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白玉京,十二楼五城。中文 w≤w≤w=.≥8≠1≥z≤w=.≈c=om
仙人抚我顶,结受长生。
这是村中小儿时常挂在嘴边的歌谣,大周开国千年,盛世频出,文人骚客不胜其数,流下了无数传诵百世的名篇,其中近半与仙人相关。
大周八州七十二府,韩九所在的便是位于最东端的嘉州集贤府,崇山峻岭环绕,极为偏僻,然而就算如此,连乡下的老农谈及仙人传说时都一副津津有味的模样,恨不能拉人扯上个三天三夜。
而当嘉州府城中太清道观里的活神仙们到乡下寻弟子时,更是能引动全村子的人迎接,路边跪了一地虔诚信徒不说,各自家中更是宰牲扫榻摆香案,都希望仙缘能够降临到自家身上。
当方南躺在床上,听着韩九兴致勃勃地给自己讲着这些时,他脸上一直都带着温厚的笑意,心中却是思绪百转。
这里的太清道观,据少年说来,已经有近千年历史,几乎与国同休,如今大周七十二府均设有分观,信徒众多,地位然,京中太清道观观主更是被封国师,权柄不下王侯。
根据方南这几个月的观察,所谓的太清道观,观中大道士大多只是寻常凡人,根本与修仙者搭不上边的。
这么一来,这所谓的太清道观,估计只是凡人间见多了仙人传闻后,自己建立以求寄托的,和此间真正的修仙宗门是两码事。
不过看到那些凡人道士像模像样地在凡间寻找有仙缘之人的时候,方南倒是联想起晋国的情况,皇族秦家本就是古剑门秦家的分支后裔,仙凡之间关系紧密。
而这太清道观能在大周方圆数千里的浩瀚国土上遍体开花,自然是离不开皇室的支持,说不定就与大周背后的宗门有什么联系,倒也不容小觑。
……
韩九的父母三年前在山中遭了野猪,死无全尸,而他们留给韩九的唯有这么一间乡下小院,没有半亩田地。
好在韩九性子坚强,幼时又在府城中做过几年木匠学徒,天天做些手工活拿到集市上卖,换来的钱倒也能够勉强维持生计。
前一年他的手艺还很粗糙,经常卖不出去上顿不接下顿的,这两年练手次数多了,情况倒是好了不少,不至于吃不上饭,但烧鸡这种东西,对韩九而言依旧是一年也吃不了两次的极品美味。
看着狼吞虎咽的单薄少年,方南嘴角露出一丝笑意,从怀中摸出一壶清酒来,又从桌上取了个小酒盅,斟满后送到嘴边。
轻轻抿了一口,一股馥郁清香绽放在舌尖,裹着浓浓的暖意,刹那间润入心间。
脸上满是享受之色,眯了眯眼,方南刚放下酒杯,却看见韩九放下了手中的鸡腿,一脸馋样地望着自己。
方南哭笑不得地伸出手,又斟满了一杯酒,看着清酒涓涓而下,他没好气地瞥了眼少年:“看什么看,你年纪还小,别想沾酒!”
少年挠了挠头,有些不服气地道:“方大哥,我都十七岁了,不小了,村里的二愣子比我还小半岁呢,年前都要结婚了!咋我连酒都不能喝了呢?”
方南闻言微怔,旋即才想起来此间的凡人可不比前世,男子十五六岁遍谈婚论嫁的比比皆是,女子更有十三四岁就嫁做人妇的。
目光落在韩九身上,他笑了笑,手靠近酒盅,屈指轻轻一弹,酒盅便是在瞬间激射而出,掠过无数残影。
“也罢,今日天冷,喝点暖暖身子吧。”
耳边传来方南温润的声音,少年还没反应过来,便看到那只白瓷酒杯已经是骤然间停在了自己跟前的桌沿上,稳当如山,杯中清酒不见半点涟漪,竟是未洒出一滴。
“啪嗒”一声,竟是韩九手中的鸡腿掉落在了桌子上,再看少年时,他嘴巴张的老大,一脸不敢置信之色。
“怎么了,喝啊,不喝我可就收回来了啊。”方南从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道。
“不……不是这个,”少年愣了半天后,猛然醒悟,一脸惊讶地看向方南,“隔空使力,居然是隔空使力,原来方大哥你还是个武林高手。”
“什么武林高手。”方南倒是没想到这小子会对这一手如此在意,失笑道,“之前不是与你说了么,我是进州城赶考的书生,读书之余跟着家里教头学了个一招半式而已,哪里谈的上高手一词。”
少年一向对方南言听计从,这回却不赞同地大摇其头道:“府里那些帮派的老大我都见过,就算是他们也根本使不出这一手来的。”
“好了,吃你的饭,还扯到帮派老大上去了,能不能给你大哥留点面子。”方南笑了笑,“再说了,武林高手算什么,上面不还有更强大的人物么?”
“嗯!是啊,那些太清观里的道爷才是真的好生厉害,”少年心思单纯,果然瞬间就被带开了思绪,一脸羡慕地道,“去年到集贤府买年货,我可是亲眼看见一位年轻的道爷,大袖一挥就把街上几个地痞掀出几丈远,趴在地上半天起不起来。”
“哎,要是我什么时间也能有那样的本事就好了,以后给王大善人家打家具时,看那个刻薄的管家还敢不敢克扣我的工钱。”
韩九眼珠一转,忽而想起几个月前自己吃的一个大亏,忍不住有些抱怨地喃喃道。
说着有些口渴,少年目光落在白瓷酒盅之上,举起酒杯一口饮尽,结果刚一放下酒杯,脸色就猛然涨得通红,“哇”地一声把酒吐了出来,咳嗽个不停。
方南怔了怔,有些好笑地摇摇头,这清酒可经过他的灵气提纯,比城里最烈的烧刀子还要醉人,少年一口闷掉,这个反应都算是好的了。
随手一道灵气打出,没入了韩九体内。
少年正咳得心肝俱裂,扶着桌子半天起不来身时,忽而感觉到有一只大手在自己背后轻轻拍了拍,一股暖意传开,自己竟然舒服了不少,又咳了两声后,直起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