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不是意外。
再凶狠的饿狼,也会有崴脚的时候,大愣子一摔趴在地上,想的就是自己摔到是个意外。
要不是他的小腿传来的疼,过于明显,他都不想戳破金老头的那点歪心思。
“老板,您这样坑小的,真的好吗?”
“闭上你的臭嘴!你这要是伤着她,老子跺了你喂狗!”
金老板秒收回自己丑陋的一面,转而和蔼的看向安宁。
这可是他多年以来,从未见到的尤物,哪能被不长眼的狗东西碰掉一根头发丝啊?
安宁心平气和的说:“你们可以不告诉我妹妹在哪儿,但你们带走我妹妹的那人,此时必是生死一线。”
“小丫头片子,你爷爷我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还多,能被你的三两句话唬住?再说黑老九的死活,跟我金记大老板又没有半毛钱关系!他死了,爷还能少个麻烦精!”
金老板漫不经心的说着话,精明的他,右手食指加中指,不间断的敲击着梨花木桌面。
他还就想赌一把,赌黑老九能不能再活着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若不能,他还有杀手锏。
“慢着!”安宁将贼眉鼠眼的大愣子一把拦下,逼他坐到金老板的身侧。
再看她的手里,已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多了一只白白净净的小虫子。
大白虫一出场,就知它干的事不会有多干净。
“看见没?这是一条骨蛊,专门吃人骨髓,你要不要试试?”
“你再敢向前走一步,老子就拧断你的脖子,摘下你的脑袋当球踢!”
大愣子说着最狠的话,做着最怂的动作。
他都已经躲到了桌子底下,就请无视他的存在,别拿他喂虫子。
金老板还很镇定的坐在那儿,品着没有味的凉白开,也能装出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
不就是条虫子吗?
有本事,冲着他……的下人来,他倒是要看看,这世上能有什么鼓不鼓的小虫子?
安宁看金老板还挺嘴硬的样,便将自己的目标转移到他的手下人身上,这也是个突破口。
“大哥哥,只要你告诉我,我妹妹在什么地方,我就大发慈悲放了你,如何?”
“真,真的?”
“他可能会时常耍你玩,但我不会,不会拿我妹妹来跟你开玩笑。”
这话听着有几分道理,大愣子有些动心,他可不想英年早逝!
金老板恶狠狠的“呸”声道:“傻子才信你的鬼话,你有本事就杀了我们!我倒是要看看,你能有什么能耐?”
也是到了这时,金老板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跟个傻子一样,平白忍受这非人的恐吓。
一年纪轻轻的小姑娘,别说是杀人,就是让她踩死一只蚂蚁都得哭个半天吧?
安宁捏着大白虫怼到金老板的面前,金老板被她这一举动吓成斗鸡眼不说,再上来一步,他人都直接翻白眼了!
“他装死,你想吃不?”
“……!”瞧这话,它又不是吃人,别把它说成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妖魔鬼怪,好吗?
“是我太勉强你了,你就一虫,能做得了什么?”
“……!”
大白虫一蹦一跳,飞跃到金老板的脸上,看它的动作,是要钻金老板臭烘烘的猪鼻孔。
眼疾手快的安宁,一把将大白虫握在手心。
在大白虫以为她改变主意的时候,听到她说:“没智商!看你的牙口不错,直接在他的身上咬出一个血洞,再钻进去,不好吗?”
被这话吓得全身都在抽搐的金老板,又不敢睁开眼睛,又没想好自己要不要求饶……?
安宁看他已经知道怕,自己的目的也算达成,那接下来就该是找小北过来一起玩,那才有趣。
她狠踢了桌底下的大愣子一脚,飞射出去的他,差点没把这屋子都震塌。
即便如此,金老板还是没胆子睁开眼睛,整个人还在抖,且他抖动的频率加快了些。
“姑奶奶,您让小的干什么事都成,求您别杀……?”
“我不杀你。你先起来,去给我把我妹妹请过来。”
“求……当真?那小的这就去,这就去请!”
大愣子的头还没抬起,就又被安宁一巴掌拍扁在地。
就她这一下,彻底将大愣子心底那点乱七八糟的心思,彻底打散。
谁知,大愣子还没摸到后院,就被人抽了一耳光。
“它a的,谁呀?给老子滚出来,看老子不弄死你!”
“哟,小愣子你是长本事了哈?还敢这么跟姑奶奶说话?”
“大,大夫人?”
“谁是你娘的大夫人?这里就我一个夫人,需要论大小之分?”
“是小的嘴贱,嘴贱!”
