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雁直视着他:“小硕,如果非要比的话,杜军真的没有你好,没有你高,没有你帅,没有你的家世,更没有你那么和睦而慈爱的父母!可是,没办法,我喜欢上了他,喜欢他的笑,喜欢他的努力,喜欢他的坚持,喜欢他叫我班长大人!对不起,小硕!我一直把你当作我的亲人,就让我一直当你的亲人吧!没有我,你依然活得精彩,可是没有我,杜军就真的一无所有了!我答应过他,无论何时都不会放弃他,所以,无论如何我要救他!”江雁说着,忍不住再次泪流满面,一方面是对于杜军的心疼,另一方面是对于江硕的愧疚!
江雁听着阿姨的叙述,纷乱的脑子反而清醒了,人也镇定了下来。知道他在哪里了,她的心里就亮堂了许多。那么,接下来的,她就要救他出来!那时,她也不知道,她哪里来的那么大的勇气,就是一心地要救他!
“阿姨,西北街派出所在哪儿呢?”江雁冷静地问道。
那位阿姨说:“从这出去到那条南北的街上,一直往北,到头上,就看到西北街派出所的牌子了。”
江雁谢过那位阿姨,并拜托她给杜军家看个门,就带着沈丽赶往了西北街派出所。
很快她们便找到了西北街派出所。由于是中午,派出所里只有两个男民警值班。他们正坐在椅子上打瞌睡。
江雁走过去,朝他们一鞠躬,朗声说:“你们好。”
那两个民警一激灵坐了起来,其中一个胖大的民警翻着眼睛看着江雁,粗声问:“你有什么事?”
“我想问下杜军的案子,他是不是被关在你们这里?我能不能见见他?”江雁眼巴巴地望着他们。
“你谁啊?这什么地方,你想见就能见的?”
“我是杜军的班长。你们就让我见见他吧,我已经好几天没有见到他了。”江雁说着,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强忍着,不让它流下来。
另一个比较瘦高的民警笑道:“老张,注意态度,你都把人家小姑娘吓哭了。”
“我才没哭。”江雁倔强地抹了把眼睛,把泪水抹干了。
那个瘦高的民警说:“杜军的案子,是我们经手的,但是现在他已经不再这了,第二天就转到看守所了。”
江雁的心一沉,问道:“看守所在哪儿里?”
那个胖大的民警说:“小姑娘,你就别忙活了,到了看守所你也看不到他,等三个月宣判之后再探视吧?”
“什么?他会被判刑啊?怎么可以,那又不是他的错!”江雁急切地为杜军辩护着。
“是不是他的错,我们说了不算,得法官说了算。你们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我们这还忙着呢。”那个胖大民警不耐烦地轰赶江雁。
“能不能告诉我,怎么样才能不让他被判刑?他才十六岁,怎么可以坐牢呢?”江雁祈求地望着他们,已经是泪流满面。
那样的结果,是她不能承受的!只要有一线希望,她就要救他!
那个瘦高的民警好心地递给江雁两片纸巾:“小姑娘,你别太伤心。回去让他的父母找个律师吧,争取给他减刑,也许一年半载的就出来了。我们也爱莫能助。”
这时,办公室的门一开,走进来一个高大的穿着警服的年轻人。他先看见了沈丽:“吆,这不是小丽吗?你在这干嘛呢?”
沈丽惊喜地说:“许多哥,原来你在这上班啊。我来这有点事。”
江雁一听见许多的名字,下意识地抬头,来人可不就是去年和杜军打架的许多嘛!
许多也看见了江雁,阴阳怪气地说:“哎吆喂,这不是江雁小班长吗?这是哪阵风把你吹这来了?”
江雁扭头没有理他。
沈丽说:“许多哥,我们的同学杜军被抓起来了,我们来了解下情况。”
许多撇撇嘴说:“还了解什么啊?就等着他判刑坐牢吧,估计没个十年二十年出不来。”
“你胡说!你少胡说八道,他没罪,绝对不会被判刑的!”江雁气愤地瞪着许多。
许多痞气地一笑:“我还真没胡说。在县城这一亩三分地,我想让他坐够十年,就没有人敢提前放他一天!”
“你个流氓无赖,你还有王法吗?”江雁咬牙切齿地瞪着他,恨不得把他撕碎了!
许多也瞪起了眼睛:“小黄毛丫头,你再说一句试试。”他抬起胳膊就想打江雁。
“你就是个流氓无赖!我说了,怎么样?想打架,你尽管放马过来!”江雁毫不示弱地盯着他,双拳紧握。
沈丽被这剑拔弩张的气势吓着了,忙左右拦住:“你们这是干什么啊?有话不能好好说啊?”
那两个民警也忙劝着许多:“许多,你干什么,这是在所里呢!”
许多被拦住,气得指着江雁的鼻子说道:“你个小丫头,真******够嚣张。******孙天意瞎了眼了,竟然对你茶不思饭不想的!”
江雁知道再耗下去,也没有什么结果了,也就没再搭理许多,拉着沈丽就走。
她们刚走到派出所的大门外,许多竟然追了出来。
江雁把沈丽推到一边,摆开了架势。
许多冲江雁摆摆手:“行了,收起你的花架子吧,要真打架,你以为你真的打得过我吗?”
