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一行人整装待发。
凌墨棠有些后悔,昨晚就不该放赵楚生离开,她就应该发挥三寸不烂之舌让赵楚生指点一下她们下一关到底往哪走。
“墨哥,你说这沧澜山这么大,咱们该往哪走?”裴文景伸了个懒腰,愣是将对凌墨棠的称呼从“老大”换成了“墨哥”。
凌墨棠抗议无效,听着听着也就默认了。
萧明若觉着好玩也跟着裴文景叫起了“墨哥”,不止萧明若,就连一向善解人意的孙越庭也顺水推舟的跟着大众走偏了,摇头晃脑的说:墨棠当得起这一声‘墨哥’。
凌墨棠想吐血:我特么真是纯娘们!胸大屁股翘!
“能怎么办,瞎转悠呗。”凌墨棠有气无力,拉正身上琴囊。
萧明若盯着凌墨棠仔细看了眼:“你难道没有空间袋么?”凌墨棠个子虽然不矮,但长琴也不短,背在身上极为不便,她看着都替凌墨棠吃力。
凌墨棠微笑:“有,但是灵力不足以打开储物空间。”
“当我什么都没说。”萧明若知道在修真这一领域里凌墨棠是个废柴,但没想到凌墨棠能废柴到如此地步,连储物空间都无法使用。
凌墨棠也曾试着运用体内的灵气,但仅仅只能感应到体内有灵气在流转,可一旦释放就像是水管被木塞堵住一般,一点灵力都释放不出来。
也有运气好的时候,储物空间袋刚打开一点,又因为灵力不支而重新闭合,不该放进去的东西拿不出来了,该放进去的东西在手里成了累赘,后来,凌墨棠干脆放弃使用空间储物袋,明目张胆的把东西往自己的粗布背包里放,银票什么的往靴子里塞。
“应该是没能找到正确修灵的方法,可能你的灵根特殊,常人修灵的功法不适用在你身上。”孙越庭总是这般善解人意,但凌墨棠就是专业拆台的,还是拆自己台的人,她很诚实的说:“不,一来是我懒,别人修灵我休眠,二来早早就有人和我说过我不是修真这块料,所以自己也没上心。”
王喻森噗嗤笑了:“墨哥,小弟我虽然浑浑噩噩过了三两年,但好歹也没懒惰到如你那般自暴自弃的地步,你是怎么做到对自己如此放任自流的?”要知道九州之中,一旦知道自己有灵根都不会放弃修炼,哪怕是最不中用的木灵根拥有者,都会搏上一搏,一旦突破那就可以多增几十年的寿命,延缓衰老。
而凌墨棠明知道自己有灵根还不知珍惜,真当是完完全全的放空自己。
“顺其自然。”凌墨棠不以为然,以前她也执着过为何她有灵根却无法释放灵力,但后来就想通了,万事强求不来,就好比她能见幽魂而旁人不能,她能驱鬼渡魂而旁人也不能,爷爷说的对,每个人天赋不同,不必强求。
孙越庭是欣赏凌墨棠这般随性的,平和而淡然。
一面走一面闲聊,沧澜山地域不算大,但翻过山头还是花了两个多时辰,往山西面去的时候,树木越来越浓密,将日影遮挡,林间漂浮着淡淡的雾气。越往深处走,雾气越来越重,直到最后前方五十米开外无法见物。
“别走了。”孙越庭停下脚步:“我总感觉气息不太对劲。”一种似有似无的香味在林间弥漫,裴文景的眼神有些涣散,听孙越庭这么一说使劲闻了闻周围的空气:“很香,好像我娘做的燕窝汤。”
萧明若摇头:“我怎么闻到了血腥味。”
“你们听有琴音。”王喻森闭眼仔细倾听。
凌墨棠与孙越庭对看一眼,孙越庭满目温柔:“芙儿,终于见到你了。”
什么情况!凌墨棠一人呆愣原地,这几个人神经病啊,哪来的燕窝味,哪有血腥味,还琴音,孙越庭更离谱,居然还见到了日思夜想的未婚妻!!!
“孙大哥?”凌墨棠摇晃孙越庭,孙越庭居然腿一软倒在树根下睡着了,再去看萧明若眉头紧皱也慢慢倒在树根下,王喻森与裴文景也是如此,唯一不同的是,他们脸上的表情各不相同。
孙越庭柔情似水,萧明若面色凝重,王喻森眷恋不舍,裴文景满足幸福。
凌墨棠盘腿往四人旁坐下,双手支着下巴守着此处,心里疑惑,他们应该是进入了梦境,难道这是流云宗的第三关,那为什么她什么都感觉不到?
守在不远处看着凌墨棠一行人一举一动的莫靖如也很疑惑,流云宗制造的梦境为何凌墨棠感受不到?
“师兄,凌墨棠眼神清明,不像已经进入梦境啊。”赵楚生同样讶异:“难道她鼻塞了,也不能啊,她眼睛没瞎啊,难道她看不见林间飘散的雾气?”
莫靖如皱眉:这个凌墨棠透着古怪,照理说这行人中她的灵力最弱,应该最快中招,怎么到现在为止眼神还是如此清明,完全不受迷雾的控制。
“再等等吧,若超过两个时辰,他们无法从梦中转醒,那就送他们下山,至于凌墨棠……”莫靖如犹豫了,这么多次入门测试跟过来,还真没遇见像凌墨棠这样的。
“她怎样?”赵楚生凑近问。
“禀告师门,让长老们定夺,是否再测一次。”莫靖如语气平静,赵楚生“啊?”一声,有些不情愿道:“干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好了,何必再给长老们添麻烦。”
莫靖如神情认真:“怎可意气用事,这轮测试最为重要,若是心有魔障却无法克制之人修灵只会步入魔道,对门派不利,这一关是只要想要进入流云宗的弟子都必须面对的。”
“师兄教训的是。”赵楚生一脸郁闷,这师兄也太较真了吧,像凌墨棠这样的人能成什么魔?就她那油嘴滑舌的怂样,她要是魔,那还真是魔界的耻辱。
凌墨棠百无聊赖的等,等着等着就眼皮打架,头往下一垂睡着了,赵楚生立马推莫靖如:“你瞧她也入梦境了。”
莫靖如声音不咸不淡:“她是真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