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回,举人强娶孙连香,三尺白绫表贞洁
诗曰:
豺狼虎豹都不怕,就怕人间出恶人,
阴谋诡计坏主意,哪里还有好人心。
侯先生在直隶省保定府,带着儿子侯公子,参加会试,侯公子中了状元以后侯公子中了状元以后,回到了家乡侯家峪村,侯府上下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各位乡绅纷纷解囊,这一个活动收了几千两银子,原来清贫的读书人家,真叫做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成了远近闻名的富裕大户。但是在欢庆的宴会上,侯先生注意到了一个问题,同村王姓人家没有一个来的,就因为原来侯公子曾经和王家的望门寡孙连香的关系,被孙连香的两个小叔子打的鼻青脸肿,两家的关系就闹僵了,虽然侯先生和曹夫人曾经向王家赔礼道歉,也不再追究了,但是两家的关系并没有好转,仍然是老死不相往来。
一个村子里本来就没有多少人,老王的在侯家峪村也算是第二大姓了,总共得有十几家,这十几家人,没有一个在欢迎宴会上露面,说明他们还没有原谅侯家的人,在一个村子住着,低头不见抬头见,虽然是一个人在村东头,一个在村西头,但是也不免心里很难过,侯先生思来想去,在欢迎宴会结束的第2天,专门找到了王家的族长王老根,特意拿了许多丰厚的礼物,缓和两家的关系,王老根这个善良的农民,特别把孙连香的公公婆婆请到了家里,给两家说说着缓和关系,孙良香的公公婆婆,本来也是善良的人,经过这么一说和,心里那套卡也就算卖过去了,还连连的恭贺侯先生。侯先生的这块心病,总算是给了结了。
侯先生心里了结了这块心病,他的儿子侯魁侯举人,那天晚上也注意到了老王家的人,一个都没有露面,他可不像侯先生宽厚待人,把这笔账记在了心里,暗暗的发誓,一定要整垮老王家的人,而且必须把孙连香娶到家里来,不然他就没有面子,在这个村混了,也白白的中了这个举人,但是他表面上一点都没有露痕迹,看到自己的老父亲去和王家人缓和关系,他也没有参与,也没有阻拦,但是心里还是放不下那个年轻美貌的小寡妇。
事情过去了大半年,侯魁侯举人,还算是老实,每天仍然是跟老父亲,不是下会儿围棋,就是讨论四书五经,孔孟之道,有关儒学的一些问题,要么就是,自己把自己关在房子里,吟诗作画,练习书法,或者是在那里看书背书,还是有那么点样子的。
罗彩华把这些看在心里,自己心里那块冰也慢慢的融化了,两口子又搬到了一块儿,罗彩华白天伺候着喝茶,伺候着喝水,伺候着一日三餐,夫妻间也,如漆似胶,小日子越过越甜蜜。他们的儿子已经五六岁了,平常都是他爷爷,侯先生教孙子学习文化,这些天,作为新科举人,侯魁侯举人也经常把儿子叫到身边,帮着儿子念书,看着他写字,就给他吟诗作画,讲解一些古典的经典,和圣人的故事,侯魁的这些做法,在自己的媳妇儿罗彩华面前表现的特别的温顺,罗彩华也看在心里,喜在眉梢,真的以为,浪子回头金不换,也隔三差五的,陪着丈夫回娘家,看看自己的父母。自己的父母和哥哥嫂子,见到侯魁以后也是满脸堆笑,殷勤备至,为罗彩华挣足了脸面。
侯家人所有的人都认为,侯魁中了举人以后,就像完全变了一个人,现在做什么事儿都谨小慎微,可以说是对父母孝顺,对儿子慈爱,对自个的媳妇更是温柔体贴加关心,白天在人家面前,两个人琴瑟合鸣,夫唱妇随。到了晚上,侯魁仍然是甜言蜜语,施展自己床上的功夫,弄得罗彩华,芳心欲醉。
难道这个侯魁真的改了吗?俗话说狗改不了吃屎,他只不过是两门派当惯了,表演的功夫上乘,完全欺骗了他的父母和妻子儿女,他对王家人怀恨在心,对孙连香仍然是不死心,天天算你的,怎么才能把这个小寡妇娶进家门。事儿也凑巧,罗彩华又怀了孕,夫妻两个人,按照规矩又分了房,像侯魁这样一个花花公子,怎么可能自己独守空房呢?他专门找来人贩子,打听原来他的两个老相好张婆子和钱婆子的下落。功夫不负苦心人,真是什么样的人就专找什么样的人,他找来的这个人贩子,正是钱婆子的表哥,张婆子和钱婆子原来就是他经过他的手,到牛圈村当的下人,他对自个儿的表妹跟侯公子的关系也略知一二,所以双方一拍即合,侯公子花钱,把这两个人又买到了侯府,名义上是伺候罗彩华怀孕的身份,实际上成了他的地下情人。自从这两个婆子来到了侯家,表面上风平浪静,实际上没有一天消停过。罗彩华是一个怀孕的人,他怀孕有一个特点,就是要睡觉,不管是黑天和白天,每天都得多睡几个时辰的觉,而且睡起觉来特别的死,所以也少了很多的烦恼,把自己养的是又白又胖,越过越舒心。
