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一下公堂内外都沸腾了,竟然有字据,难道土屯村的人真是想讹诈王家吗?
这句话一出张县令也变了脸色,而杨县丞似乎早已料到一般,并没有什么大的震动.
纸片被传到张县令的手里,张县令看着纸上的文字,脸上阴晴不定,沉声道:"袁发财,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大人冤枉啊,那是王家的奸计,是他们逼迫我们写的,说不写这个就不给我们结工钱啊."
袁发财边喊边哭,样子凄惨之极,好像真的是王家逼迫他们一样,其他几人也纷纷附和,只有那叫锤子的青年汉子,一声不吭的低着头.
"呀,竟然是被逼迫的,这王家也太嚣张了吧,这样的事都敢做."堂外一人忍不住小声啧啧道.
"嘿,大户人家的事情你懂什么,比这更恶毒的都有呢."
"为奴为婢的总是低人一等,主家怎么说还不得怎么做,穷人家拿什么抵抗."一位看起来很沧桑的老汉感叹道.
"这王家也太无法无天了,不给工钱还草芥人命,真以为没人收拾他们了吗."
听到袁发财的话,堂外已经一面倒的批判起王家来了,王栓在外面急得团团转,可又不敢贸然闯进去.
小芋听着外面的议论纷纷,丝毫不为所动,案子审到现在可以说都只是一些小打小闹,真正的主题都还没进入.
"请大人明察,至今这个事情,不是谁三言两语就能说通的,我王家是有理有据,可就不知他们有什么证据,如果拿不出的话,小人可要告他们无故坏我王家名声之罪."
肖管事态度强硬的说道,直接要几人拿出证据.
张县令点点头,问道:"袁发财,本官问你,你说王家不予支付你们工钱,你可有证据?"
"这,这……"袁发财有些着急的搓搓手,他们哪里有什么证据.
其他几人也都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不支付工钱还需要证据?不过人家支付工钱就拿出证据了,好像他们的确需要证据才好说话,几人暗自焦急不已.
杨县丞瞪着几人,这几个笨蛋,忘了为什么来告人家了吗,被人几句话就把事情给带偏了,真是没用的东西!
杨县丞心里骂了几人一会,眼看着人群又开始转变了,大家都等着土屯村的人拿出证据,丝毫没注意话题已经被人几句话给带偏了,甚至已经有人开始发出质疑.
"咳咳,"想着必须要给几人提个醒了,要不然等下指不定会怎样,"哦?本官倒是糊涂了,这不是高人草芥人命的案子吗?怎么突然扯到工钱上了?"
杨县丞的话,立刻把几人给点醒了,纷纷哭着自家人被王家害死了,欲把话题转移过去.
堂外的群众看着地上躺着的两人,不由都是同情心大涨,也不再追纠要他们拿出证据的话了.
小芋挑挑眉,有些意味不明的顺着偏厅的小门,朝着杨县丞的方向看了过去.
看来这人是铁了心的要跟他们作对了,不知是谁给了他这么大的胆子,让这一向胆小的杨县丞,敢明目张胆的跟王家对着干,小芋突然对那所谓的厩的大人物充满了好奇.
王员外皱了皱眉头,杨县丞的转变他也有些不敢相信,在他的印象中,这位杨县丞从来都是个有些胆小,怕老婆的无能之人,虽然之前已经知道他隐隐对自己有些敌意,但万万想不到,他就是那个幕后之人.
"堂下躺着的是何人?"张县令啪的一声惊堂木,公堂内外立刻一片安静.
"回大人,这是小人的妻子,在王家桑园里做工,王家竟把她直接活活累死了,求大人给小人做主啊!"一个土屯村的汉子立刻上前哭喊道.
张县令朝一个衙役使了个眼色,那人立刻走上前去,掀开了死人身上盖着的布.
只见地上躺着一个已经脸色发青的中年女子,显然已经死了多时了.
看着这女子,众人轰的一下又议论开了,有些胆小的妇人还吓的不敢看只往后躲.
小芋透过偏厅与公堂之间的窗子,看着已死的妇人,有些疑惑,王员外连忙让绿绮捂住小芋的眼睛,生怕吓到她了.
"爹爹,这人真是在我们桑园里做工?"小芋疑惑道.
王员外也不确定道:"应该是的,肖全应该知道."
说着两人都同时看向肖管事,肖管事这时从怀里拿出一份名单,桑园里所有的工人都在上面记录着.
"肖管事,这人之前可是在你家做工?"张县令问道.
没有打开,直接让人把名单呈给了张县令,肖管事道:"回大人,这人之前确实在我家桑园里做工."
人们一听都惊住了,真的把人累死了?之前人群虽然叫嚣的厉害,但也都有写热闹的成分在里面,并没当真,现在死人和事实一呈出来,都有些不敢相信.
"草芥人命啊,丧了良心了."有人愤愤不平道.
立刻有大群人附和,纷纷指责王家草芥人命,无视王法,应当受到惩罚[,!]
"大人,根据我们调查,这妇人之前几天并未在我们桑园里做工,请大人明察."
今天一大早红缨听到消息,就派人调查了,结果查出这个妇人已经几天没有上工了,由于事情还没来得及告诉王员外,所以王员外并不知情.
"哦?真有此事?"张县令说着就看向了那袁发财几人.
袁发财立刻回道:"弟妹被累病了,我们找王家要工钱给人看病,他们不给,我们没钱给人看病,结果人就这么被耽搁了,大人明察啊!"
说着又道出当时请的看病的大夫,和一些知,说的一板一眼,众人都信以为真.
"肖管事,你有什么话说?"张县令又转向肖管事.
肖管事皱紧眉头,他没想到他们竟然还串通了一名大夫,看来现在事情棘手了,正想说什么时,却被一个声音打断.
"慢着!"从偏厅里传出一个声音.
然后就见绿绮从偏厅里走了出来,给张县令行了礼之后,就道:"张大人,我家老爷有话要说."
"但讲无妨."张县令道.
"我家老爷说,不知这人的死因可请佐助验过,若随便一个死人都说是王家害的,那我们可不认."
"额,这倒没有,"张县令沉吟了下道,"请佐助,还有带那位给这妇人看过病的大夫上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