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玉言摇了摇头,他并没有交谈的兴致,淡淡的说道:“没什么,只是累了,想要睡觉,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陈九变戏法似的拿了一葫酒出来,嘿嘿笑道:“方兄弟你这个人太没有意思了,睡什么觉呀,咱们喝酒,这样就不累了,说不定啊,你的心也宽了。”
方玉言心中一动,注视着陈九的目光说道:“你已经知道了吗?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他会出事?”
陈九先是将房门拉上,十分热情的拉着方玉言到桌前坐下,随后自己也坐了下来,轻声说道:“你的神情不太对呀,看起来何武水的死,对你的触动很大呀。”
方玉言叹了一口气,就说:“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大家好歹相识一场,平安死了,我当然不好受。”
陈九说道:“你叫他平安?是你给他起的名字吗?”
方玉言露出了一丝苦笑,说道:“是啊,我本来是想让他平安的活着,可惜啊,他的命实在是不太好。”
“他的命不好?你真的是这样觉得吗?”陈九反问。
“难道不是吗?”
“你了解命运吗?”
方玉言一愣,他实在是不太喜欢这样的问话方式,沉默了片刻之后,拿起酒壶往杯中倒酒,拿起来正想喝上一口,陈九忽然伸手按住了杯子,阻止了方玉言的动作。
方玉言心中有些不快,问陈九说:“你不是说要喝酒吗?怎么又不让我喝酒了,你这究竟是什么意思啊?”
陈九嘴角裂开一条缝,露出一颗不太白的前牙,嘿嘿笑道:“酒不是这样喝的。”
方玉言挑眉,说道:“那要怎么喝呢?”
陈九没有回答方玉言这个问题,转而说道:“你觉得何武水的命不好,可是你看到的只是事情表面,万事皆空,万物皆无,一切顺其自然,与你何干,与我何干,许木三的死与我与你都没有任何关系,可是你当时知道许木三死了,还是感觉很愤怒,其实何武水与你本来没有任何关系,可是你却强行把他带在自己的身边,你觉得你是谁?你什么要带着他?你觉得你可以改变他吗?说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方玉言措手不及,在陈九一连串的发问下感到脑子一片空白,他避开陈九的目光,喃喃的说道:“我只是觉得许木三是一个好人,就这样死了,我为他不值,所以愤怒,至于我为何要带走平安,是想起你的叮嘱,你说不要让我找他报仇,还说找他报仇,必有大祸,那你告诉我,为什么你当时你为什么这样说,如果你没有说这样的话,我根本就不会去管他,可以说其实是你影响了我。”
陈九笑着说道:“我只是说不让你找他报仇,可没有说让你带走他,要带走他,其实是你自己的想法,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两个人争锋相对,对这个很简单的事件发表了各自不同的看法,而且似乎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由,理由还很充分。
方玉言觉得陈九今天晚上特别的奇怪,他觉得陈九的脑子出现了问题,两个人之前彼此之间已经建立了一种奇特的友谊,他们不像是朋友,却互相尊重彼此。
方玉言双手环抱在胸前,皱着眉头说道:“你说完了吧,没有事情我就睡觉了。”
说完话,方玉言就站起身来,陈九半眯起眼睛眸子,突然握住了他的手。
“你干什么?”方玉言心中暗惊,轻微抽了抽手,陈九却猛地加重力道,握得他手背生生发疼。
“我们的对话还没有结束,所以还是坐下比较好。”陈九不松手,笑呵呵的说道。
方玉言怒从心起,冷冷的说道:“你给我放手。”
不久之前,同样的话他曾经对一个女人说过,结果那个女人败退了。
“我们的对话还没有结束,所以你得坐下来。”陈九仿佛没有注意到方玉言的愤怒,重复的说道。
方玉言强忍心头翻涌的怒火,暗暗运起体内战气,一簇火焰忽然从他的手心喷喷薄出来。
陈九连忙松手,本能的抽身向后退去,方玉言双拳齐出,用尽全力,猛击对方的胸口。
陈九并没有躲过方玉言的拳头硬,随着“咔嚓”一声脆响,身子不由自主地倒飞出去,只听轰隆一声,陈九的身躯撞到墙壁上,整个人都将墙壁砸出了一个窟窿。
方玉言一下子就爆发了,彻底的被陈九给激怒了,陈九接下来的表现,令他的心头更加愤怒。
陈九慢悠悠的站了起来,他并没有因此受伤,继续用笑吟吟的语气说道:“何必这么生气呢,我只是想和你好好聊聊而已。”
方玉言气呼呼指着陈九,竟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这么大的声响,惊动的人不在少数,他们一个个从自己的房间里跑了出来,想要查看究竟。
丁古等人也跟着跑了出来,他们看到方玉言面沉似水,心情非常糟糕,也没敢上前搭话。
客栈的老板娘都看着墙壁上的窟窿,都快哭了,她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发挥了自己作为女人的长处,就是不停的哭喊着自己的不容易,喊着要方玉言赔钱,不赔钱就要报官。
方玉言受不了女人哭泣,不耐烦的说道:“我会赔钱的。”
老板娘不哭了,还是用眼睛瞪着方玉言,方玉言不耐烦的拿出银子丢给了老板娘,然后一言不发的就向楼下走去,飞快的到后院取了马匹,然后骑着马就从后院跑了出去。
丁古等人见了,也连忙取了马跟了上去,他们现在还不知道何武水已经死了,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方玉言在黑暗中能够视物,所以深夜骑马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印象,不过却苦了丁古几个人,他们可没有方玉言的能力,虽然拼了命的追赶,还是将人给跟丢了。
几个人策马停了下来,在月光的照耀下,脸上解露出了无奈的神色,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怎么做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