这两个婆子从原来就在牛圈村,难道侯先生就不认识他们吗?还真不认识,原来那个社会是有讲究的,外边的人不可能去管人家内宅的事儿,侯公子和这两个婆娘的事儿,谁能够跟侯先生说呀?都要背着他,所以侯公子的风流韵事,侯先生也是一概不知,对于这两个婆子,他也不认识,侯魁就是钻了这样一个空子,才把这两个婆子买进府的。这两个婆子也是两面派,当着外人对侯家上下的人,都很当心,生怕别人看出手脚来,她们就像偷油的耗子,偷腥的猫,只有到了深更半夜,背着所有的人,才偷偷摸摸的到侯魁的屋子里,花天酒地颠龙倒凤,干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后悔并没有因此而改变他的初心,他对小寡妇孙连香的贼心,从来就没有减少过一分一毫,只要是一有空,他就琢磨着怎么才能够把这个小寡妇变成自己屋里的人。琢磨了半天,他可是打定主意了,他知道要想让孙寡妇成为他的情人,首先得制服王家,要让王家自顾不暇,求到他们爷俩,特别是不能让他老父亲插手,只要是他们到了自己的手里,他才能够跟他们提出条件,顺理成章的把这个寡妇弄到自己的家。注意一定,他就开始行动了。爸爸
侯魁虽然是个花花公子,但他更是一个聪明的人,做事情以前考虑的很周密,做的事情一步一步的都想好了,而且做起来都很严密,好多事情,他都经过深思熟虑以后才做的,所以他在牛圈村的风流韵事,除了最开始年少无知被王夫人发觉了以外,后来他做的坏事儿,一件件,一桩桩,都做得很顺利,很严密,可以说是滴水不漏,到现在也没有暴露。有了上次的教训,他知道对孙连香不能够使用强硬的手段,巧妙的把老王家整垮,让他自然而然的倾心于自己,一步一步的实行自己的计划。
说来事情也真够巧的,孙连香的一个小叔子,跟着人家在外边卖苦力,没想到这一家人今儿犯了事儿,王家这个孙连香的小叔子王老二,偷偷摸摸的跑回了家。世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关于王老二的风言风语,最终传到了侯公子的耳朵里,他一听心里这个乐呀,这回机会可就真来了,他的一颗报复之心膨胀起来,专门找了一个同村的实心眼儿的汉子,请他喝酒吃饭,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两个人闲聊起来,侯公子就给他讲了一个故事。
大辽的统治者是契丹人,对汉人采取了很多的防范措施,实行连坐制度,就是这些措施的一部分,侯魁就是利用了这一个事儿,钻了一个空子,达到了他应有的目的。,
侯魁说,“薛大哥,俗话说,有远亲不如近邻,更何况咱们俩人是门对门,但是有一条马路隔着,你们属于西边,我们属于东边,你们的保长,可是他们王家的人,你们老薛家是咱们村人最多的,所以我们这边的保长也是姓薛的人,现在的保障制度,可是要实行连做的,我是好心的劝你呢,有什么事儿可别发了,慈善之心,妇人之仁,到时候全家族都被连坐了,那可是有冤无处申。”
薛老大,“兄弟,你可是个举人,我们薛家人口再多,也需要你们父子帮衬,如果有什么事儿,你可提醒大哥点儿,大哥是一个明白的人,不会出卖你的。”
侯魁,“其实也没什么事儿,人家说,远亲不如近邻,近邻不如对门,你跟我对门住着,咱们兄弟必须好好的交流,谁家要有什么事儿都得帮衬帮衬,我叫你来就是为了喝酒,联络联络感情,可是什么事儿都没有。咱们别说这个了,我给你讲一件实事儿,你可知道我原来是在城里的,在城里有一户姓薛的人,家里可富裕了,可是他偏偏摊上了事儿,都不明白自个儿是怎么死的。”
薛老大,“有这么巧的事儿吗?兄弟,你跟我说说,到底是什么事儿?怎么能不明不白的就冤枉了呢?难道这个世道就没有说理的地方吗?”
