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蒋竹山与家中老母打了个招呼,道若是有客商来家,就请他们稍坐,自己去去就回,便和武直一起上山。
刚上得坡子上,就撞上了几个出天王堂来寻武直的后生。老远就呼名唤姓的大叫:“不要走了武直!”
“武直,老爷们还等你回去道个是非呢!”
“武直,赔钱,赔钱!”
武直笑道:“乱叫什么叫,两边开道,我们一起回去。”
一起回了天王堂。
却见天王堂门口早已经挤了五六个年轻的小道,把门给堵了。还故意在那里乱叫乱嚷,把牛肉面有毒一事散播给更多前来吃面而不明真相的群众。
众人听了,院内院外尽皆议论。有人表示不信,却听那小道叫道:“不信?那武大都跑路了,只扔了她年轻貌美的娘子在家,你还敢不信?”
又有人争道:“这面条我们也吃了多日了,都不曾有问题,怎么今日就突然有毒了?”
潘道士口出狂言:“你们这些井底之蛙自然糊里糊涂,却不知,那南方人可有多少吃面的?”
“这么一说,倒的确如此,我曾去过南方多时,还真的没见过那里的人有吃面的,莫非……”人群中有人附和道。
那表示不信的人哑口,心里有了气,却再说不出。
武直已走到院门前,明明听得清楚明白,却故意猛的震天价般一声吼,道:“是哪个乌龟王八蛋,说我跑路了?”
门前人听了,乐得看热闹,皆笑。
那潘道士一众人等却吃了一大惊。
回头一看,武直已率众走进了院中来。惊得院中人皆站立起来,越过人头看人群中被簇拥着的武直。
“你怎么回来了?”潘道士失语问道。
“原来说我跑路的,不是什么乌龟王八蛋,倒是个阳阳怪气的臭杂毛。”武直不冷不热,嘻笑怒骂。
那些原本听说牛肉面里有毒却不肯相信的人此刻一见武直回来,听了武直这言语,面上便立刻开始频频点头,心里也觉得痛快。
那潘道士骂他们是井底之蛙,武直就骂他是臭杂毛,算是帮他们把这口恶气给出了。
骂得好骂得好!
这几日里相处下来,常来的一些老顾客心里早已知武直是个风趣大胆的人了,常常说着笑着就把人给骂了,所以,这感觉他们熟得很。
通常这表示,接下来要反转了。
他刚才跑便跑了,既然敢回来,就肯定有故事。难道是不舍堂前那小娘子,不,肯定不全然是。
于是他们坐下来细听。
本来,自昨日“旺夫行动”发起之后,在坊间大家早已经自发的传起了“想要火,就去天王堂”的口号了,怎么,今儿个因为天气变了稍稍来迟了些,天王堂里就发生了变故呢?
面里有毒?
他们可不愿相信。
却听那潘道士着了武直劈头盖脸一句骂,一时之间倒把他给骂懵了,他本以为武直这趟跑了,就算回来也必然是灰头土脸的,一定像个龟孙子,哪还敢冒头,没想到,武直不出一会儿不仅就返回了,而且,气焰反而越发的嚣张,这倒让他有些措不及妨,心里一犹豫,嘴巴上就捉急了,不敢冲武直骂回去,却去骂他的几个徒弟:
“几个窝囊废,怎么也不汇报一声,你们在哪里逮到他的?”
“师父,我们和乡邻们一大帮子人分作了几批,出了天王堂外到处寻找,正没头绪,他却自个儿出现在坡上了……”
“不用问了。我自个回来的,你们出去找我的那些人,现在估计还有好些在街上乱转呢,也不知道长个眼……”武直打断了他们的对话道。
“什么意思?”潘道士怒问。
“什么意思?我说你眼瞎呢,也不睁大你的狗眼看一看,我怀中抱的是什么?”
“这,这猫儿怎么活了?”
“怎么,你很想要它死?”武直把手中的猫轻放在一张桌子上,那猫儿虽然精神仍然不佳,但是却仍然算是非常配合的摇了摇尾巴,拿一双大眼睛朝着众人看,回应着众人疑惑与期盼的目光。
“活了?”
“活了?真的活了?”
众人惊喜着叫起来。
“武大,你是怎么把它给医活的?”
“我不是医生,哪里有这种本事。蒋医生,你把事情讲给大家听。”武直冲大家摆摆手,指向身边的蒋竹山。
蒋竹山如实说道:“各位街坊乡邻,我是家住岗子下的蒋太医,常在北城街头上摆摊的正是。刚才,武大哥匆匆抱着这猫儿来我家寻我,经我诊治,断定这猫乃是误食了砒霜药而中毒,因此,立刻给它开了一个药食的方子,武大哥亲自喂它给吃了,现在,这猫儿已恢复了些许精神,应是无事了……”
“什么?中了砒霜毒?”
“这面里怎么会有砒霜毒?”
“蒋太医,你确定你的诊治没有错?”
“天杀的,天杀的,面里有毒,这可是天大的祸事啊……”
大家听了蒋竹山一席话,立刻满座皆惊,七嘴八舌,“是的,正是这样。你想想看,我若是没有个人证物证,我回去可该和他们怎么说,就算一人赔一两,我得失去多少两银子?那可就亏得大了,所以,我才寻你,治好了猫,再替我去做个证,这样,给你十两银子也不算多是不是?”
“原来武大哥打得是这等算盘。”
“正是正是。你与我同去,也费不得一时三刻,就能返家。却平白多赚得十两真金白银,你好我也好,不是吗?”
“那好。我就与你同去。只望武大哥不要食言。”
“放心罢。”长吁短叹。
那潘道士脸上红一阵白一阵,自己做贼心虚,却狗急跳墙道:“是呀,这面里怎么会有砒霜毒,肯定是有人下的呀,我先前还以为只是牛肉面里的食材相冲呢,现在看来,说不定这武大错把砒霜给当作发面的,揉进了面中呢……”
“胡说八道!若是把砒霜混进了面中,怎么院中几百号人就偏只有你们带来,你把事情讲给大家听。”武直冲大家摆摆手,指向身边的蒋竹山。
蒋竹山如实说道:“各位街坊乡邻,我是家住岗子下的蒋太医,常在北城街头上摆摊的正是。刚才,武大哥匆匆抱着这猫儿来我家寻我,经我诊治,断定这猫乃是误食了砒霜药而的这只猫有事?”
“也许那药没有完全混开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