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左顾右看了一下,警惕地看着祈惊阙:“他让你去灭?”
祈惊阙眼底藏着一抹阴沉:“但被我拒绝了。”
我心尖一跳,差点自作多情以为他是为了我,但我知道不是,“这么如此一个讨好他的机会,你不去做,九千岁,小心功高盖主,留你不得。”
赫连决一直都想灭了他的,他在京城拥有的暗势力太大,一个帝王不允许由自己控制不住的势力存在。
祈惊阙嘴角上挑,带着勾魂摄魄的味道,若他不是太监,怕一个眼神,就会让无数个女人缴械投降,心甘情愿的送上一颗心。
“还多谢你,刚刚你来说太后宫里死了两个宫女,赫连决就不敢轻举妄动了。”
我眉眼一扬,笑道:“那可真是不凑巧了,让九千岁无用武之地了。”
祈惊阙狭长阴鸷的眼眸,慢慢的染了一丝颜色,好看的让人忍不住想去探究。
“那倒不会。”祈惊阙一个大抬脚跨步,手猝不及防扣住我的肩头,把我的身体转了个方向,手抵在我的后背,带着我走:“我的用武之地,我只想在一个地方,其他的,皆不想。”
“什么地方?”我身体僵硬了一下,脱口而出问道,随后,暗自懊恼起来,我每次都和他争锋相对,如现在闲话家常,真是头一遭。
“呵!”
我听见一声极轻的笑,猛然侧头看他,他薄唇红润,嘴角浅浅,侧脸生动,是我从未见过的好看景象。
好看的让我忍不住跨前一步,错开了他抵在我后背的手,清了清喉咙俯小称低道:“九千岁大人大量,不要跟我这一个小女子计较。”
祈惊阙笑容一敛,头一扭,雌雄莫辨的脸带着一抹妖治,声音沉沉,没有任何太监的尖锐:“我的用武之地,从来只是你。”
我瞳孔猛然一缩,脸色瞬间胀得通红,狠狠的瞪着他:“祈惊阙,你放肆。”
祈惊阙漆黑的眼中倒映着我的样子,脸凑近我:“放肆?只是放肆,不是捷径吗?”
我通红的脸,烧了起来,竭力压下心中慌乱:“祈惊阙,我知道你想折磨我,我知道你想报复我,我的事情了了,我任你宰割,绝无二话,现在绝对不行,你死了这条心吧。”
祈惊阙幽深的眼眸骤然一亮,“你的意思说,你报完仇之后,我可以如此……”他说着在这随时会出现人的宫道上狠狠擒住了我的唇瓣。
我愣住了,一时之间,忘记了反抗,任他胡作非为,口舌钻到我的口中霸道凌厉冲刺的占有和掠夺,似要把我剥皮拆骨,方能让他放心。
良久过后,祈惊阙才松开我,我腿脚一软,气息不稳,直直的向宫墙靠去,大口大口的喘息,满嘴里都是祈惊阙不带血腥的冷香味。
祈惊阙伸出舌头舔了一下红润的薄唇,眼底像坠满了万千星辰,一下子亮堂的让人刺目,靠近我,对着我的脖子,他留下来的牙印上,轻琢,细语:“你就是我梦寐以求的用武之地。”
我瞧着面前的不完整的男子,我是姜酒的时候竟然忘记了什么时候认识他的,也忘记了怎么就跟他针锋相对起来。
突兀一笑,扯动被他咬破的嘴角,疼得我倒抽一口气:“祈惊阙,我都死过一回了,这么小小的羞辱又算得了什么?”
“只要你在我报仇雪恨的路上不横加阻拦,不指手画脚给我的道路扔上崎岖,事成过后,我……可任你折磨。”
不就跟一个太监吗?
比起火燎的滋味,比起砍掉四肢的滋味,比起家破人亡的滋味,这都算不了什么。
祈惊阙脸色刹那就寒了下来,笑得渗人:“姜酒,你真是一个蠢到极点的废物。”
说完甩袖就走,气势汹汹的就跟我夺了他手中的权势一样。
他去了坤宁宫,跟太后聊了一会儿,他说话可比我说话高明多了,要是我会直接告诉太后,赫连决要对她的母家出手了。
他旁敲侧击,真真假假虚虚实实,让太后自己去猜测,让太后在心里加深痕迹。
他从我面前离开,我慢慢的舒了一口气,转身看见赫连玺站在窗户前,目光一直落在祈惊阙身上晦暗不明夹杂着痛恨欲绝。
我微微蹙起眉头,赫连玺之前跟我出宫去苏太傅家里,虽然是假装赫连决的身份,我也没在他眼中看到对祈惊阙这样的眼神。
他说他识得他,难道他们之间曾经有恩怨,不可能,我从来没有见过赫连玺,没有见过太后的这个备货。
赫连玺察觉到我的眼神,顿时慌乱的像兔子,手足无措起来,巴巴的望着我。
我冲他笑了笑,明秋从太后主殿出来,把我唤了进去,自己离开了坤宁宫。
太后手中捻搓着佛珠,眼神淡然,“阿酒,你做得很好,拿着它,带着给哀家放血的那个小太监,去哀家的母家。”
手中的佛珠,被太后放在了桌上,推了过来。
我眸光闪了一下,祈惊阙除了说赫连决事情,还说了其他事情,压着声音让我没听见。
我拿了佛珠,退了出来。
拿了四个碗,再一次从赫连玺手腕上放了血,然后把鲜血端给太后,道:“启禀太后娘娘,那个小太监知道自己要离开,生怕太后药引不够,特地又放了四碗血,可以放在冰窖中,三五天不成问题。”
不出所料,太后见到血眼中闪过一抹动容,手指摸在血碗沿边微颤了一下,叮嘱了我一声,一路好生照顾。
我应了声,带着赫连玺走的最隐秘的皇宫后门,岀了那厚重如牢笼的皇宫,我抬着眼皮看他:“接下来,要努力讨好太后的母家,得到太后母家的支持,真正的取而代之,太后有一个侄女,今年是将笄之年。”
赫连玺浅褐色的眼眸,出现一丝不敢置信,以及满目的疼,许久才道:“阿酒,你有没有喜欢过一个人,喜欢的恨不得把天下给她,还觉得配不上她?”
我的眉尖狠狠的跳了一下,厉声道:“情爱是巩固后宫的手段,你想取而代之,必须要有一个母家强大的女子对你死心塌地,就像赫连决的前皇后姜酒一样。”
赫连玺听到我的话,捂着胸口趔趄后退,仓皇一下,站不住的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痴痴的笑了起来,笑着哭着说:“那就是一个傻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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