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9527不是人(3)
一万美金的奖金真不是那么好拿的。
看着车窗外的建筑物向后倒退，林暗心中暗自叹息，数日内多次来回于麻洲街这样的地方，他甚至已经熟悉了这条街道上大部分店铺的位置，这条在香洲市里被划为接待客户的禁区，市容的毒疮，与棚户区及农民工聚集地划等号的街道上，根本没有任何一个属于他这种阶层的去处，当然，这里有个他要找的人。
一点二十分，
高门广告公司公门口，林暗四处打量了一下便随手扔掉刚刚用来擦了下皮鞋的纸巾，他找不到拉圾桶，他并不喜欢随时去擦拭那双皮鞋，他也知道在这种到处都有浮尘的地方，这样做也只是徒劳，但是他要保持形象。
这个店的老板或者说他背后的人到底是抱着什么想法？又是为了什么本来谈得好好的又改变了态度？这些都是让林暗一直苦恼的事情，发现了安全隐患暂时没有得到解决？谁会相信这种鬼话？帝斯公司那么多个烧写过的芯片通过了无数实验，哪遇到过什么大的问题？再说了，不就一个语音芯片烧写技术嘛，又不是什么大功率的东西，难道还会爆炸或者冒出鬼声不成？有时候他干脆想得到一个直接的回绝，死了美国总部那些人的心，也不用把自己吊得不上不下，至少不会像现在，让自己一个翻译东奔西跑却无法落到实处。
“但愿那小子在吧！”
林暗迈进那个用角铁焊成的门槛，刚从列日下进来，眼睛一下子适应不了店里的昏暗，已经在眨了一下之后才又往那个角落望去，这便是他工作的地点，
“陈先生在啊！可让我们好找啊”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林暗远远地打个招呼，热情非常。
朱志青并不是一个完全专注于技术的人，否则他不会跑到外企，而是应该呆在某个研究室的角落做着一些研究，更不会像现在这样，为了工资和奖金而奔波劳碌，正如现在，他注意着那个叫做陈国彬的年青人：
那个人还是坐在那里，没有热情，没有客意的招呼，只是点了点头，嗯了那么一声，任谁也不会觉得做出这个动作的只是一个学生，当然，朱志青并没把他当成是一个学生，他有了一家公司，当然，从店面的规模来看，整个店的价值并不比自己一年的年薪多多少，但他至少也是一个创业者，比起打工的自己可能更有前途，或者更会扑街….
最重要的是他手里有一套技术，不管是他自己的还是别人的，无论从单项来还是从整套技术来讲都属于非常先进，超时代且很有价值的技术，而且对帝斯公司的发展或者说走向会造成很大的影响，他没有申请专利，他也不想申请专利，以前他同意出售技术的局部使用权，但是，现在他甚至不想合作…..他成立了一家公司，却只是与那些技术没有任何关系的广告公司，这令朱志青总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其实他完全没有必要这么做，不论是把技术卖了还是自己发展，其实这些都可以通过谈判合作来达成，他已经有了很好的筹码，只要付出一点他自己不想要的东西，就可以有了足够的启动资金，在海外开设自己的软件公司或者芯片公司，招兵买马发展壮大，就算最后想杀回国内一切也都那么顺理成章，如果不想从事商业运作，他也可以选择把技术全部转让或者分成共享，移居海外，到最适合作研究的地方去，一心从事自己的研究事业，再或者不想再研究，也可以到海外去过上无忧的富家翁生活…..
朱自青更觉得可惜的是，这项技术就这样被收起来，或者说技术没有得到足够的发展，再或者是自己可能会失去接触这些先进技术的机会，这段时间的研究让他如痴如醉，当然，越来越多想不通的东西积累起来也让他如梗在喉，他知道这些关系到关键技术的问题如果没有达成合作的话，对方根本不会给予解答….
如果让人抢了他的手提电脑（朱志青确信那台电脑里有他需要的东西），或者干脆把这个家伙给绑了，再下点什么药，只要技术拿到手，到时候不管是注册专利和使用都很方便了，在天朝这种山寨d版遍地都是的大环境下，无权无势的他只会叫天不应叫地不灵，虽然这种念头有些邪恶，但是总比这样没结果的来纠缠这个年青人好得多….
