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院空前的热闹。林尚峰从外面径直走了进来,他如同刀子般犀利的目光扫视过众人,有一大部分居然直接低下了头。
林尚峰四十五六岁,体型偏瘦,不像太多的官员大腹便便,他留着平头,棱角分明的脸上眉毛黑而浓密,五官俊朗,凌少与其极像。他穿着一套黑色的西服,显得精明强干,他走路的姿势不急不慢,显得沉稳老练。
林尚峰不骄不躁的走到梅雄的面前站定,平静如水,仿佛自己肿着脸的儿子与他无关?眼前的徐娘也与他无关?
他看了眼梅雄问道:“今天你很闲?梅大老板?”
梅雄看着林尚峰的目光毫无波澜,平静得让他居然心生胆寒。不知为何,在这个男人的身上,他总能感觉到强大的压力,可是为了装面,他极力保持着自己的平静说道:“不忙,林市长!”
梅雄的话一出,在场的人都倒吸了口凉气,这个人就是江城的市长?林尚峰!崩看他们是混的,可是你怎么混也在管辖区域,还能翻了天?就是借你一百个胆子,料想你也不敢把一个堂堂的市长怎么样了吧?
“不忙,就带这么多的人到这家院里来?是来喝茶?还是吃酒?这里好像没有什么喜事吧?”林尚峰的问话完全没给什么油盐,听在每个人的耳中,就似是在普通的聊天。
“我这不是来关心关心林市长的前任么?有些事情求证一下而已。”
此时的梅雄说得全无气势,没有了刚才的嚣张气焰。
“有劳你关心了,好像还没有这个必要吧?我儿子你动手打的么?”林尚峰的语气突然间就变得冷冰冰了起来。
他在等待着梅雄的答案。
现在居然轮到了梅雄不知如何回答,他在林尚峰的面前简直毫无底气,他好像都忘记了他为何要来到这里?
就在他犹豫间,林尚峰忽然抡起巴掌就掴了下去,响亮打脸的声音响起:“啪!”
所有人被这一耳光给给惊呆了,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一个堂堂的市长,居然真会动手打人?打的还是他们老大?
可是打了又如何?打了你敢还手吗?要搞清楚,这江城一亩三分地上还是市长说了算。
梅雄呆坐在轮椅上,呆呆的看着林尚峰,他心中的愤怒在悄然间爬上了心头。然而他的愤怒在林尚峰的眼里,好像根本就不值一提。就在他的脸上刚有些狰狞时,林尚峰又直接给了他一耳光,并开口说道:“生气了是吧?你动手前有问过我吗?有想过我会不会生气?你有几斤几两你自己可知道?”
梅雄被林尚峰的这一耳光直接给打蒙了。什么几斤几两?老子办了你!混子总是个混子,总把打架抖狠排在了第一位。他怒吼道:“给我弄了他!”
说得十分彪悍,气焰嚣也张到了极点,可是却没有人动,这是很奇怪的画面。梅雄觉着自己太丢脸,这可是正儿八经的打脸呀!他梅雄何曾有过这样的“待遇?”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他养了这么多年的手下,在关键的时候居然掉链子了?
梅雄环顾了下自己的人,有种说不出的悲凉感。
正在这时,李毕沙俯下身子在他耳边轻声说道:“老梅,不可,冷静呀!”
李毕沙的话让梅雄迅速冷静了下来,他才知道,这也不能怪他的手下,谁敢去跟一个堂堂的市长动手呢?这尼玛该是多大的戏份,不说牢底坐穿,就说谁还能把咋们再捞出来吧?
打人太简单了,可是打了之后呢?看来谁都不傻,谁都惜命!
林尚峰看着这就如同一个闹剧般好笑。他忽然换上了一脸的笑容,蹲下了身子说道:“梅雄,你要相信事实,事实就是你根本奈何不了我,要清楚自己的身份。今天的事情我当没有发生,你那里来就回那里去吧,我也不再追究了,以后咋们也不认识了!”
林尚峰说得轻描淡写,对往日之事半字未提,在他的心中,梅雄完全还不够资格,他只是他当年赚钱的一个工具而已。
梅雄沉默了半晌,才抬起头来说道:“林市长,你赢了,可是你别忘记了当年我是怎么残废的,这跟你脱不了干系!”
梅雄的话换在平常私下里,这并不算什么,可是在当下,梅雄就像身上绑满了炸弹一般,直接为梅雄拉回了局面。
林尚峰也没有想到,梅雄居然能在这么多人的面钱说出这种揭底的话,这完全就是没法谈,也真是个脑残!
人多口杂,传到有心人的耳中,这句话自然会掀起轩然大波,有可能还会牵起来当年的旧案,只是要同归于经了么?
可是为了稳住自己,稳住局面,林尚峰不得不开始狡辩了,他丝毫没有慌乱的说道:“你的残废跟我有什么关系?”林尚峰刚一说完。
然!
“他的残废跟我有关系!”别人正聊着天呢?尼玛这样打断别人的对话,是不是太没有礼貌了?
反正秋寒是没有想过,要礼貌反正对梅雄是礼貌不起来的。
一个时时刻刻惦记着你性命的人,哪里还有什么礼貌可言?
既然是要来凑热闹,恰当的时候直接进入主题是最好的,免得自己再重新找话题?
梅雄身后的人挡住了秋寒的身影,可是这个声音他怎么会忘记?
