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东钰这话反而让徐初嫣无话可说,只能愤怒地瞪着他。
半晌道,“阮东钰,不管你出现在这儿是碰巧,还是跟踪我来的,总之一句话,我绝不会再和你合作。”
阮东钰好笑,跟踪她?她以为她是谁?
“这件事,你没得选择,你以为凭你掌握的东西,就能让裴南铭和阮希反目?如果这东西真的能让裴南铭改变心思的话,那么,几年前阮希和他就玩儿完了,还有,你和裴南铭这段有名无实的婚姻,也就在他接到你那些照片的时候挂了。”
徐初嫣咬唇,气得浑身发抖,可她找不到任何理由反驳,这男人说的都对,可她确实找不到什么更好的方法了,她还没疯到玩儿绑架什么,虽然那么想过,可有了秦芷染的前车之鉴,她不敢。
“就算那样,我也不会再相信你,而且,就你现在这德行,能做到什么?!”
阮东钰笑,“我能做到很多你做不到的事情。你想拴住裴南铭,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让阮希彻底消失,不过,让你去杀人,你肯定乐意也没那个胆量,而且,那也的确是个愚蠢的方法。你需要有人为你解除后顾之忧。除了我,你还能相信谁?陆依么?现在她怀了孩子,让阮希和商博延离婚的目的也达到了,她还会蹚浑水么?我和裴南铭之间的恩怨,你应该有所了解,现在是新仇旧恨,能帮你的只有我,不会背叛我们合作关系的人也只有我。”
阮东钰侃侃而谈,姿态放松,说这些骇人听闻的话,就像在和一个老朋友谈天那么简单。
“你的目的是什么?”
“我的目的不好猜么?裴南铭毁了阮氏,我怎么能让他事事顺心?”上次阮希能从别墅里轻而易举的逃走,其实很大程度上是他故意放水,阮希在裴南铭和商博延之间的作用就像催化剂,所以,阮希跑了他反而乐见。
现在的他就一个心思,他期待的幸福毁了,那么,造成这一切的人,谁也别想有好日子过。
阮希,裴南铭都该死!
但是,真正的痛苦不是死,就像他和顾池,顾池死了什么感觉都没了,幸福着呢,真正痛苦煎熬的,不过是他这个还活着的人。
为了报复,他离开阮氏和Bernie不清不楚,为了毁灭,他一遍遍冒险而不知悔改。他知道自己在走不归路,可他的生命也已经上了不归路,所以,他要所有人都不得安生,尤其是裴南铭。
他在顾池坟前的承诺,很快就会实现,不过,现在裴南铭对阮希看得很紧,他根本就没机会靠近阮希了。
这也是他为什么对徐初嫣说那些照片根本没有任何意义的原因,因为,裴南铭早就知道阮希的行踪,她和商博延约见的事情,裴南铭不比徐初嫣知道的晚。
想到这些,阮东钰就不由自主地弯了嘴角,好戏已经拉开序幕,就看这两个男人会为了阮希把战火点到多大了。
“你要我做什么?”
徐初嫣终于心动,想着如果是阮东钰出手的话,那么,她自己反而可以渔翁得利了,那么,就算帮他个忙又有什么?上次他们合作效果虽然不好,可裴南铭最终也没把她怎么样,不是么?
裴南铭挂了电话之后,脸色一直不好,负责地下商业资料的秘书一进办公室送文件就看出来了。所以,很是小心翼翼,一刻也不作停留,把文件放下就走。
结果却被裴南铭叫住,“联系唐温逸和蒋任,让他们到办公室来。”
秘书立刻应声,出了办公室。
唐温逸和蒋任先后差五分钟到办公室,一进门就发觉气压超常,两人面面相觑。
“怎么了,脸色这么差?”唐温逸扶了扶眼镜,虽然这么问,心里也猜了个大概。
裴南铭摇了摇头,问,“爪哇岛那批货出手了没有?”
没想到裴南铭问起这个,唐温逸摇了摇头,“今晚交货,怎么了?”
“买家是谁?”
