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师顿了顿,对着秦若曦露出了笑来,“等到最后那一刻,你自己来取吧。”
秦若曦闻言愣住,房间之中的几人亦是一脸意外之色,却是听到蛊师道:“这算是我对你所学的考验。”
“若曦,为了治好你的脸,你可要用心的学啊。”
秦若曦的心狂跳了两下,蛊师那双漂亮的眸子注视着她,眼眸之中有期待,更是有信任跟认真。
蛊师的这个要求,让众人都惊讶。
按照蛊师的意思,若是秦若曦学的不够好,不能够从蛊师身上取走化形蛊,那秦若曦的脸岂不是就无法医治了?
或者,还有另外一个机会,那就是只能够等到秦若曦自己可以饲养化形蛊之后再治疗了。
这样的考验,着实是有些“残忍”,却也给了秦若曦无尽的动力。
“好!”
秦若曦重重的点头,蛊师听到她这肯定的回答,满意的笑了起来。
既然已经醒了,蛊师便没想要再休息。她让人送了一些饭食到房间里来,吃过了饭,蛊师的体力恢复了许多,便一刻也不耽搁开始给秦若曦“上课”。
按照蛊师的吩咐,医者韩等人都要离开,只留下了秦若曦跟乐儿在房中,以免打扰蛊师教学。
时间缓缓流逝,虽然日子好像暂且平静了下来,但是众人的心中都有浓重的紧张之感无法消散。
大家的心中都清楚,蛊师的身体已经越来越虚弱,不知道能够支撑多久了。
这些日子,蛊师像是想要在最短的时间之中,将自己毕生所学都告诉秦若曦一样。
她在争分夺秒,她在跟死神赛跑,这些日子,蛊师几乎是未曾睡过一个完整觉,直到深夜仍旧在给秦若曦授课,看着秦若曦实在是撑不住了,蛊师才会允许秦若曦跟她都小憩一两个时辰,然后等到天刚蒙蒙亮,蛊师便继续开始上课。
几天的时间一晃而过,蛊师没日没夜的给秦若曦上课,身体越发虚弱了下来。
只是秦若曦固然也跟着劳累,可秦若曦如今却是容光焕发,看起来气色很好。
而且,让秦若曦惊讶的是,她能够很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像是有了极大的力量,完全不觉得累一样。
虽然一天只睡一两个时辰,可是她却是真的能够很快恢复体力,每次睡醒都是精神百倍。
秦若曦将自己的发现告诉了蛊师,蛊师却并没有任何的意外。
蛊师解释说,秦若曦如今的状态是因为她体内的母蛊跟她的身体磨合的越发的好了,这才让她的身体素质变得比以前更强。
等到秦若曦跟母蛊能够完全和谐的相处,那秦若曦的身体状态会比之前好上数倍。
秦若曦不由得赞叹蛊术的神奇,可是看着日渐虚弱的蛊师,秦若曦的心里也越发的难受。
自己因为有了母蛊而变得强大,那蛊师如今的虚弱,会不会也是因为失去了母蛊呢?
房间之中,烛火摇曳,虽然天气渐暖,可是今日夜里珠琅山竟是又落了雪。
“咳咳……咳咳咳……”
低低的咳嗽声不断的落入秦若曦的耳中,秦若曦扶着蛊师,看着蛊师那美艳的眉头轻轻地皱着,苍白的脸色因为咳嗽而涨红,秦若曦的心也被狠狠地揪了起来。
“蛊师,要不今晚先休息吧。”
秦若曦低声开口,如今扶着蛊师,她才惊诧的发现蛊师的身体竟是比前些日子更瘦了。
她本是想要扶着蛊师的肩背,却是能够轻而易举的摸到蛊师的骨头,如今饶是蛊师的身上穿着厚实的棉衣,秦若曦仍旧能够觉得蛊师的骨头硌得慌。
没错,这几日蛊师越发的畏寒,饶是屋子里燃着炭火,蛊师身上穿的衣服也越发的多了。
看着那纤弱的身躯裹着厚实的棉衣,秦若曦的脑海之中不由得浮现出最初见到蛊师时候的样子。
秦若曦鼻头一酸,险些落下泪来。
那衣衫单薄的绝色佳人,如今怎就虚弱成这般模样了呢?
蛊师艰难的忍住了咳嗽,对着秦若曦摇了摇头。
她看着睡在床上的乐儿,眼眶微微的有些湿润,情不自禁的就朝着乐儿伸出了手去,轻抚着乐儿那白皙胜雪的面颊。
“乐儿的名字是雪乐。”
蛊师低声开口,似是说给秦若曦听,又似是在自言自语。
“她从出生之日起就通身雪白,我觉得她仿若是雪花留在这世间的精灵,所以就给她娶了这个名字,只希望她能快快乐乐的生活下去。可是没想到乐儿的白,竟是如此……”
秦若曦抿了抿唇,心中百转千回,许久才道:“乐儿一定能如您所愿的。”
蛊师转过头来,握住了秦若曦的手,“若曦,把乐儿交给你,我是放心的。”
“我知道你既然答应了这件事情,就一定会竭尽所能做到最好,所以我无需叮嘱你太多。但是,我还是想交代你一件事情。”
“您说。”秦若曦心中发紧,脸色也越发的认真了几分。
蛊师柔声道:“日后,乐儿不管想要做些什么,只要不伤天害理,你便都由着她吧。她这辈子自出生之日起,就受尽了旁人的冷言冷语,从未感觉到什么善意,所以,我只想让她尽可能肆意的活着。”
“即便是,她有朝一日想要做的事情会伤害到她自己……”
蛊师狠了狠心,看着秦若曦坚定道:“只要她打定了主意,你便让她去做吧。”
秦若曦心中一滞,看着蛊师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蛊师抿了抿唇,视线又落在了乐儿的身上。
“这些年来,我想尽办法给她治病,只想让她能够健健康康的活着,却从未问过她想要做些什么。所以乐儿这些年,只怕是过的也并不痛快。”
“饮食起居需要注意的事情,她应该都习惯了,也不会再因为这些事情再闹什么脾气才是。所以日后她若是执意要做什么事情,定然就是她真心喜欢。所以,你别拦着她……”
秦若曦的心狠狠地揪成一团,艰难道:“即便她要做的事情,可能伤及她的性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