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现在向鲁江和盘托出?那样株连太大,自己这官位怕是难保。√中文√网w√w w√.★8 1zw.不如先说服鲁江,录试完毕再寻姜章研究对策。想到这里,左收强自控制心神,道:“鲁大人,这事若是张扬出去,立时引起朝野震动,牵动全局,不可不慎!”
鲁江琢磨一会,道:“此事怕是已经宣扬得沸沸扬扬,以太子的手段,如何遮掩得住?”
左收继续说服道:“鲁大人,你想想,出考题的人锁在皇庄秘院,试题又是在内府印坊印的,押送的是天子亲卫,这题泄露出去,追究的都是皇家人。若是现在宣扬出去,是找皇家人的不是,也是在找太子的麻烦。不如先录试完毕,再想办法,若是查明试题泄密范围很广,到时宣布这场录试作废重考不是一样吗?”
鲁江琢磨一会,感觉不是这么回事,出了这样的事,身为主考官的左收,应该立即停下这场录试,向上汇报以免灾,这里面肯定有什么问题,左收也必定是知情者。鲁江冷笑一声,道:“左大人,你心里莫不是有鬼吧,你长兄在内宫是中常侍,你负责录试,莫不是你们兄弟合谋?”
提起左丰,左放的心猛然颤了一下,若是这事将大兄牵连进去,他就真的罪该万死了。左放叹了口气,道:“若我估计不错,这次录试只有文史类试题出了点问题。而且此事定与二十二皇子有关,其中还牵扯太后族人和皇后族人,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鲁江不为所动,道:“怎么办?当然立即向太子禀报,你先前知情不报,就犯了过失,若是再隐瞒下去,可就不是过失的问题了。你报不报?你不报,我现在立即进宫。”
左收急道:“不是不想报,真将二十二皇子抓了?太子如何自处?将周家人和刘家人也抓了?这事报上去,到时候为难的是太子,你到底明白不明白?”
鲁江想了一会,道:“说不定太子早就知道这事,这是在试探我们,我不与你在这磨时间了,还是宣布暂停录试吧。”
说完鲁江抬题就走,走到门口,又走回到呆若木鸡的左收身边,拿起那张外界流传的试卷,望了一眼左收,想了想,道:“左大人,这是你最后的机会,现在掌权的是太子,不是二十二皇子,也不是太后、皇后。皇家的事我们管不了,但我知道太子的份量,我们觉得太子会为难,太子就真得会为难吗?”
姜靖此时坐在书房里,对面是齐隶,南宫风和荀熙倩坐在后侧。张一安进门说道:“左放和鲁江已经启了考题。”
姜靖问齐隶道:“师兄,鲁江那里有份考题?”
齐隶点了点头,道:“我已指使人,考前给鲁江送了一份。”
姜靖笑道:“这场录试就要停了,这下腾达楼怕是要毁了,这些日子给他们送了不下五万金了吧。”
齐隶笑道:“太子手段狠了些,这下张家非得大吐血不可。”说完皱了皱眉,道:“可这样折腾,录试停下来,考生们可就惨了。”
姜靖摇头道:“第二套试卷想必到了考场了。”说完,对张一安说道:“让郑玄和胡昭两位老爷子进来。”
不一会,两名脸色红润、身体硬朗的老者入房,给姜靖行礼道:“参见太子。”
姜靖上前扶起两人,笑道:“两位都是我的老师,不需如此多礼。现在有人借着录试敛财,你们两位老人家也别光顾出题,这次监考也交给你们了。郑度和杨修曾经监过考,给你们两位当助手。上套试卷泄了密,这套试卷是我亲自出的,绝不可能泄密,廖化将军已经带兵护着考卷去了国学,你们过去时间会耽搁一些,不过你们能押得往阵脚,应该出不了大事。”
鲁江匆匆出了考场,却见一队兵马封住了门,将鲁江拦了下来。鲁江拿出玉牌,道:“我是学司的鲁江,有急事进宫晋见太子,你们让一下路。”
这时后面转出一员大将,正是廖化。廖化认得鲁江,道:“鲁大人,怎么回事?”
