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月市,杨家别墅。w?w1w.
杨天武冷然坐在一张红木太师椅上,鹰鹫般的双眼流光闪烁,一缕缕的杀意刺激的空气都似僵硬了一般。
在他面前不足三米处,跪着一个单薄瘦弱的女人,垂着手,低着头,赫然便是宁雪兰。
屋子里并无别人,杨天武抽着烟,冷冰冰的望着宁雪兰,缓缓的说道:“把头抬起来。”
宁雪兰顺从的昂起了头,清秀的面庞努力的故作镇定。她内心其实已恐惧到了极点,但她始终相信,在男人面前她是战无不胜的。这是她唯一的自信,故而才能在一方霸主面前从容应对,不致瞬间崩溃。
杨天武饶有兴致的打量着他,忽然站起身来,缓步走到她面前,用两根手指捏住了她的下巴,悠悠的说:“难怪几个后辈俊杰为了你沉陷不可自拔,确实秀色可餐。”
手指冰冷刚硬,烟草味透过指尖传进她的鼻息,强大的压迫感,使得她不敢做声,任凭杨天武肆意妄为。
然而杨天武却松开了她尖尖的下巴,缓缓问道:“杨天突然与叶凡反目,他虽然不说,我却猜得出,是因为你的缘故吧。”
宁雪兰知道杨天武在这边一手遮天,这些日子她和杨天秘密约会的事,绝不可能瞒过他的耳目。她更知道,这个时候一言不,杨天武很快就会失去耐心,只得硬着头皮说道:“您知道的,我本来是杨景的女人,对叶凡一点感觉也没有。后来杨景失势,叶凡拿我宁家的存亡来威胁,迫于形势,我只好屈身和他在一起。他这个人表面看上去温和阳光,其实心里很阴险,总是觉得我还惦记着杨景,终日对我殴打辱骂。这段时间我几乎就要崩溃了,甚至想到了寻死。这个时候天少爷出现了,他是个很温柔很体贴的男人,对我很好,我也很喜欢他,做梦都想和他在一起。那天,叶凡又打了我,我不敢和天少爷说,他却看出我的情绪不对,一再的追问,我瞒不过,只好把事情都和他讲了。天少爷一听就勃然大怒,定要去找叶凡算账,我百般劝阻,哪里能阻止他呀。”
杨天武听了她的诉说,沉默了半晌,忽然笑了起来:“人家都说女人扯谎,脸不红眼不眨,你却连气息都不会变的,难怪那么多男人为了你而神魂颠倒。宁雪兰,你当我也是那些毛头小子,随便让你蒙骗的吗?”
宁雪兰心脏狂跳,硬着头皮说:“董事长,我怎么敢骗您呢,我说的句句都是实话,不信你可以去问天少爷。”
“那个小子,早就被你迷得祖宗都不认了,何况,”杨天武嘿然冷笑:“何况很多事他也被蒙在鼓里,到现在还痴痴傻傻的以为你是真心爱他。”
宁雪兰大声说道:“我当然是真心爱他的!”
“你真心爱的男人只有一个,便是我杨家的不肖子孙,那条吃里扒外数典忘祖的丧家犬,杨景!”杨天武霍然起身,眼中杀意狂盛:“你为了帮杨景报仇,不惜利用我儿子当工具,倾轧叶家。若仅仅如此,我还可以饶恕你,但是现在,我儿子被砍掉了一条臂膀啊!我这辈子就这么一个儿子,将来杨家都是要交给他打理的!这么一个前途无量的年轻人,却为了你个贱人,变成了残废!宁雪兰,我岂能饶你,我岂能饶你?”
宁雪兰再也镇定不下去了,杨天武身上散出的戾气,刺激的她每个毛孔都狂烈的张开,巨大的恐惧犹如乌云一样卷盖了她的灵魂,以至于她根本无法计算出阴影部分的面积!
“叶凡对你不好?你也太小看我杨家的情报机构了,你先跟杨景,后跟叶凡,与我杨家息息相关,你以为会没人跟踪调查你?叶凡把你当天上的月亮供着,好到不能再好,就算对他爹都没有这么恭敬过。你呢?你压根就没把他当一回事,处心积虑想要掀翻他。你知道叶家背靠我杨家,如今正是势大,寻常的势力根本动摇不了他的根基。所以你找上了天儿。那个傻小子,果然被你蛊惑,傻乎乎的充当了马前卒。只是你们谁也没想到,那场反目之争,竟会导致天儿断臂。你此时心里在想着连我一起诱惑了,好避过这次的灾祸吧?可惜老夫纵横一世,什么样的女人没有见过,怎会让你一个黄毛丫头玩弄于鼓掌之中!”
