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观音大师的教化下,小白龙恢复了理智,可他对如来的恨意丝毫不减,他变作巨龙想给虚弱的如来绝命一击。
“我是如来,我不能输在这里。”
“本座可是天地的主宰,执掌众生,怎么败给眼前的乌合之众?”
“如来,交给我吧,杀尽眼前的一切!”
内心深处的声音在如来耳边不断回荡,在诸多罗汉的掩护下,他的法力得以恢复,睁开双眼时,那黑色的血丝在瞳孔中肆虐,他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都已被黑丝覆盖,被逼上绝路的如来彻底入魔。
如来的心魔失控,模样变得与元始魔尊愈发的相像,胸前空洞洞的缺口却是没有丝毫疼痛,只见淌出的鲜血在空中形成一道红色屏障将如来死死护住。
若心有所念,必定勇往无前,那巨龙愤怒的背影朝如来狂冲而去,却见如来正眼都不看小白龙一眼。
“愚昧的小神,挣扎吧!哀嚎吧!”
忽然,一只巨手从空中落下,所谓的巨龙亦不过手掌半径大小,只见如来又变回了万丈身躯,与天平齐,那一声龙啸在如来手中轻轻一握,还在与诸天罗汉奋力争斗的沙悟净停下手中的兵器,泪眼望着那鲜血不断从如来手指缝隙中流出。
“小白龙啊!”
如来松开手,那被折断的躯骸早已血肉模糊,唐僧失了魂魄一般地站在原地,面对爱徒的死,他怎能坦然接受?可为了天下苍生,为了三界太平,他必须阻止如来魔化,巨龙的残骸带着无尽的遗憾,化为了灰烬,随风飘散。
如来血色的佛像高达万丈,高耸入云的身躯犹如死神降临,将灵山笼罩在末日之中,此时的他早已失去了理智,不再是那个曾慈眉善目,佛法高深的释迦牟尼,他现在的心中唯有杀戮与鲜红。
如来伸出五指,化作五行大山,从空中迅速坠下,猛烈气流震碎的雷音寺的建筑,灵山之巅如今不过一面平地,面对遮天蔽日的五行山,那是孙悟空不愿回首的过去。
那罗汉与菩萨都因脚下的阴影,停止了战意,没想到他们信奉的如来也要枉顾他们的性命,
长眉罗汉紧张地说道:“佛祖要连我们也一起杀吗?”
害怕的孙悟空身体变得僵硬,正是那座山阻挡了他与紫霞,只有那一个白色的身躯逆天而上,通臂猿猴化回白色巨猿,独自撑起偌大的高山。
可那在如来眼中不过是只可怜的白鼠,那山体下落的速度没有明显减缓,如来显然要将灵山所有人都置于死地,无论是信仰他的人,还是背叛他的人,只有唐僧平静坐在地上,默念经文,因为他知道如今能战胜如来的唯有孙悟空与神猴大将军。
只见那罗汉纷纷盘坐而下,数百名佛僧同声诵念道:“揭谛揭谛波罗揭谛波罗僧揭谛菩提萨婆诃……”
经文的诵念声从灵山贯彻了云霄,再传遍四大部洲,凌霄殿上,神尊与众仙家望着灵山方向,心中默默地祈祷。如来听到梵音变得极度暴躁,孙悟空耳边却响起了紫霞的声音。
“孙悟空,你可以输给如来,但你不能选择屈服,五行山可以压住你的人,但不能困在你的心。去战胜他吧,你孙悟空才是天下无敌。”
在孙悟空的双瞳之中,通臂猿猴用渺小的双臂盯着大山落下,随着声嘶力竭的怒吼,牙根早已咬出了鲜血,他还在苦苦支撑,忽然,一道金光从灵山射出,那定海神针拔地而起,直上云霄,一瞬间便穿破五行山,如来一声惨叫,那金箍棒捅破了他的手心,那紫色的披巾在空中闪着耀眼的光芒。
“紫霞,是你显灵了吗?”
沙悟净喊道:“太好了,大师兄打伤如来了。”
这足以说明如来并不是真的无法战胜,观音大师眼中仿佛看到了希望,露出欣慰的笑容,而孙悟空心知这点程度的伤害远远不够,如来片刻便能复原,要真真正正击败如来才能净化他的心魔,孙悟空与通臂猿猴双眼一交汇,不需语言的交流,便知彼此心中的想法。
五行山崩裂成无数大小不一的石块掉落,那口中的梵音经文为灵山形成一道天然屏障,银色的月光下,孙悟空肆意挥舞着金箍棒,将那些石块一一打碎,通臂猿猴以紫金枪冲向如来。
他可以选择放弃,他也可以选择逃走,早已沦为妖王的他丝毫没有帮助灵山的义务。但在此时此刻,他心中唯有一念,那就是做回守护众生的神猴,雀仙深爱的那个大将军。
“无知的妖猴,你们尽力了。”
如来双掌一合,巨响震彻云霄,夜空中的星辰移位,大地开始晃动不停,通臂猿猴的长枪离如来不过几步之遥,却见那无可匹敌的力量让灵山众人领略到了绝望。
滔天的巨浪形成一道道风卷漩涡已然将灵山包围,那骇人的海啸声凭空出现在陆地,通臂猿猴的身躯瞬间被淹没在海水之中,那巨浪漩涡不费吹灰之力地将灵山经文护罩冲散,转眼间便成了一片汪洋。山体被无边的海水淹没了过半,泛滥的洪流正奔腾不息,灵山之巅横躺着数不清的尸体,通臂猿猴被那海水呛得难以喘气,如来尖锐的笑声嘲讽道:“这就是我们之间的差距。”
孙悟空在金箍棒棒端聚出一团猛烈的飓风,双臂能力一甩,那飓风重重地朝如来甩去,恰似一把风刃破空而至,如来用嘴轻轻一吹,灵山直接刮起了狂风,那风刃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孙悟空从未有过这样的恐惧,他们捶死的反抗在如来眼中不过是无谓的挣扎。
通臂猿猴缓慢地从地上起身,每一个动作都显得万分艰辛,几乎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那幽幽的月光,映入他的眼中,赤色的瞳孔或许是他最后的希望,他冷声说道:“孙悟空,不要放弃……我还不想输!”
如来在他面前,犹如一座不可跨越的大山,但那不愿低头的背影在世人眼中却是无比的高大。只见那赤血之瞳在银月下隐隐泛起了红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