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干就干。
沈利嘉翻出一块山石,他拿着匕首灌以内力,“嘎吱嘎吱”的开始挖石臼,一会儿功夫就挖出来一堆碎石沫。
娄琴看的一愣一愣的,完全被沈利嘉如此“神技”唬住了,看大伙都在忙,她赶紧又掰了好多树枝过来,顺便还采了一些不知名的野菜。
花少爷呢?
他蹲在驱蛇粉外面,仔细的盯着不远处爬来爬去的毒蛇。
还别说,这些小东西仔细打量,其实挺美的。
有的浑身绿油油的,绿的发亮,小小的脑袋微微扬起,顾盼间颇为神气。
有的蛇跟岩石一个颜色,只有小眼睛黑漆漆的,不仔细看简直跟周围土石融为一体,伪装色非常之好。
还有的漆黑如碳,偏偏身上有很多金色的圆圈,一环套一环,就好像戴着许多金戒指一样。
这些蛇有大有小,大的跟人胳膊一般粗,一丈多长,小的跟手指差不多粗细。
仔细观察才发现,蛇这种动物,它也是分阶级的。
个头小的肯定是怕个头大的,这个毋庸置疑,因为就这一会儿功夫,花独秀看到了两起大蛇吞小蛇的案件。
蛇类吞食东西过程很慢,尤其是蛇吃蛇,就是一截一截的生吞,过程令人发指,非常反胃。
但还有一些蛇,个头虽然不是很大,但显然它们毒性很强,个头大的蛇碰到它们也会绕着走。
花独秀观察半天,终于选中了一条看起来最“憨厚老实”,个头也不小,肥肥胖胖的大蛇。
它浑身上下都是无害的土黄色,脑袋也不是那种进攻性极强的三角形,是很可爱的椭圆形,而且一直伏在地面阴凉处,完全没有要骄傲的扬起脑袋向谁示威的意思。
多么老实巴交的一条蛇啊,偏偏就是这种性格的蛇,结局却是被人类盯上,要被去头扒皮,剁成一段一段的肉块成为人类果腹的食物。
真是人善被人欺,蛇善被人吃。
花独秀挑开拦在面前的几条毒蛇,剑锋一递,迅速转了转圈,把那条肥肥的土黄色大蛇卷了起来。
花独秀长剑往空中一抖,黄蛇飞上半空,花独秀迅速划了几下,蛇头立刻不翼而飞,蛇皮前后开了两条道。
到了此时,花独秀仍旧不想用手碰这些东西。
它们是有鳞片的。
而且那鳞片非常之密集,贴地滑行的呲呲声尤其让人牙酸,花独秀哪怕是这么不远不近的看着都有点毛骨悚然的感觉,更不要说亲自下手去扒下这层皮了。
看了一会儿,沈利嘉嚷嚷道:“小白龙,你看啥呢?快把蛇肉切好拿过来啊。”
花独秀尴尬道:“我……我给它放血呢。”
沈利嘉问:“放完了没有?”
花独秀说:“放完了。”
事已至此,再干等也不是办法,花独秀干脆端着长剑来到沈利嘉跟前,往前一递:
“嘉嘉,我的手得了一种怪病,只要碰到蛇就会发抖的怪病,你来给它扒皮吧,口子我都划好了。”
沈利嘉瞅了花独秀一眼:“碰到蛇就发抖?姐夫,那一会儿你怎么吃饭啊?”
花独秀说:“煮熟的没关系,可以碰。”
沈利嘉:“……这还真是个怪病。”
话虽如此,沈利嘉已经饿得不行了,没工夫跟花独秀多闲扯,从花独秀长剑上取下那条肥蛇,左右开弓,抓住蛇皮“嗤啦”一声,从头撕到尾。
动作娴熟流畅。
花独秀说:“往天上丢。”
沈利嘉把光溜溜的肥蛇丢上天空,花独秀眼睛一眯,无限看慢,然后手中长剑快速挥刺,瞬间把肥蛇斩成一段段的肉排。
甚至为了美观好入口,他还把蛇段可以切成了一些看起来稍微美好点的造型,他还顺道把蛇腹里的秽/物悉数震飞。
虽然没条件清洗,不过这么清理一番,勉强也算干净了。
蛇段从天而落,一条线像是高台跳水一样悉数跌进沈利嘉挖的石臼里。
这些场面,娄琴是绝对不敢看的。
她胆子虽大,但天然的对蛇类有种畏惧心,扒蛇皮这种刺激表演再给她一个胆子她也不敢看。
石臼下的火势已经烧了起来,沈利嘉问:
“娄姐,娄姐,你捡的野草呢?扔进去啊。”
娄琴回身看了石臼一眼,那里面躺着十几块白花花,肥嘟嘟的肉段。
如果不是知道这是蛇肉,她真以为这就是什么其他的肉段。
娄琴说:“什么野草,这是野菜,能去腥的。”
说着,娄琴又捡起几个野果子,说:“咱们没有盐,这饭做出来可能会没有滋味。小白龙捡的果子挺酸,再加点果子进去煮煮。”
沈利嘉大点其头:“加,加!”