廖化是黄巾系的人,鲁江也不讳言,从怀里摸出试卷,道:“将军,录试考题泄了密,我要去宫中禀报太子。”
廖化笑笑,道:“不用去了,我已经押着第二套考题来了,待会郑玄和胡昭两位老爷子过来,继续考试。”
这时左收从后面气喘吁吁追了上来,见廖化守在门口,不由一怔。廖化看着左收一眼,摇了摇头,对鲁江道:“鲁大人,你去维持一下考场秩序,说这场录试由两位老大人亲自监考,让考生稍安勿燥。”
左收是个明白人,见状知道太子肯定早已知晓此事,而且已经做了周密布置,长叹一口气,摘下官帽,一声不坑地寻个地方坐了下来。廖化走到他身边,道:“左大人,你总算跑出来了,若是还呆在里面,就是解释也解释不清了。”
这时鲁肃带人从门外进来,来到左收面前,出示一下腰牌,道:“左大人,试卷泄密是件大事,跟我们走一趟吧。”
考场舞弊案是件大案,不过造成的影响不大,受影响最大的姜章的母族张家。姜靖听说试卷泄密以后,立即研究应对方案,却未向外界公布这件事情,反而授意三大情报部门,采取各种各样的办法,向腾达楼购买试卷。腾达楼因此财源广进,总共收了大约十万余金。
酒楼掌柜张春霖是张春华的族弟,不以为是件祸事,反而沾沾自喜,听说录试已经进行,得意洋洋地说道:“天下利事莫过于买卖消息,这没本的生意赚得好爽。”
到了半上午,文史类考试结束,考生及考生家长们气冲冲寻了过来,一边大骂骗子,一边拿着收据要求退款。张春霖此时才傻了眼皮,这间酒楼不但是张家的产业,其中还有皇后万年公主和太后周氏的部分股份,背景虽硬,但是众怒难犯,张春霜只好依据约定,对外偿付本金及违约金。
所幸张家腰杆很粗,张春华的父亲张厅听到这个消息,担心引出更大的事情,集中家族所有现金,又到银行临时借贷了五万金,来支付这批款项。又调派大批人过来,设了十余个案桌,对外赔付金钱。所幸现在的银行服务周到,只需换些百金银票,一张收据换一张百金银票,兑付到了午时,支出金额已达二十五六万金,但队伍还排得好长。张春霖不由出了一身冷汗,道:“不对啊,总共收了十万余金,赔出二十余万金就应该兑完了,怎么还有这么多人?”
张春霖匆匆走到二楼,去寻在此坐镇的张厅,问道:“大伯,那些收据总共印了多少张?”
张厅瞧他神色不对,道:“最初印了五百张,后来加印了两次,一次一千张,总共二千五百张。扣去没卖出去的,总共就是这些。”
张春霖疑惑地说道:“我这里还剩下四百多张,按理说只卖出去十万余金,怎么赔了二十五六万金了,还有这么多人?”
张厅闻言大惊,立起身来,道:“莫非卢家印坊坑我们?这些钱若不赔出去,万一报了官,我们立时便要以诈骗入罪。”
张厅说到这里,站在窗前,估计一下人数,写了一张便笺,用上家主印章,交给身边的管家,道:“你去银行,再借五万金来。”
银行效率很快,不久附近银行网点的管事押着银票,来到腾达楼,见了张厅的面,取出一份单据,道:“张老,这批款项太大,还须您老再签个字。”
楼下银票刚才已经完,人群中不时响起喝骂声,张家的人温言解释,直至银行来人,人群中的骂声才小了下来。张厅签完字后,颓然坐了下来,喃喃道:“这下可让殿下将我们害苦了。”
前面开始放银票,不时有人离开,不时也有人上来,直至这五万金完,人群似乎没有减少太多。张春霖见状不妙,又跑上楼,道:“大伯,不对,完这五万金,下面还有不少人。”
张厅起身到窗前看了一眼,摇了摇头,咬牙切齿道:“卢家,真坑人!”转头望向张春霖,道:“银行的人走了没有?”
张春霖道:“银行的人没吃午饭,正在下面用餐。”
张厅道:“你让主事上来一趟。”
不一会,银行主事过来,恭敬地问道:“张老,还需要钱吗?”
张厅气呼呼地写了便笺,盖上印章,又撕掉,重新写了一张,道:“再给我取十万金来。”
主事为难地说道:“张老,贵家的信用只有十五万金,已经用了十万金,若是再想借钱,得用房契地契抵押才行。”
张厅闷闷地想了一会,站起身来,在窗口看了一会,对管家说道:“你回去取来所有房契地契。”
又转身重写了两张五万金的便笺,递给银行管事,道:“你去取十万金来,先给我们五万金,待取来房契地契,再给我们另外五万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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