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睹着寒霜古螟的身影渐渐消融在夜色中,方南却是将笑容一敛,神色渐渐肃穆起来。?w1w8w?.88?11z?w?.?c1om
轻轻一拍储物袋,霞光一卷,一道闪烁着晶莹蓝光的灵符顿时浮现而出,被他拈在了两指之间,并轻轻一抖。
“噗嗤”一声。
灵符表面幽芒亮起,瞬间化为了一道青烟,从中绽放出淡淡的乳白色光华,而后四散开来,没入方南的身体中不见了踪影。
下一刹,方南一步踏出,竟是在刹那间无声无息地消失在了屋内。
…………
唐焕的这座宅院极大,在城中自然是属于富贵人家聚集之地,因而周围的一片,也都是至少三进三间的大宅子,回廊环绕,布局复杂,若是普通百姓到了此间,只怕没出多久就得迷路。
漆黑的夜色中,一道模糊不清的身影忽而出现在了南边一处大宅子的正房屋顶之上,扫视了数遍之后,脚尖一点,就轻而易举地跃出了数丈之远,身形接连几个闪烁,几个吐息间便是来到了十余丈外的另一处宅院屋顶上。
此人自然是方南,动用了一张隐身符后,如今的他气息尽数收敛,就算是有筑基修士从旁边经过,不用神识细细扫过的话,同样也现不了他的踪影。
而方南之所以如此做,自然是因为对刚才目睹了院中那四具死于血魔印记的尸体之后,心觉不妥,为了保险起见,最终决定出来探查一番的。
毕竟那四人是刚死不久,而且极为突兀,想来施法的修士应该还没有走远,只是用了什么手法屏蔽了他的神识探测而已,出来搜寻到的可能性即使不大,也总比继续在屋内待着什么都不做要强。
说起来,在回宅子前,方南虽说和唐焕一起将整座江阳城都巡查了一遍,但他的神识强度终究是做不到同时将全城都覆盖在内的程度,要是血魔坛之人早就察觉了他的到来,提前做好准备,想要隐匿起来也是颇为简单的。
如此一来,他也只好在尽量不惊动对方的前提下,一片片地仔细搜索过去了。
眼前这处宅院似乎是在举办一场酒宴,灯火通明,透过门窗帷幕,隐约可见舞女翩翩,觥筹交错,时常还传出主宾爽朗的黯大笑声,并没有什么异常之处的。
用神识细细扫视过一遍后,方南微微摇头,收回了目光,向四周环顾了一眼,脚跟一顿,身形再度一个模糊地消失在了原地。
嗤嗤!
几乎细不可闻的破风声响起,转瞬就消逝在了浓重的夜色之中。而当下一次出现时,他的身影已经是落在了东南侧另一处大宅的屋顶上。
以差不多的度搜查了一遍后,同样一无所获的方南这次没再迟疑半分,身影一闪,又向更远处的一座宅院掠去。
…………
在如此细致的搜查之下,所耗费的神识和时间与之前那次自然不能相比,仅仅是搜索了方圆半里的这片宅院后,方南的神识就已经损耗了两三成之多,而且还耗去了整整半个时辰的工夫。
轻轻落在街头的一座石头牌坊上,望着周围被夜色笼罩的街道宅院,方南微微皱了皱眉,心中有些踌躇起来。
过去这么久还没能找到修士的踪迹,再往外围搜索下去的话,只怕能找到的几率也高不到哪里去的,反倒是自己,要是因此损耗了太多神识与精力的话,极有可能陷入险境的。
到底是继续探查下去,还是应该先回屋休养心神,来做好防范血魔坛手段的准备的?
心下一阵沉吟,正犹豫间,方南忽而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一般,面色蓦然一变,扭头向北侧看去。
夜色如墨,清辉黯淡,如钩残月之下,同样是一片占地颇广的宅院,看起来和其余地方并无多大区别。
但此刻的方南却是目不转睛地盯着数十丈外的这处宅子,眼睑微垂,一丝杀机在眸中一闪而过。
就在刚才的一刹,一道属于修士的神识波动忽而从这处宅院中一传而出,并向着唐焕所在的那处大宅子内蔓延而去,虽然仅仅是一闪即逝,而且波动也极为细微隐秘,但以方南远炼气修士的神识强度,又怎么可能将其忽略掉?
一名偷偷摸摸隐匿在周围的修士,又谨慎小心地打探着自己住处的情形,定然是没有安什么好心思的,十有**,就是那名催动印记的血魔坛修士了。
“神识倒是不弱,起码也有炼气十层的水准了,也不知道此人是不是血魔坛背后的那个坛主……”
微微眯起双眼,方南冷笑一声,瞥了眼远处后,身形一个闪烁,整个人登时化作一道黑色流光,如同离弦之箭一般,向着北侧的那处宅院激射而去!
距离不远,转瞬间这处宅院中的景象就落入了视线,方南盯着眼前越来越近的院落,没有半点犹豫之意,低喝一声,磅礴得有若潮水一般的神识瞬间破体而出,肆无忌惮地蔓延开来,刹那间就将整座宅院包裹在了其中。
一扫而过,整个院落中的情形顿时一览无遗,方南的目光来回逡巡了片刻后,最终聚焦在了对面的厢房之中。
…………
漆黑的屋内,一道浑身都在黑袍笼罩下的人影在床榻上盘膝而坐,双目虽然紧闭有若入定,但眉梢皱起,明显是在思索什么的样子。
周围幽静清寂,偶有夜风拂过,吹得院中的古槐枝叶飘摇,哗哗作响。
也不知过了多久,黑袍人轻叹一声地睁开了眼睛,望着窗外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低声自语道:“也罢,既然任务已经完成,我又何必再在此地继续待下去的,还是早日回去的好。”
然而在下一刹,一道平静的年轻男子声音,骤然在耳畔响起,打破了周围的寂静:
“哦?既然如此,道友介不介意告诉方某,你这是准备到哪里去?”
“谁!”
黑袍人悚然而惊,急忙起身,向四下里望去,但见一切如旧,清清冷冷,又哪里有出声之人的身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