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俊美青年依旧盘膝入定,一副对外界变化毫不知情的样子,魁梧大汉急的疯狂嘶吼,想要挣脱镇妖牌的束缚,却现自己根本连四肢都难以动弹,惊怒交加之下,暴喝道:“周老头!你到底想干什么!”
“干什么?”
听到问话,佝偻老者微微侧,瞥了他一眼,嘴角忽而露出一抹嘲讽之意,冷笑道:“姬子绫想死,你想死,这些老夫都管不着,不过想把老夫搭进去,还真以为我会就此乖乖就范不成!”
“什么乱七八糟的。?w=w=w≈.≈8≠1≠z≤w≥.”
魁梧大汉眉头皱起,满脸惊疑地盯着佝偻老者道:“当年王爷不是和你说好了,等阴尸大军炼成,王爷结成金丹,我等就通过……去东海,日后有了实力,再上太清门报仇的么?”
“报仇?哈哈,报什么仇!那是姬子绫这小子的恩怨,和老夫又有什么干系,你以为老夫会和你这傻大个一样,被忽悠着与太清仙门为敌?”
佝偻老者嗤笑一声,冷眼望向不远处的俊美青年,讥笑着道:“结丹?哼,这小子走遍邪路,如今修为也还在筑基初期而已,你们还真以为单凭一个所谓的血魔大阵,就能让他结成煞丹了?不过是掩人耳目,想骗你们尽心尽力,帮他凝练血魔之体罢了,而这种上古妖魔传下来的的炼体功法,需要的修士精血何其之多……依我看,不光是这些玉清宗的小崽子们,你们这些手下也都逃不过。血魔大阵一开,岩洞之中,无论何人,都只会化作此魔体的养料,老夫亦然!”
佝偻老者话里满是怨气,但却一副言之凿凿的模样,魁梧大汉隐约觉得对方所说似乎有些依据,但面上神色却是不为所动,冷冷道:“胡言乱语,王爷是我自小看着长大的,有数十年情分,怎么可能对我不利,你的猜测全是臆想,能糊弄的了谁?”
“情分?真是笑话,老夫跟随姬子绫也有十年了,其间经历种种,还看不出此子天性之薄凉?”听到这话,佝偻老者面上的讽刺意味更甚,“你饮马江湖数载,最后死于仇家之手,本当顺应天命魂飞烟灭,姬子绫却偏偏挖出你的尸体制成炼尸,你还感恩戴德,当他安了什么好心思不成?他需要的,只不过是一个不用多加控制,便能忠心耿耿帮他打理好坛内事务的奴仆罢了,还看不清么!”
魁梧大汉望着压在自己胸口的镇妖牌,沉默了一会儿,才抬起头,面无表情地道:“那又如何,杨某的命是老王爷给的,能重生是小王爷赐下的造化,你们虽然是仙人,但却常常蝇营狗苟有若市井小贩,杨某是粗人,看不大懂,只知道自己是江湖人,行走在世,”说到此处,他面色一狞,厉声喝道:“讲究的是一个侠字!”
吼!
一声撼人心魄的咆哮,骤然从魁梧大汉的口中出,旋即只见他的胸口,蓦然亮起一道猩红色的斑纹,整个身体瞬间为之体型狂涨起来,转眼就化作了一丈来高,嘴生獠牙的白毛旱魃!
嗡嗡!
几乎是在同一刻,本来安然贴在大汉胸口的镇妖牌,此刻的体型也是自动为之狂涨,几乎瞬间就变大了数倍,而其周身散出的金色灵光,此刻也是陡然炽烈了数倍,魁梧大汉闷哼一声,胸口的大片肌肤居然出现了腐蚀的迹象,并冒出缕缕青烟来。
而另一边,原本佝偻老者见到魁梧大汉还能变身时,下意识地眼皮跳了跳,但随即就镇静下来,两眼一翻,冷笑道:“哼,我还以为你这白毛旱魃之体能有多大能耐,没用的,说到底也只是区区一只略通灵智的炼尸罢了,还真以为能威胁的了老夫不成?”
食指探出,轻轻一点,镇妖牌上镂刻的“黄沙”二字越模糊,但周遭的金色光华却变得更为耀眼,一阵阵焦糊味顿时从旱魃那长满长白硬毛的身躯上散而出,旱魃惨叫一声,身体不自觉地往后挤压而去,在镇妖牌的金光之下,竟是被深深嵌入了岩壁之中,形成一个“大”字状的塌陷。
到了此刻,旱魃的灵智反倒清醒了几分,艰难地张开眼后,赫然现那些血魔坛修士仍旧呆愣在原地一动不动,不知所措地看着眼前生的这一幕,忍不住大怒,狂吼道:“都在干什么?没看到这老贼要叛变坛主么,给我拿下他!”
咕咚……
一阵吞咽口水的声音响起,众多血魔坛修士看了眼依然入定不动丝毫的俊美青年,又看了看手提黑色长剑满脸煞气的佝偻老者,均是干笑两声,反倒纷纷向后退了几步。
“你……你们……”旱魃那丑陋狰狞的面孔上,生出几分急怒攻心般的扭曲之色来,然而正当它獠牙一张,要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佝偻老者终于是不耐烦起来,面色骤冷地吐了个“聒噪”二字后,便将袖袍一抖,镇妖牌散出的金光顿时凝聚,有若实体一般对着旱魃一笼而下!
哗……
犹如潮水退去般的声音,突兀地在这岩洞之间响起,随之而来的是诡异的片刻寂静,金光散去,旱魃已经恢复成了魁梧大汉的体型容貌,眼珠子睁得大大的,满是不甘与愤怒,但身子却没再动弹半分,显然已是彻底没了生机。
凌厉的目光,又向着四周的血魔坛修士一扫而去,直到所有人都露出了讨好的笑意,畏畏缩缩地低下头去后,佝偻老者才冷哼一声,提起手中长剑,转过身,目光向着丈许外的俊美青年投去。
下一刹,一抹愕然之色就浮现在了佝偻老者的面庞之上,让他的动作为之一滞,气氛瞬间凝固起来。
只见之前一直处于入定,对外界变化一无所知般的俊美青年,不知何时早已清醒过来,一对狭长的眸子清朗而冷冽,正好与佝偻老者转回来的眼神相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