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在我看来,蟑螂与臭虫都一样令人讨厌,我根本就不想去了解他们之间有什么分别,只想一下子全都弄死就可以了,至于你,我倒是觉得你这种人挺适合作家长!”方琼笑着点点头,很肯定的道。
“什么?啥?”
武直感觉,自己完全被方琼给调x戏了,是的,这不是调x戏是什么?
让人觉得怪不好意思的……
“因为家长给人的感觉就是要可靠,他不乱惹事,却也不怕事……”
不惹事,也不怕事,遇事可靠,对于“家长”二字,这句话的确总结的在理,不过——
“方琼,你说的家长是几个意思?”武直挤眉弄眼的。
“什么?你连家长都不知道?就是一家之主、一族之主的意思……”方琼乖巧的替武直解释,解释到一半的时候终于恍然大悟了:
“哦,原来你是想占我便宜,真不是个好东西!”
方琼气得一跺脚,转身走了。因为家长还有个引申义,用来指丈夫。
武直进堂中去寻金莲,却见金莲从房中抱出了那把此前被她束之高阁的琵琶,正轻轻的吹掉琴体上面染着的风尘……
“你这是要干什么?”武直好奇问。
“姓卜的不是要我唱歌么,我从明天起就开始唱!”
“他们那种人说的话,你没必要在意的,没事的,你还是照老样子,在旁边做监督员就很好,我没意见的……”
“你没有意见,我却有。我不要再当什么监督员了,我想过了,你说得对,鸡生蛋蛋生鸡,我之前还在想,像你这么一无所有的人,怎么样才能够做到鸡生蛋蛋生鸡,以为你不过是在饶舌而已,现在我觉得你做到了……”
“……”
“不过,你的速度还不够快,搞不好,翅膀还没有长硬,就要被张府的人扼杀在襁褓里。”
“你放心,我会想办法……”
“你想办法是你所做的努力,而我要做的事情则是我自己的努力。这不一样。就算我给你面子,你给我金子,但是,金丝笼里喂养的小鸟,能够有叫嚷平等自由之事的权利吗?”
“……”
武直懂了,金莲这是要做彻底的胭脂虎了,被圈养的金丝雀就算表面上被捧得再高贵,也不过是别人的玩物,没有一点自由。
两人出了堂屋,来到院中,金莲在高地上坐下,开始随意的演奏起基本的音符来,调试和找准着自己的感觉与节奏。
一听到琴声响,大家的目光便全都看过来,一个二个的,仿佛金莲手中摸着的那把琴,就是他们最为要命的宝贝一样,眼神直勾勾……
“来一个……”
“来一个……”
有人起哄。
武直想起一首歌,于是便招呼着金莲、方琼、李忠和顾大嫂四人道:“要不,我们几个人一起来演奏一首歌,唱给大家听,怎么样?”
“什么歌?”四人好奇问。
“心火烧。挺魔性的一首歌,来,我教你们唱……”武直道。
“心火烧?这是什么词牌名?听都没有听说过,一下子怎么可能学得会?”
“放心好了,一听就会。这样,我先教唱,你们三个听好了,学着唱,金莲呢,你听完了之后来负责演奏,都明白了吗?”
“明白。”方琼道。
“试试看吧……”李忠和顾大嫂没什么信心。唱歌?那不是他们的强项,兴之所至,随便喊几嗓子,那倒没问题。
“我不叫金莲,叫我肥桃,或者桃奴也行。”金莲也有问题,问题不在于曲谱与音调,而在于她的名字……
她这是要彻底的告别过去,迎接未来了!
“好的,娘子……”武直叫不出口。
武直开始面对着四人,像指挥家一般的,双手挥舞着,开口唱起了那首旋律朗朗上口的“心火烧”。
金莲、方琼、李忠和顾大嫂四人在听完这首歌之后,嘴巴都张得老大。
这歌,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却又说不出!
像词,又不像词,它的语句不工整,不对仗,不遵循什么规律,却又有韵脚,押着韵。
唱法x像曲,又不像曲,它的曲调不符合任何一个已知的词牌,根本就对不上号。
原来宋时的词都是用来唱的,而且宋词的创作有一个套路,这个套路就是,先有词牌,再有宋词。
词牌就是固定的音律,相当于现代的曲谱。后世我们所称作的宋词,则是由词人来对照着词牌来创作的歌词,一个词牌可以由无数词人来写出不同的歌词,因此,只要知道词牌名,乐人与优伶不管拿到什么词都能立马就唱出来,并广为传播。
宋朝有不少词人借此生存,能够对应着词牌名写出一首好词来,在宋时可是极为吃香和风光的一件事情,会广受女x优欢迎,比如诗词自成一体的、留下了无数趣闻与轶事的东坡学士,比如敢跟皇帝争女人、偷听徽宗与李师师边吃橙子边调x情的大才子周邦彦,等等……
如果宋时这种模式留传到现在,那么,我们将很有可能能够听到许多同曲不同词的优秀作品,那么,既可以拉动作曲者的积极性,又可以使得歌词的创作达到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状态,这样,音乐所传达的东西才能够达到更加的多元化,有更多的可能性……
其实,曾经中国八九十年代的香港与台湾乐坛,就有大量的金榜歌曲出自于日曲、韩曲的再创作,就是用的这一种模式,而且效果奇佳,留下了无数被奉为经典的作品……
比如千千阙歌,红日、suerstar,伤心太平洋、我恨我痴心等等,数不胜数,举不胜举……
这种作品的数量至少成百上千。虽然这种模式常被人诟病,说日韩的音乐人养活了当时港台的大半个乐坛,支撑了一个时代的音乐,但是,若从流传下来的东西来看,对于喜欢音乐的听众而言,依然算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情。
在武直看来,这种开放的模式有它的优点。对于作曲人而言,一曲多用,有不同的表达,又有多次的收入,对于作词人而言,也可以有了更多自主的选择,可以为自己所喜欢的词牌而进行针对性的创作,也同样是一件美事,可以让歌曲的传唱度更广,影响力更大。
……
“学会了没有?”武直唱过了两遍后问。
“会了,会了……”李忠三人回答道。金莲也找到了演奏的方式,原曲虽然是拉的小提琴,但对于懂乐理、有乐感的人而言,换什么乐器也一样能够进行相应的表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