江雁收了架势,没好气地说:“那你追出来有什么事?”
许多说:“你是真想救杜军?”
江雁坚定地说:“我必须救他。”
许多说:“好,那我就给你指条道。至于救成救不成,就看你的本事了!但是,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江雁眼睛里闪着亮光,仿佛看到了一盏明灯,不顾一切地向光明扑去。
“答应我去见一个人!”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好,我答应!你说怎么救杜军?”
“你让江叔叔去找我爸。”
“战西叔吗?”
“是。”
“好,那我知道了。我谢谢你!”江雁向许多深鞠了一躬。
许多一闪身,竟有些尴尬地说:“别,会折寿的,我还没玩够呢,可不想早死。”说着,转身走向派出所的大门。
江雁带着沈丽回学校,她要去找小硕。
在路上,沈丽告诉江雁,许多的爸爸现在是县公安局长,他爷爷是省里的领导,他叔叔在北京也是大官。他爸爸早年当兵时负过伤,退伍后就一直在县里呆着,那关系深了去了。而许多是独生子,所以才多少有些嚣张和霸道。
沈丽还告诉江雁,说她爸爸和许多的爸爸是战友,关系很好。他爸爸现在检察院工作。她回家就对她爸爸说说这件事,希望她爸爸能帮上忙。
江雁真的很感激沈丽!她们才初次见面,她就这样帮她,让江雁有一种愿意为沈丽两肋插刀的冲动。
江雁把沈丽放在她家门口,原来她家就与学校隔着一条街,走路也不过五分钟。
江雁没有跟她进去,而是直接回了学校,一口气跑上二楼,到了江硕的教室。江硕正好在教室里,正和一群同学说着什么,叽叽喳喳的,很是热闹。
江雁在门口喊了一声小硕,强忍的泪水奔流而下。
江硕看到江雁哭了,连忙小跑着过来:“江雁,怎么了,你怎么哭了?”
今天的事情已经超过了江雁承受的极限。她看到小硕,就像见到亲人一样,一把抱住他的腰,扑在他身上,放声大哭。
江硕从来没见江雁这样失控过,不禁有些手忙脚乱。他轻拍着她的背哄着她:“好了,好了,江雁,不哭了啊,有什么事告诉我,我替你摆平。”他扶着她在一边的凳子上坐下。
江雁抬起头,哽咽着说:“小硕,是杜军出事了,他被抓起来了,被关在看守所里了,你帮我救救他好不好?”
江雁明显感觉到江硕的手一顿,他的脸色也有些冷了,半晌竟然没有说话。
江雁错愕地看着他:“小硕,你不愿帮我吗?”
江硕看着她,微皱着眉头,说:“我怎么做才能帮到你?”
江雁说:“许多说,可以让战西叔找下他爸爸。”
江硕说:“好,我给我爸打电话。”他说着,从裤兜里掏出手机,给战西叔打电话。
“爸,你有时间来趟学校吗?……我没惹事,是江雁,她遇到点麻烦,可能要麻烦你找下许叔叔……嗯,我们在我的教室等你。”
“我爸说他一会儿就到。”江硕对江雁说。
“谢谢你,小硕。”江雁很真诚地道谢。她感觉小硕简直就是她和杜军的贵人,每次他们出事,都是小硕和战西叔为他们排愁解难。
江硕说:“江雁,你记着,永远不要对我说谢谢,我为你做任何事都是心甘情愿的。”
“可是我除了说声谢谢,我不知道怎么才能表达我的感激之情!”江雁认真地说。
江硕一笑:“我不介意你以身相许!”
“去,说着说着你就不正经了。我一直把你当弟弟的,而且我已经有杜军了。”
“如果没有杜军,你会不会喜欢我?”
“世界上根本没有如果吧。”江雁透过玻璃窗,看向外面纯净得如蓝色宝石的天空,“如果有如果的话,那天我一定会让杜军多陪我一会儿,这样的话,他还好好的和我在一起,而不是一个人孤零零地在看守所里。”
“杜军有我好吗,让你这样念着他?”江硕盯着江雁,眼睛里隐藏着连她都无法忽略的怒气。
江雁直视着他:“小硕,如果非要比的话,杜军真的没有你好,没有你高,没有你帅,没有你的家世,更没有你那么和睦而慈爱的父母!可是,没办法,我喜欢上了他,喜欢他的笑,喜欢他的努力,喜欢他的坚持,喜欢他叫我班长大人!对不起,小硕!我一直把你当作我的亲人,就让我一直当你的亲人吧!没有我,你依然活得精彩,可是没有我,杜军就真的一无所有了!我答应过他,无论何时都不会放弃他,所以,无论如何我要救他!”江雁说着,忍不住再次泪流满面,一方面是对于杜军的心疼,另一方面是对于江硕的愧疚!
“原来你一直明白我的心意?”
“不是,我是大年初一那天晚上才明白的!”
“你可真是后知后觉!”
“对不起,小硕!我要让战西叔和婶子失望了!”
“你没有对不起我,你说了,我们是亲人,亲人帮亲人是天经地义的,你不需要愧疚!”
“你真好,小硕,我发现你的形象在我心中更加高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