身上脏，还有虱子，劳驾几位王后、王妃什么的，离我远点，呦，国王陛下，您看这多不好意思。”我看着大卡说道，大卡翻了个白眼：“没事，你们继续。”
“卡罗，我们也不是把你扔这就不管了，真是怕你又……又那什么。”贝亚苦着脸说道。
“呦，亲王殿下，小的这……没法给您磕头了，希望没挡您道，您见谅啊。”我瞪着贝亚叫道。
贝亚愣了：“上次是我喝高了，没看清是你。”
欧根看了看贝亚：“什么意思？”
贝亚撇撇嘴：“我……那什么，推了卡罗一把。”
“啊？”老列爆了我认识他以来，唯一的一句粗口：“我操……”
“我那是没站稳，不是故意的。”贝亚说道。
“够了！”我吼道：“你们有你们的生活，跟我没关系，王后陛下，这位国王一准体面，欧格雅，梦儿，行吗？体面吗？喜欢权利，要脸面，随便！我不行，我掉价，我做不到！让我走，还是那句话，大家井水不犯河水。”
我站起身：“你们这群王八蛋，再跟着我，老子见一个宰一个。”
众人都愣了，我捡起那床破被子，看了看方向，迈步离开了，明天就是果月，最多三个月，我的宿命就来了，我要找个没人的地方，这样，走的时候会容易些，不如去这个故事开始的地方吧，从那里，半天的路程，有个兵站，旁边有个小镇，小镇里的铁匠走了，但我是会打铁的，或许卡兰克团长当铁匠时的房子还在，哦，对了，火炮炸膛，房子毁了，但我可以重新盖起来，一砖一瓦的盖起来，这里是卡洛琳城，往正北走，果月月底，我就能到，如果能搭上公交车，用不了这么久。
“拦住他！”有人吼道，坏了，金姆也在？
雅典娜卫队一拥而上，把我按倒地上，我靠，招都够损的，这谁教的？
很快，我就被捆成一团，全是铁条，这他妈谁教的？总算还不错，连被子跟我捆一块了，金姆叹了口气道：“卡罗想自己去魔法学院附近的那个小镇，度过余生，这样，他死的时候会容易些，你们是怎么打算的？”
艾尔莎跑过来，蹲在地上看着我，笑着说：“你遇见我的那个地方吗？我跟你一起好吗？”
“呜呜，呜……”嘴捆着呢……
“我也去。”欧格雅说道。
“算我一个。”温妮笑着说。
“唉，不行，这都走了，宫廷……”安斯苦着脸说。
朱莉看了看梦儿，梦儿避开她目光：“不如带卡罗回宫廷吧。”
我挣扎着哼哼起来，金姆立刻翻译道：“他说，回去别给他松开，不然立刻碰死，国王谁爱当谁当，他……他掉价。”
朱莉走到我面：“达瓦里希……”
金姆咳嗽了一声：“他说跟你不是同志，以后不要叫达瓦里希，他是……无产阶级，只有一床破棉被的无产阶级。”
“亲爱的，回去吧，别闹了。”朱莉泪眼婆娑的说道：“要打要骂，回去随你，好吗？”
“呦，朱莉，你算了吧，卡罗哪舍得。”英格丽德笑着说：“唉，卡罗，再闹就过了，女人，谁没点虚荣心？你让她们当王后和王妃，她们这不就努力当好嘛，这王后和王妃，就得要个面子，大卡现在扛不住了，各部乱成一团，你再不回去，就不像话了，来，给我面子，你要是同意回去，就给你松开？行不行？”
金姆笑着说：“卡罗的原话是，熊娘们，他妈你踩我手了。”
“啊？”英格丽德看了看脚下：“呀，不好意思，天太黑了。”
金姆翻了个白眼：“他说，你捆着好了。”
雪莉儿走过来，看了看我，从口袋掏出一个丝绸口袋，我愣了一下，锦囊妙计？
雪莉儿掏出里面的纸条，递给我看，上面是本森的字：‘祸患本因宫廷而起，若趋避之，则祸患成灾矣，若想消灾，其一，宠爱朱莉，其二，身在宫廷，阅后即焚。’
“看清了吗？”雪莉儿问道，我点点头，雪莉儿扬手把纸条烧了，然后又掏出一个锦囊妙计，这次她是自己看的，她看完后，楞了一下，又把纸条烧了，然后从魔法阵里拿出一杆朱可夫步枪，嗯？她要干嘛？
‘咣’，雪莉儿一枪托打在我后脑上：“带回宫去。”
那是我昏过去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再醒来的时候，我已经身在丽德宫的卧室里了，雪莉儿坐在我身边笑着说：“哥哥，别生气啊。”
我摸了摸后脑勺：“这是干嘛？”
“父亲给了我两个锦囊妙计，其中一个只能给你看，若你看清楚了，就一定会同意回来，第二个，只有我自己能看，说是……”雪莉儿笑了笑，小声道：“国王也得要面子，让我把你打晕了，带回来。”
我叹了口气：“诸葛丞相，神机妙算啊。”
“嘿嘿，你可不能生气了，嫂子们都哭了好久了。”雪莉儿笑着说：“其实我们偷偷去看过你，但是时机不到，就没敢去见你。”
“我这到底怎么回事？”我问道：“突然就……”
“你魔力耗尽了，没死就算命大，大家也没有什么办法，萨妮查资料，只查到让你受极其强烈的刺激，才能恢复，我父亲想了半天，才想出这么一剂苦药，这药很苦，苦到喂你喝的人都害怕，他说要让你饱受辛酸，然后让人去激你，当你愤怒至极时，才有可能恢复。”雪莉儿说道：“谁知道你……劈个柴还这么高兴。”
“挺安心的，那么说……都是安排好的？”我问道。
雪莉儿点点头：“是啊，从英格丽德敲了你一棍子，发现不管用的时候，就开始了。”
“他老人家真是厉害。”我叹了口气：“那么……朱莉……”
“哦，你虽然生她们气，但你不得不承认，你还是很爱她们，要不然，你也不会为这事跟她们生气了，她们早就知道错了，嫂子为了演好自己的角色，给自己施了魔法，故意冷冰冰的，本来飞艇上，欧根要假装谋害你，亲自推你下去，英格丽德假装救你，谁知道你自己跳下去了……”雪莉儿苦笑着说。
“老天，你们不演莎士比亚，真是可惜了。”我揉着脸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