他不是在杭州城的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梅雄并没有接到杭州城齐家“白蝎子”齐白艳的电话,看来自己还是太疏忽了些。
梅雄的脸上原有的狰狞又加重了几分,他的整个脸部因为他过度的狰狞而变得扭曲。他完全失策了,他整副牌里居然漏算了最应该提防的人秋寒。
秋寒很快就站在了林市长的旁边,他连招呼都没有打,就说道:“看来你们应该继续你们刚才的谈话,好歹我也是当年事情的参与者,只是我站在了法律的这边。而你们呢?我想就不用再隐瞒什么了,既然我梅大哥说他的残废与你脱不了干系,那么我想当年的大远建设宁远,乃至他老婆竹青的跳楼这个故事是不是应该给大家讲完?”
他还尊称了句“梅大哥?”秋寒越往下说,他的声音越冷,这冬季的空气中仿佛挂满了冰棱。
林尚峰也被秋寒的突然到来搞得有些措手不及。可不得不说的是,他确实有着一个市长的魄力与镇定。虽然有些的慌乱,但是还不至于失去了大局。
他冷眼看着秋寒问道:“中昱集团总裁大驾光临,说着一些不着边际的话,我有些听不懂了。你也算是个公众人物了,怎么能相信梅雄一个混社会的片面之词呢?”
得!梅雄成了混子,当然他本来就是个混子。
得!梅雄成了弃子?或许他早就不是个棋子。
秋寒听着林尚峰这话,觉着不是一般的好笑,他回道:“什么公众人物,我就一守法公民,倒是林市长怎么就跟一个超级大混子搞在了一起呢?”
字字诛心,落在林尚峰的耳中就如同一把尖刀直接从左耳贯串至右耳。他竟然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而梅雄却突然冷笑了两声:“哼……哼!”绝对的读四声。
笑完他说道:“几年未照面,你还是跟以前一样,好管闲事,我奉劝你还是管好自己的事情吧。”
秋寒没有理会梅雄,转过身,看着凌少的母亲说道:“我想你们应该是为了这位母亲而来吧?自从我兄弟宁远被毁以后,竹青跳楼,你就消失了。这么几年从未有过任何的音讯。既然今天所有的人都聚集在此,或许你能告诉我一些当年的细节?想必我没有猜错吧?”
凌少的母亲未答。
秋寒的话越说越近,这让原本还是敌对的林尚峰和梅雄怎么忽然间就站在了一个战壕里?
只听林尚峰说道:“你想的太多了秋总?”
梅雄也顺口说道:“就是,我们今天过来只是有一些私人问题要处理,你想的太多了?老二!”
“等等,别乱叫了梅大老板,我跟你没有丝毫的关系,既然是私人问题,是不是你双腿的残废?还是林市长帮你招揽工程?”
此话一出,梅雄和林市长的脸上更不好看了。
秋寒的嘴上没有给他们留丁点的面子,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早也不新鲜。
这话直接让梅雄暴跳如雷,当他他没法跳,腿废!只能换成恶语相向了。
梅雄怒道:“你也有份,还有你的几个兄弟,既然你要这样,就休怪我不讲任何的江湖道义了!”
“哈哈!哈哈!江湖道义,你有什么江湖道义?一些下三滥的手段而已,你以为我不知道么?说远的,你害死了我的嫂子竹青,说近的,我落水滩项目上的事情不是你搞的吗?还有酒楼里,还有君山高速你试图绑架蓝上的妹妹冬蓝?还有你收买我公司的陈西默监视我的动向。杭州高速段你又干了什么?在我车底下装个炸弹?不是老子命大,我想今天我没法站在了你的面前吧?江湖道义?你说说看?哪一个算?”
秋寒被梅雄的一句话直接给点爆了,开口就骂了人,骂完直接就动手了,他才不管你妈什么市长在不在?这种人渣典型的欠修理,要狠狠的修理。
谁也没有料到,秋寒突然间动手,待他们反应过来时,梅雄那瘦的身躯直接被秋寒从轮椅上提了起来,秋寒扣着梅雄的脖颈,梅雄的人紧张到了极点。想要动手,可是他们却不敢冒这个险。
在他的人里面,有不少人都跟秋寒交过手,知道秋寒的狠劲。这一刻他们除了紧张以外,还是紧张。
紧张有用吗?紧张没用,秋寒可不想就这样陷入一个僵局之中,要么就大战一场,直接翻转牌面,这样才好谈。对于梅雄带来的人,秋寒根本无所畏惧。
梅雄在秋寒的手中,已经是呼吸困难,面部通红,他感觉下一刻秋寒就会直接捏死他了。一种对死亡的恐惧让他的心里有了些害怕。
腿废了,毕竟活着,要是死了,他梅雄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他还有那么多的钱,那么多的女人,那么多的家业怎么办?到时候还不是便宜了这个林尚峰,尼玛直接给老子没收充公了……
刚想到这里,他只觉脖子一松,整个人还没有好好喘上一口气,就直接朝着后面飞了出去,眼前的秋寒,林尚峰等人在慢慢的拉远……
不是砸在了手下的身上,估计他这被毒-品蚕食的身板立马就会完蛋。
空气真变得,变得比他妈自己的钱都要珍贵了,梅雄刚一着地,猛猛-喘了几口气,就操着有些磕巴而哽咽的声音说道:“弄……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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