沾染鲜血的布巾扔进路旁的垃圾桶,唐纳德苍白着脸在书店内等待。
“火,雾都不是寻常人呐。”
之前仅仅是望了一眼,精神力便几近干涸,随之而来的反噬更是令他流了不少鼻血才缓下来。
唐纳德不知道如何用语言去形容那两个形象。
普通人大多是一些灰雾,杀过人或是心中的杀戮欲望强大,可能会使得雾中出现红光,可他刚才看到的却是一团在雾中燃烧的火焰,周围缠绕着层层的红链以及一团周围不断有条状触手般模样的灰雾。
这种灵魂状态是个什么意思?
在书店等了将近有半个小时,安托万父子才返回,看到坐在墙边脸色发白的唐纳德,父子俩对视了一眼。
“唐纳德,跟踪者已经解决,不会有人发现是我们所作。”
坎恩坐到对面,唐纳德似乎还有些发懵,眼神飘忽,配上现在这脸色,完全就是一个危机过后心神不定的人。
实际上是因为失血以及被安托万父子的灵魂状态吓到了。
“他们是什么人,为什么会跟踪你?”
查尔斯问道。
“前段时间我在侦探事务所当助手,我跟那位侦探先生发现了一起火灾的凶手,就是最近的安迪医生住宅火灾,我也不知道报纸上有没有刊登出来,当时我在那家的后门看到了刚才那些人的头目,我想他是为了灭口而来的。”
说辞是早就想好的,那些人确实有过一面之缘,要不是唐纳德知道他们的邪教信徒身份,他所说的这个推论是正常人该有的。
“最近在遗产这方面有什么新发现吗?这两天都没有来书店,有线索?”
坎恩对遗产仍旧是关注的。
唐纳德放在桌面上的双手不自然的互相摩挲,紧接着又抬起右手摸了摸后脑勺,把刚才在奔跑过程中弄乱的头发压下去。
他心里有事,这是安托万父子都能看出来的信息,事实如此。
“最近确实有一些发现,但只是片面的,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你们说英菲妮塔最近让我去接触一个名为希亚教会的邪教,说是让我告诉他们我曾经在梦中梦见过一本漆黑之书,这漆黑之书是什么意思,我也不太懂,你们知道吗?”
唐纳德选择将漆黑之书的事情告诉安托万父子,这并不是临时起意,而是这几天思考后的结果。
“漆黑之书?我确实听闻过这件物品,传闻其中记载了恶魔的宝藏,甚至是能让人拥有恶魔之力你见到那本书了?”
坎恩紧皱着眉头,思索着某些事情。
“他们让我在后天的晚上带他们去那漆黑之书的位置,我想他们是要强夺漆黑之书的,但我想那如果是遗产的话,不应该是我的东西吗?所以我想请求两位的帮助,不要让他们拿到那本漆黑之书。”
话音未落,安托万父子脸上的表情在唐纳德看来都有些令人难以琢磨。
按照自己的计划,后天他就要带着英菲妮塔等人前往去夺取拉斯托勒手中的漆黑之书,其中的凶险自然不用多说,唐纳德对事情的成功率有些拿捏不准,问题主要还是出在他对于英菲妮塔以及她身后那些人战力的不了解。
他需要这些人去引开拉斯托勒的注意力,逼他选择逃跑而非正面作战。
这就需要英菲妮塔等人比拉斯托勒强,这一点唐纳德不担心,他在意的是万一太强了怎么办?
一旦过了某条线,结果造成双方打了个照面,拉斯托勒没两下就死了,更坏的情况是被生擒,到时候计划可是要出问题的。
战斗力需要平衡,能够对抗英菲妮塔等人的其它力量,唐纳德目前所知的只有安托万父子以及普斯顿市的审判者。
后者属于政府势力,唐纳德或许可以靠着夏洛克联系到他们,可他现在这身份,恐怕是有去无回的,那就只能将目光放到前者两人身上。
这也是今夜唐纳德尝试着确认这两人灵魂状态的原因,他试图去确定这两人与自己的敌友关系。
现在看来仍然是模糊的事实上周围大部分人的面目在唐纳德这里其实都是模糊的。
英菲妮塔说外面有人要抓他,从他身上找到获取格兰特夫妇遗产的钥匙,所以要求他将接触到的所有情况汇报,只要得到遗产,便放他一条生路。
坎恩·安托万则表示英菲妮塔所代表的那些人是真正的抢夺者,按照帝国律法里的遗产继承法,唐纳德·格兰特作为独子,其父母过世后的遗产,自然只有他才有资格继承。
要说坎恩·安托万救了自己,之前又给了他茶叶,该信他?
英菲妮塔·阿尔弗雷德可是保护了自己近两年,帮一无所知的前身打退了不知道多少怀着坏心思的异徒。
两种说法,孰对孰错?
哪种听上去都有道理
既然如此,唐纳德·格兰特选择自私一次,两边都不信或者说对两边都保持戒心。
兴许英菲妮塔和书店父子两边确实有人是想帮他,可与其去拼那一半一半的几率,唐纳德无疑更相信自己。
更别说这几率有可能为零,他有可能选哪边都得死。
双方目前都认为自己藏的很深,外人不知道,可在唐纳德这个“二五仔”的出卖下,安托万父子知道了英菲妮塔等人的存在,如今又知道有一件遗产即将被对方得到,再加上唐纳德的请求,他们能够袖手旁观吗?
你们不是我的朋友么,这时候总该出手了。
喜欢隐藏在背后博弈?
那唐纳德就以自己为舞台,为筹码,让两边好好斗一斗。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这行为看似哪一边都没抓到,可在这两边为了某些东西而爆发冲突的时候,他们都忽略了唐纳德在这件事中的身份转变。
他早已不再是那枚棋子,他作为当中关键,必然会接受来自两边的情报与回馈,进而拥有更多的选择。
不论结局如何,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从唐纳德放弃与任何一边合作的那一刻起,主动权终于被他攥了一部分在手里。
他难道就不能为自己搏一搏?
置之死地而后生。
挡我生路,便是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