宁雪兰面如死灰,连心里在想什么都被揭穿了,她觉得自己这次真的是大难临头了。或许是濒临绝望,她反而不怕了,仰着头冷笑道:“你说得对,从始至终,我的心里只有一个男人,那就是杨景。你们可以用宁家逼迫我就犯,但永远别想让我的心屈服。就算一时顺从了你们这些狼,只要有机会,我就会复仇!反正杨景现在看我就像看一堆屎,我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了,能够多拉一个人陪我下地狱,我就多赚了一个。杨天武,我输了,你杀了我吧。”
“杀了你?哪有这么简单!”杨天武磔磔的笑道:“像你这种凭借几分姿色,肆意玩弄男人感情的女人,死远远不是最可怕的。宁雪兰,你害我天儿变成残疾,我便毁掉你最宝贵的东西,让你生不如死。”
宁雪兰冷笑:“毁掉什么,宁家吗?我父母已经移民到了外国,现在就算宁氏集团毁了,我也不会皱半下眉头。你以为钱财,真的能够动摇我心吗?”
“钱,你肯定不在乎,凭你的姿色,想要钱简直易如反掌。”杨天武摊开双手,悠悠叹道:“可我要是毁了你这张千娇百媚的脸呢?”
宁雪兰的瞳孔陡然收缩,她尖叫一声,转身就跑。
杨天武出手了,很少有人见过他出手,见过的,都已成了死人。
他出刀之快,远远乎了世人的想象。就算杨景在场亲眼目睹,恐怕也要为之一惊。
刀光一闪,一束血光冲天而起。
“啊!”一声凄厉到了极点的惨叫穿透别墅的屋顶,直透云霄。
“我的脸,我的脸!”宁雪兰跪在地上,看着满手的血,整个人就好像疯了一样。
“永远不要低估一个父亲对儿子的爱,为了天儿,纵让这世界血流成河,我都不会有片刻的犹豫。”杨天武面目狰狞的拿过一面镜子,摆在她的面前,恶狠狠地说:“没了这张漂亮的脸,我倒要看看你以后如何去勾搭男人!”
“不要,不要!”宁雪兰疯狂的摇晃着脑袋,不愿往镜子里多看一眼。
杨天武用力的卡主她的脖子,挣开她的眼皮,厉声喝道:“老子让你看,仔细的看,看你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我特么的看见你只会觉得恶心,呸。”
一口浓痰,吐在了她的脸上。
宁雪兰看着镜子里的脸,那本是一张蛊惑众生的脸,现在一切都毁了。一道血淋淋的刀疤,从眼角一直划到嘴角,中间呈现出一个半月状的弯弧。
莫说杨天武看了觉得恶心,她自己也恶心到要吐。
“这是我,这是我……”一个绝望悲凉的声音在脑海中回荡不休,她忽然像是一滩烂泥般倒在了地上,双目茫然,瞳孔涣散,一行清泪夺眶而出,混合了鲜血,流淌到了雪白的脖颈间。
杨天武面无表情的站起,大声喝道:“来人!”
两个膀大腰圆的壮汉闻声走了进来,俯听命。
“把她送去暖市,随便找条街扔下。”杨天武冷然道:“你很喜欢杨景是吧?好,我成全你。只是不知道杨景见了你,是会亲热的抱住你吻你,还是恶心的吐你一脸。”
“不,我不要见他。别带我去暖市,我求你,我求你!”她泣不成声的跪在杨天武脚下,苦苦的哀求。
“还愣着做什么?”杨天武冲那两个壮汉暴喝一声,拂袖转身,再不多看她一眼。
两名壮汉答应一声,架起她就往外走,披头散血流满面的宁雪兰像是厉鬼一样疯狂的大笑:“杨天武,你会后悔的。你自以为洞悉了一切,但你知道吗,杨天他早就知道我的心事。他早知道我还恋着杨景,仍然愿意为我赴汤蹈火不离不弃。你害了我,你的宝贝儿子会怨你一生一世,杨老狗,我会在地狱等着你受报应的!”
喊声越来越弱,最终消失。
杨天武缓缓的坐到了沙上,整个人仿佛一瞬间苍老了二十岁。他掏出一根雪茄点燃,默然许久,缓缓的自言自语:“就算他怨我恨我一辈子,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毁在一个女人手里。天儿,你是爹唯一的希望,争气点行吗?”
杨天武缓缓的站起身,从墙壁上取下一柄古朴的长剑,倏然拔剑出鞘,森然的剑光照亮了昏暗的屋子,与此同时,他的双睛也绽放出数道奇光:“叶凡敢伤我儿,不管他是否被人利用,都该死。但是,罪魁祸却是杨景,此子隐忍不,耐性惊人,如果不能早早除掉,将来必成后患。大哥,恕弟残忍,为了杨家数百年基业的安定,不得不除去你唯一的后嗣。将来等我死了,再去九泉之下向你赔罪吧!”
剑光一闪,一张办公桌自正中轰然断裂,残渣遍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