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园寒气重,这两年,连她都不怎么睡得着觉,经常会梦到早就去世的大小姐,还有乔爷。
甚至,还有方雅,方蓝。
一年三百六十日,她有三百个夜晚都没法安生。
因而,当乔斯年开着车出现在墓园时,她吓得睁大眼睛,差点晕厥过去!
她撑着伞看了好几遍,确认是乔斯年的车时,一颗跳动的心才稍稍平复下来。
乔斯年关掉车灯,撑伞从驾驶位下来。
因为是夜晚,他的身上带着些寒意,甚至有些不近人情。
皮鞋踩在地面上,他走到唐管家的跟前:“清明了。”
唐管家仔仔细细打量着乔斯年,许久没有说出话来,嘴巴张的大大的。
是乔爷。
她没有看错。
乔斯年还是老样子,除了容颜消瘦,更加成熟外,别的没有任何变化。
良久,她才缓过神来,使劲点头:“是,乔爷,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他们……他们都说你不在了……”
“你希望我在还是不在?嗯?”
“我当然希望您好好的,这两年,我一直都兢兢业业在墓园守着,尤其是清明节和祭日的时候,我就想着有一天,您就能回来了。”唐管家很激动,“终于,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两年前的事你还记得呢?”
“这……记得。”唐管家眼皮子垂了下去。
“说起来,两年前的这趣÷阁账,我一直还没有跟你算。”乔斯年嗓音寡淡,透着狠戾,“秦时恩把佳期带到墓园,你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
“乔、乔爷……时间过去这么久了……当时……当时他们按着我不让我打电话啊……秦老爷子的人您知道的,都很厉害,他们都有枪,我哪敢打电话……乔爷,都过去这么久了,你还要跟我算账吗……这两年,我也得了报应了,我身体很不好,经常做噩梦,经常失眠,一到下雨天浑身都痛……我已经遭报应了……”
唐管家没想到乔斯年会跟她翻旧账,而且他还记得这么清楚。
她有点哆嗦,很冷。
“你遭的报应,难道不是罪有应得吗?”乔斯年冷漠地扫了她一眼,没有再多说什么。
他从她身边擦过,往墓地走去。
孑然一身的乔斯年走进雨里,他还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墓地倒是打扫得干干净净,纤尘不染,祭祀的果品、鲜花也分毫不差,只是这儿依然有些阴森的寒冷。
唐管家跟上来:“乔爷,我按照惯例已经祭祀过,墓园我每天都有打扫,寸步不离。”
乔斯年站在秦倾的墓前,薄唇紧抿,眼底是沉沉暗泽,如浪涛涌动。
“乔爷,你……你这两年去了哪里……你过得还好吗?前几天大小姐还托梦给我,问我你过得怎么样……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就说你过得很好,乘帆小少爷也很好。”
乔斯年没有回答她任何问题。
“乔爷,去年的时候您怎么没回来……”
雨水落在伞边,急速流下。
墓园里都是“哗啦啦”的雨水声,落寞而萧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