花独秀拿来水葫芦,把满满一葫芦的水都倒了进去,正好填满石臼。
沈利嘉又取来一个“锅盖”,小心的盖上石臼,满心期待道:
“后面就等它熟了啊,真的是好期待,不知道味道如何?我还是第一次这么吃蛇。”
娄琴皱眉说:“你以前经常吃蛇么?”
沈利嘉说:“倒也不算经常,吃过几次,但都是在大酒楼里,做法都很精细的。”
这石臼又大又厚,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被烧透,三人干脆各自靠在树上休息,一个个直勾勾的盯着石臼,满心的盼望它早点开锅。
花独秀忽然说道:“咱们没有勺子,怎么喝肉汤?”
沈利嘉一拍大腿:“是啊!得有勺子啊。”
花独秀转头看向他,沈利嘉说:“你……你看我干啥?”
花独秀说:“嘉嘉,你做三个勺子来。”
沈利嘉干脆往后一躺,打起了呼噜。
娄琴忍俊不禁,笑道:“小肥龙你就安心睡吧,等我俩吃饱了再叫你起来。”
沈利嘉不满的翻了个身,呼噜是不打了,但就是不起身干活。
花独秀叹口气,道:“行了行了,别装了,我来弄。”
他抬头看了看头顶的树枝,手中长剑一动,迅速斩断一截下来。
这截小臂粗细的树枝还没落地,花独秀眼中精光大闪,手中长剑化作一片白光,“嘁嘁喳喳”一阵响,树枝碎渣跌落一地。
在碎渣中,六根光滑细长的木棍,三根长柄带凹勺的工具被他翻了出来。
沈利嘉立刻翻身而起,喜道:“筷子和勺子有了,姐夫,你再弄三个碗出来啊。”
花独秀撇了他一眼,回头看看那段被他斩断的树枝,只好又做了三个小碗。
这下好了,工具齐备了。
娄琴看花独秀剑招精湛,非但速度快到可怕,而且分寸把握之妙,可谓平生仅见。
他连拿都不用拿这根树枝,只是一条长剑飞舞就做出来三副碗筷,这等剑法,简直是神了。
倒不是花独秀有心卖弄,实在是他的剑法就是如此之强,完全是随随便便就搞定了这点活儿。
沈利嘉说:“如果毛毛虫在这里肯定会拉你入伙,他最缺的就是你这么厉害的木匠。”
看娄琴一脸凝重表情,花独秀问:“娄姐,你怎么了?”
娄琴一愣,摇头道:“没,没什么。”
花独秀说:“咱们如此患难相交,还有什么话不能说吗?”
娄琴笑了笑,看着花独秀说:“行,反正都到这一步了,那我就说。我感觉,你们俩一直在骗我,你们根本就不是官府武士!”
花独秀和沈利嘉同时一惊,彼此对视一眼。
沈利嘉忽然一脸狰狞问:“姓娄的,你现在说这个,不怕我俩翻脸无情,把你杀人灭口吗?不不,杀人灭口都是轻的……桀桀桀!”
花独秀踢了他一脚,笑道:“娄姐,别听小胖子胡说。你说说看,为什么说我俩不是官府武士?”
娄琴毫无惧意,坦然说:“首先,你俩的口音根本就不是漠北人,金角城靠近漠北界,我见过的漠北旅者很多,从来没有你俩这种口音的。”
花独秀点头,确实,他俩妥妥的困魔谷口音,傻子都能听出来跟漠北口音不同。
娄琴又说:“而且,王先生的武功我是知道的,他很厉害,境界到了‘斩铁’大圆满境界,是我们金角城首屈一指的高手,结果面对那人,他连一招都接不下,当场横死。还有那些护卫大哥,他们败的太快了!”
“蛇谷的强盗或许厉害,但绝对厉害不到这种程度,那些人起初也没有杀光我们的意思,是看到你之后才动了杀心。”
花独秀叹口气,说:“没错,此事的确因我而起,是我害了大家。”
娄琴又说:“他们不是强盗,但实力却比最厉害的强盗还要强,结果你一个人留下来,竟然能全身而退,那你的武功又该强到何种程度?”
花独秀:“……”
娄琴说:“你所使的剑法,跟军中武士操练的剑法刀法完全不同,身法又快到极点,除了你手中令牌,你对军中之事知之不清,说的含糊其辞,如果说你是官府武士,我绝对不信。”
花独秀道:“还有吗?还有其他问题吗?”
娄琴勇敢的盯着花独秀,说:
“有,你俩还编什么小白龙,小肥龙哄我,明明你是他的姐夫,他是你的小舅子,他屡次喊错,难道我还要一直装听不到么?”
花独秀没好气的瞪了沈利嘉一眼,沈利嘉挠头傻笑:“哎呀,都怪我,怪我喊顺嘴了。”
花独秀掀开锅盖看了看,石臼里的水已经煮熟了,蛇肉在里面上下翻滚,很快就能熟透。
花独秀又把锅盖盖上,认真的看着娄琴说:
“既然你不信我,那我便把我俩的真实身份告诉你吧。”
“希望你听完后,不要吃惊,也不要怕!”
娄琴颤声道:“你,你真的要告诉我?”
花独秀点头:“是时候让你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了。”
“娄琴女士,其实我的真实身份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