“是印尼一家老牌军工厂,我们已经和他们合作三年了,这家厂子没什么问题。”
裴南铭笑了笑,把秘书送过来的文件推给唐温逸,“你看看这个。”
“是军工厂的所有权变更?!”唐温逸深感诧异。
“国有变私有,这么大本事,能盘下这样的食物,是条猛蛇!”
蒋任觉赞道。
裴南铭又道,“这恐怕只是个开始。”
“他是要全面打压裴氏?”
唐温逸微微皱眉,道。
“这很正常,我们的势力想伸向欧美,而他们的势力则想渗透中东。目的都是扩张。现在我们操作的地下商业帝国在中东远东地区都是首屈一指的强悍,他们要想重返中东的话,我们势必成为他们的拦路虎,他们当然要铲除。”
裴南铭道,“我一直觉得Bernie将工厂里面的原料付之一炬嫁祸给我这件事,不会单单因为阮东钰需要这么简单,现在,似乎有答案了。”
唐温逸和蒋任同时陷入沉默,“那么,你打算怎么应对?”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们能把手伸到这里来,我们自然也能把手伸出去。”
三人相视一笑。
最后裴南铭才道,“比较棘手的,是商博延,他这次回国必定是有备而来,而且,有确切消息,他已经转为商氏地下商业的掌权者。商氏的商业势力,向来是黑白互养,又两者分明,和我们这边的模式区别很大,我在想,我们这边要不要进行分离,当然了,就算要改革也要等和他对垒过后再实行,否则,只会削减自身力量。”
唐温逸点头,“这个提议我赞同,不过,如果进行分离的话,就势必要再出一位Boss,这不利于你进行直接控制。”
裴南铭笑了一下,“这件事只是初步提议,真要实行起来,路还很漫长,慢慢来。而且有你们在,这个Boss不难找。”
唐温逸抬眼望住裴南铭,欲言又止的表情,裴南铭看在眼里,却已经猜个大概,人说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的,大概就是这个意思了。
“你想说什么,我都知道,和当初我们开始起步时的承诺一样,你可以随时选择离开。”然后又转眼看蒋任,“你也一样。”
裴南铭回到亚洲湾的时候,阮希已经先一步回来,阳阳也在。
看到他们母子,他笑了起来,“吃过晚饭没有?”
阮希看了看时间,才下午五点半,哪儿有这么早吃饭的?
她摇了摇头,心里却有些犹豫,要不要告诉他自己见过商博延。想说,却又怕说了之后,白白惹误会,犹豫再三,还是选择缄口不言。
她不知道的是,裴南铭一直看着她犹豫的神色,等着她自己坦白,然而,她最终什么都没说。这让裴南铭一颗饱含期待的心,渐渐冷了下去。
“我们一起出去吃个饭,我们已经很久没一起出去吃饭了,带着阳阳的机会就更少了。”
裴南铭一边说着一边从他身边走进卧室,拿衣服出来换。
大概是心里真的有鬼,阮希总觉得裴南铭的态度有些奇怪,她忐忑地跟进卧室,为他搭配衣服。
极力做出很认真很贴心的样子,可她总觉得头顶有两道冷漠的目光盯着自己,抬头看去,裴南铭又温和地对自己微笑。
“怎么了?”裴南铭问。
“没,没什么。”手微抖,一颗纽扣,她扣了三次都没扣上。
他的衣服,是手工制作的,每一颗纽扣上都有他姓氏的首字母。
以前只是觉得他低调,现在却觉得他低调且奢华。
记忆中,商博延很多衣服也是手工缝制,纽扣上也有字母缩写,不过,商博延都很少穿,倒是她偶尔兴起给他买下的廉价衬衫,西服他常常穿在身上。
说是廉价,其实也花了她设计稿费的三分之一,对她而言很奢侈了,可对商博延那样的身份而言,那就是专柜和地摊的区别。
“扣子扣错了。”裴南铭低声提醒。
他其实也很好奇,为什么自己对阮希一而再的走神能这么包容,要是放在以前的话,他早就怒火冲天了。
阮希瞪大眼,这才发觉自己把他的衬衣扣子扣错了位,抬眼咬唇,“南铭,对不起,我走神了。有件事想跟你说……”
裴南铭挑眉,不动声色,但心情却一点点好了起来。
“什么事?”伸手环住她的腰,低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