当然，朱志青知道自己的这些邪恶念头不会实现，至少不会通过他的手来实现，自由社会里的跨国公司和zf部门有时候行事会比效正规，至少欧美的是这样，否则比尔之类靠技术发家的人早在刚刚有些苗头的时候就被扼杀或者成为zf或其它公司的附属，更不可能出现那么多靠高新技术支撑的小公司（他们多是没有后台的）….
每天公司内部网络上总会更新一些什么公司又出了什么新的技术新的发明，当然，基本上那些新技术都是国外发明的，这些令朱志青都惊讶不已，哪怕是国内的挨踢业最大的报刊或者网站也不会有多大频率去宣传国内产生的新技术，因为那些要么只是毫无意义的改头换面，要么只是欺诈，真正有意义的，凤毛麟角….
‘我到底是想什么呢？连最后的良知都没有了吗？国内民间好不容易出现一两个真正的先进技术，为什么会生出这样的念头？难道只是因为他可能会危胁了自己的利益？可是即便是对公司有着极大的危胁，那些杂毛洋鬼子还是一而在再而三地想通过正规途径来取得这些技术，难道是因为我受到大环境的影响？还我对国内的技术行业已经失望至此？曾经的想法和愿望都到哪里去了？’朱志青忽然觉得有点伤感，为了自己信仰的缺失。
“陈先生，关于我们的合作，不知道你考虑得怎么样了？”林暗问道。
‘今天的麻烦事可真多…’陈国彬心道，早上的事情还没有得到很好的解决，临出门时那个警察的那句话让他心有余悸，林动那里的广告到底要怎么发展还是个问题，从那两个走出去的女孩子口中听到的话还让他产生遐想，9527承认她弄坏了她们两人的手机，作案手法是用激光打断了手机里pcb板上的供电回路，现在又冒出了那个带人来想买那个音乐卡软件的林暗，在他印像中林暗实在难缠，应讨他绝不是件好玩的事，尤其在他还在犹豫那个软件的危险和它可以带来的好处时。
“实在是抱歉，问题还没有得到解决，软件的开发人员还在努力找原因，如果这个问题有了解决方案，我会在第一时间联系你的。”陈国彬答道。
“陈先生，要不这样吧，我们先把合作敲定，再由双方的人一起去努力，想必事情会更快得到解决，你看怎么样？合作的条件我们可以坐下来慢慢谈嘛。”林暗的话表示了他心里最切实的想法。
“这个，我还得问问，你知道，这事情不是我可以做主的….”陈国彬再次拒绝。
“那，要不陈先生给我们留下可以做主的人的联系方式，我们找他谈去，这也省得我们老是来打扰你不是…”林暗问这句话的时候就想着要跳过陈国彬这一层，最好可以直接联系到软件的编写者，因为在陈国彬这里实在难以获得一些有用的信息….
“那也好，我给你们留个msn号吧…”陈国彬听到这正合心意的话，一高兴就说道，如果所有的麻烦都能这么好解决就好了，让他们回去慢慢烦9527吧，反正告诉她不能透露太多东西，也不同意出售就成，至于时间，他还巴不得9527更忙一些。
事情或许告一段落了….
从那个由一个不到一平米的只摆着一台电话机和一张塑料高凳子小玻璃房，在充斥着各种各样的方音对话声里艰辛地打完了一个电话后，黄梦娆走到了那个贴有‘手机充值，公用电脑，国内一分钟一毛钱’字样的不干胶招牌柜台前付了一张五毛钱后，走出那个蓝白相间的小店，她的脸上更多了几分迷惑….
“他们怎么说？”在店外等候的周婷婷一看到黄梦娆出来，便急声问道。
“真晦气，边走边说吧！”黄梦娆说着拖起周婷婷的手就往前走，“我把这里的情况和他说了，他说让我们先去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然后让我们把资料给他们，再让他们考虑一下你的造型，还说他会打电话到那个广告公司再联系。”
周婷婷听后面上立即起了变化，樱桃小嘴微微张开，眼睛瞪得大大的，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没有搞错吧？真的要把资料给他们？真的要让他们看造型？”
“当然，还不只是这样，我老大还说他过两天还会抽时间亲自过来，估计这事还真要订下来了，我们先过去把事情处理好吧，等下还要去香洲逛逛呢。”
“可是我真的不想在那里拍广告，他们会把我的形象毁掉….”周婷婷着急的说道，脸上的表情急剧地变化。
“我也这样说了，可是上面说了，他们并不介意使用高门广告公司惯用的那个女模特代言，如果你再执意的话，那些人可能会重新考虑是否签你的代言协议，你还是想开一点吧，也许他们真的可以做好呢….”黄梦娆一脸歉意地用不确定地语气说道，不过脚步还是往那个相隔不远的高门广告公司走去，她不能为友情而放弃工作，而且这件事就算她不去做，也会有别人做。
脚步木然的被黄梦娆拖着向前方走去，嘴里没有说出任何一句话，惊讶，愕然，气愤，失落，无数个表情在周婷婷面上不停的变换，这一刻，她才算很清楚、很深刻地认识到了自己的地位，其实在那些人心中，自己并不算什么，如果失去了这个代言，也许自己很快就还是那个小小的产线员工，每天坐在机器前做着枯燥无味的工作，幸福来得快的同时，也意味着它去得也快…..