大愣子捂着自己的半边脸,小眼抽抽,鄙视道:这老娘们算哪门子的夫人?顶多就是一弃妇,给她脸了还?
这位自称是夫人的妇人,有人说她是金老板的原配夫人,还有的人说她是金老板未发迹之前的女人,最为离谱的一种说法是……给金老板生下一女儿的糟糠之妻。
不管是哪种说法,这老女人都不是大愣子能招惹的人。
“嘿,夫人,奴才还有事要忙,求您让让。”
“小愣子,我拦着你也是为了你好。你是不知道刚才柴房里传出来的声音,有多吓人?”
“吓,吓人?”大愣子敢说自己不是被老女人的话吓住,而是怕自己的小命不保!
他不敢再迟疑半步,尽可能的避开神神叨叨的老女人,疾驰进后院的柴房。
还站在过道上的老女人,叉着无一丝赘肉的腰肢,眼里有暗含讽刺的笑。
“您这么帮我,对我有何所求?”
“小姑娘,你不是寻常人家的孩子吧?”
就算没有她的帮助,小北也有信心收拾看着五大三粗的大愣子。
再看她的头顶,小灰鸟还在盘旋着鸣叫,像是在提醒小北,该是时候离开这儿。
“我叫……你可以叫我梅姨,我有个女儿比你大不了几岁,叫金萍梅。”
“啊……?”
梅姨还没把自己想说的话,全部说完,就被大愣子的叫声打断。
再看小北的神情,平静到没有一丝波澜。
不就是那人少了俩眼睛嘛?
她没让小灰鸟吃了他的双手双脚,就已经是很善良的女孩子啦!
“小姐姐!”
“看你笑的这么开心,又做了什么事?”
“死了个人。”小北吐吐舌头,玩笑道。
安宁扶了一把赖在她怀里就不想起来的小北,说:“那我们离开这儿吧?再不走,会碍着某些人的事。”
“哪又怎样?既然不速之客都到了,那我们看个热闹再走,也无妨啊!”
“你不是说,讨厌看到血流成河的场面吗?”
安宁不太想留下,她们在这儿会碍别人的眼,说不定也会被来人当成是跟金老板一伙的人,连锅端了怎么办?
虽说秋之境是属于北王的地盘,那也保不准这儿就会太平。
注:东曹,西宁,南君和北王指的可以是他们整个大家之族的力量,也可以是单指他们的掌权人。
例如这里的北王,可以是指整个上位面王家的力量,也可以单指王政一人。
小北动了动手指,就能让小灰鸟知道她的意图。
只是这回,小灰鸟并没有按她的吩咐行事,仍无精打采的在地面上,走来走去。
屋顶上边有人,它为了不让对方感到不舒坦,自觉飞落在地,让出地盘。
“大白!”
小北气呼呼的喊道,她就是想见见世面,也不行吗?
被她这声喊得受惊不小的大白虫,跌落到安宁的发梢,险些吃了一肚子的灰尘。
这个金家看着是深宅大院,怎么就没个下人打扫屋子呢?
“小心!”
“呃!”
金老板的眼珠子一翻,人立马断了气。
再看差点射中小北的毒针,已插在金老板的喉咙上,发出森然冷光。
“站住!”
安宁飞身跳上屋顶,转手就想抓住这杀人的凶徒。
还在屋子里的小北,确认金老板已死透透了之后,炸毛道:“敢情我就是爱看热闹的吃瓜群众,小姐姐才是能动手就不爱哔哔的……女侠?”
“唳!”也就是小灰鸟比较给力,还留在那儿给小北充当背景板的“好朋友”。
安宁跟这人过了十几招,很快就能判定出自己不是此人的对手。
这人的内力十分雄厚,少说也有百来年。
看得出来,这人从一开始对安宁就不存着杀意,处处留手。
“小姐姐,我们一起干他!”
“不妥。”安宁一招劈手,给自己抽身的时间之后,回身抱住口无遮拦的小北。
两人一道落回到院子里,而这时,她们才留心到这里已站着乌泱泱的一群人。
这些人身穿着灰黑蒙面衣,在无形之中透着杀气,都不是普通人。
安宁护在小北的身前,将她往自己的身后藏。
循着她的视线,背对着他们的人才刚确认金老板已死,正心情不错的转过身来,有着藏不住的风尘味。
看清安宁和小北的长相之后,女子的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
多么现成的替代品,就这么杀了她们两个,那她就是在暴殄天物。
跟安宁交过手的人,提着带血的剑,稳步上前。
“小籽……小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