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忙得不可开交，挂着两个黑眼圈的李尚越看到年轻小警官带来的三人。
一张熟悉的面孔进入了他的视线中，他的眼睛瞬间变大了。
……
“坐吧。”他拉过身边的三个椅子，让杨莫宇三人坐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一双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杨莫宇也看出了他的疲惫，面容表情也缓和了不少，还未等他开口，李尚越皱了皱眉头道：“你们来找我做什么？”
“我没记错的话，现在还是上课时间吧？”
杨莫宇感觉到身旁两人僵硬的身子，话都不敢说一句，那事情就全部交给了他。
他看了看四周，似是有些私密，不想让别人听到的样子。
李尚越看到他警惕的模样，一下子明白过来他想对自己说什么，强压住自己内心激动的心情，抓住他的手。
“你说，轻一点不会有人注意我们的。”
杨莫宇停顿了下后，道：“李叔叔，我们学校又有一个女生失踪了，我们来报警。”
原以为李尚越会惊叫地站起身，谁知，他反倒是往后一倒，靠在椅背上，满眼的绝望。
“知道，知道了……也是，你们学校也经不起折腾了。”
他侧目看了眼杨莫宇，嘴角勾起一个苦涩的笑容。
“现在世界各地都这样，莫名其妙的死人，莫名其妙的少人，最近这种事件虽然少了，但是依旧有。”
“可是我能怎么办？我们一个组的人，想破了头，找遍了证据，都没有用。”
他开始气馁了，他开始举起双手投降了。
这是个不解之谜，他们无法解决。李尚越心里回想着那天自己在杨莫宇家，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再一想最近带回局里问话的人，总有人在快要说出实话时，谜之倒在了地上，失去了生的气息。
真的是，太恐怖了……这是李尚越第一次领略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和可怕程度。
“我觉得，我早该听你的话，不要继续深入。”因为不管他怎样去努力，这层雾，他总是破不开。
林一飞和俞晴听到这句话后，相视了一眼，眼中的苦和无奈除了他们之间，又有谁会懂？
杨莫宇听着这个中年人的沮丧之语，充满着负能量，充满着绝望。这段日子，李尚越的脸上，皱纹更深了，鬓角的白发更多了。
一直静静端坐着的杨莫宇深邃的眼睛中，不明的情绪在里面不停地翻滚。
“那个女生的失踪，和我们有关。”
林一飞差点从座位上弹起来，卧槽！自己还以为莫宇会用他的花言巧语将李尚越蒙骗过去，洗清他们三人的嫌疑。
说到底，在学校天台上说的“自首”不是开玩笑，而是真的来自首的。
俞晴忙拉住他，不让他有太大的动作，免得引起周围人的怀疑。
她依旧相信杨莫宇，所以她一直很安静地坐在那，可是她的心里并不是平静的。
天晓得几秒钟之前，杨莫宇说的这句话，险些让她心中的小船被巨浪打翻。
李尚越听到杨莫宇说的话，并没有他们想象中那样，抓捕他们，扣押他们。而是愣愣地看着杨莫宇。
他的大脑飞速运转，半晌叹了口气，想通了眼前几人出现在此的理由，无奈道：“你的头脑，真是冷静的可怕。”
杨莫宇懂他说的意思，也没有迟疑，将自己怎么隐瞒老师，顺利取得出校通行证的过程告诉给了他。
“呵呵，你们还真是够冷血的。”
俞晴听到这里，终于忍不住了：“警察叔叔，不是我们冷血，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我们为了活下来，必须这么做。”
林一飞抓住情绪有些激动的俞晴，看了眼李尚越：“叔叔，你该庆幸你和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不然，你会在你的责任和你的性命之间，犹豫到发狂。”
“我不是在夸张，而是真的。”
杨莫宇推了推眼镜，准备离开，李尚越突然出声：“杨莫宇，你的胆子挺大的么，你就不怕，我们抓你们吗？”
他语气冷静的令人感到毛骨悚然。
“你不会，也无法。”
李尚越放在腿上的拳头，狠狠的握紧了，低下的头看不见表情，只有微微颤抖的手告诉众人，他正压抑着某种情绪。
事实告诉他，后来他即使真的去追究了，去查了，也没用。问过好几个那天见过杨莫宇三人的证人，得到的回答就是——他们像是在找人。
“啊，对的，杨班长那天说有个女生不见了，还让我帮忙找一下女生厕所呢。”这是隔壁某课代表说的话。
李尚越当时听了，身体冰冷无比。
这种种现象都印证了杨莫宇对任课老师说的谎言，是那样的贴切。
唐棠又是人间蒸发了，这就使得他拿杨莫宇没办法。因此，他便将这个事情压了下来，唐棠还是个孤儿，这下就少了不少麻烦。
杨莫宇几人离开，走到门外石阶下时，李尚越拉住了他们，问道：“难道就没有办法了吗？难不成让我们眼睁睁地看着那么多，那么多的人消失，死亡吗？”
三人站在那，眼中有着同样的神情。
那就是无可奈何。
“李叔叔好好照顾自己，千万不要进入和我们一样的世界。”杨莫宇垂着双眸，淡淡道，“一旦你触及到，就没有回头路了，到时你就知道，什么叫身不由己了。”
杨莫宇说完便离开了，俞晴和林一飞很尊敬地对李尚越道了别，跟上了杨莫宇的脚步。
独留李尚越站在寒风中萧瑟。
身不由己。这个词，是多么的耳熟。
他望着那三个离去的背影，眼中的凄凉悲哀是那么的沉重，早期的满腔热血，勇往直前的气势，早已被磨得一干二净。
在回学校的路上，三人无言，突然，杨莫宇停下脚步，看向身边的林一飞。
“一飞，你今晚来我家。”
林一飞立马双手抱胸，紧张地往后退了两步，紧张害怕中带着点兴奋，望着杨莫宇：“你干嘛！我，我很洁身自好的好么！别想对我动歪心思。”
俞晴看到他一副良家妇女的模样，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就连杨莫宇也忍不住嘴角勾了勾。
林一飞在这种时候耍宝，何尝不是一种安抚情绪的方式呢。
杨莫宇也不再绷着脸，手臂靠在他的肩膀上：“说好的，当我的充电宝的呢？”
俞晴看到这个场景，脸顿时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