“婷婷快看，那是帝斯公司的车，那可是世界五百强啊，难道他们这样的公司要承接世界五百强的广告…”黄梦娆的声音响起，语气中带着不屑与难以置信，空着的那支手向前方指去，玉指如葱。
周婷婷顺着黄梦娆手指着的方向望去，语气带着失望：“娆娆，我真的有点担心，他们竟然连拉这样的托？这骗局也弄得太大了点吧？可是我又不想失去这次代言的机会….”
两人停下脚步，一直看着那几个衣着不俗的人从广告公司里出来，上了那辆商务车，发动，扬尘而去，自始至终，店里面没有任何一个人出来相送….
周婷婷以一种带着悲伤的语气说道：“如果真的是世界五百强来的话，他们怎么连送都不送一下呢？这也太不礼貌了吧，要知道我们…”
黄梦娆咬紧下唇想了想，说道：“婷婷，别说了，上面的决定也许是有根据的，你想想，从我们开始进去一直到出来，那里面的人对我们就是爱理不理的样子，几乎没有人在意我们的存在，还有那个女人，那语气根本就是只想把我们赶出去，他们或许就没想过要骗我们什么，上面说了，他们根本就没有与他们联系过，他们并不知道我们会来，那家店里面根本就看不出有做了什么准备….”
“那他们也不能这样子对待客户吧？”周婷婷还有些不服气。
“也许，也许是他们的能力确实很强吧？也许是他们很自信吧？怎么样也好，我们先去把事情办完再看吧…”
“好吧！”周婷婷轻轻叹了一口气，她的头也慢慢垂了下来，脚步再次向前迈动。
店铺里该干嘛的都干嘛，陈国彬也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考虑着一些对9527来说是冗余的问题。
手机突然有了来电：
“你认识陈国彬吗？”9527式的接电话。
和所有第一次拨打陈国彬手机的人一样，电话那头的人明显愣了一下，然后用男中音说道：“您好，我就是找陈国彬陈先生的，不好意思打扰您了，请问您是陈先生吗？”
“不好意思那你还打扰？”9527式的回答，然后电话控制权交给了陈国彬….
“呃！”再次愣了一下，电话那头的人明显又被呛到了：“陈先生，我是淘宝网的工作人员，想向您了解一些情况….”
怕什么来什么，要来的终于都来了….
“你说…”陈国彬的声音带着兢业，心中打定了主意：无论如何，关键问题是打死也不认帐….
“请问是您本人在淘宝网上开了一个名为白菜工作室的店铺吗？”
“是的！”
“那么请问您为什么停止店铺的营业？是因为选择了别的平台还是因为其它的原因？”
“那东西原来就是弄着玩的，玩够了就停了，没意思，”说出这话的时候，连陈国彬自己也在怀疑这句话的可信度，日收入过万的东西，会没意思吗？
“那您知不知道店铺的客户交易评价那里发生了些什么事情吗？”
戏肉来了….
“不知道啊，是不是很多差评？我又没有欺诈又没啥的，而且已经不干了，管他差评不差评。”陈国彬说着自己都觉得汗颜，第一次睁眼睛说瞎话，感觉确实不是很好…
“不是，我们怀疑有人改了您的店铺的交易评价还有留言…”电话那头有点着急了。
“什么？什么评价？改那玩意干嘛？又不能当饭吃，我蛋疼啊？你们再查查，别乱怀疑了，我现在忙，有空再聊….”说慌的时候人总会紧张，陈国彬在这种情况下只有尽快结束通话，当然，也因为他看到了刚才被李冰吓走的两个据说是珠江啤酒派来的疑似啤酒妹的女孩子，她们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