侯魁,“这可让你给说着了,不是说有深渊没地儿申,而是他们这一家子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死了那才叫冤枉呢。事情啊是这样的,他们家有一门远亲,而这门远亲是一股土匪,朝廷把这个土匪给打掉了,经过当官的一审问,这个土匪就说了,他们在城里有一门亲戚,,他们从外边跑过来的时候,在这个亲戚家落过脚,从他们家里借了50两银子,他就是拿这个50两银子招兵买马,建立了这块土匪队伍,没想到朝廷这么快就把他们灭了。这当官的就问了,你们每次做完了,是不是都到你们家的亲戚去?这土匪说事啊,我们骗他们说我们也是做买卖的,平常就是跟他们走走亲戚,后来跟这个亲戚就不再走动了,是因为这个亲戚,知道他们是土匪了,所以跟他们就断绝了关系。这当官的就问,他们是什么时候知道你们是土匪的呀?这土匪说,大概有两年了吧,知道我们是土匪以后,并没有跟我们断绝来往走动了又有一年,才慢慢的断绝了关系。这当官的又问,那就是说这家人知道你们是土匪以后,并没有马上跟你们断绝关系,而是又走动了一年才跟你们疏远的,是不是啊?那土匪说对呀,也不是断绝关系,就是相互关系疏远了,没有走动而已。就是这几句话,这一家人就被官府给抓起来了,所有女的都变为了官奴给卖了,所有男的都在菜市口砍个头,但是他们到死都没想到是因为土匪这几句话出卖了他。不是因为他们是土匪的亲戚,而是因为他们知情不报,知道他们是土匪了,还有跟他们保持了一年的联系,按照连坐的制度,这一家人全部都上了面。”
薛老大,“好在咱们家里没有当土匪的亲戚,如果要有什么事儿?那我就第一时间赶紧报告关口见,不能让咱们家里的人都受害呀。好兄弟,你哥哥我算是长见识了,你放心吧,如果有什么事儿我会把自己保护好,更不能连累我们老家里的人。”
侯魁,“这一个村子两个保长都是你们薛家的人,这村子任何人有点问题,这两个保长都跑不了,你们薛家人也会吃官司的,所以平常就得多一个心眼儿,甭管什么事儿,不能害人害己,就是跟你没有关系,可是跟你们家族有关系呀,每家每户出了问题,保障都连座位,同时你们薛家也不会好受,我今天跟你这么说,完全是咱们自己家人,对门住着,有什么事儿咱不得保护好你们呢?最好是别出事儿,出了事儿你既大音人情又大赢钱,而且还不知道最后是不是也被人家给赔进去。”
这时候突然有一个人进来,和侯魁侯公子说,“举人老爷,大事儿可不好了,老王家的王老二在外边可犯事儿了,西边儿这片儿,要按照现在的连坐制度,可是一个都跑不了啊。”
侯魁,“咱们虽然在东边被骗,但是两个保长都姓薛呀,薛大哥,你们家也得受连坐,这可怎么好啊?咱们哥俩喝的正在兴头上呢,你把这个情况赶紧跟你们的保长说一说,都是薛家人,这时候帮一把比什么都珍贵啊。”
薛老大一听,这个说的有道理,不愧是举人老爷,我得赶紧去找保长去,那保长跟我是没出五福的兄弟呀,我不能眼看着他被人家连做,而且还得搭上我,这可不行,我们老薛家在这个村子里几十口人,不能吃这个哑巴亏呀。他现在可是一点酒都不想喝了,慌慌张张的跟侯魁告了辞,飞快的去找自己的同门兄弟,告密去了。
侯魁心里这个乐呀,这出戏演的滴水不漏,将来老王家就是有救了,他们也恨不上自己,更何况这件事儿就他们的,只有我们父子俩,不能让老爹出手,还得瞒住了他,所以他写了一个拜帖,慌慌张张的到县城去了,直接进了县衙门,找几个相好的,特别是三班衙役,以答谢他们的名义以答谢他们的名义,请他们吃饭。
这些衙役,一听说侯举人亲自感谢他们来了,都争先恐后的过来跟侯举人吃饭,饭吃到半截儿,县大老爷抓人的船票就来了。侯主任一听说是到侯家峪村去抓人,赶紧的把他们拦住了,你们抓完了人,先别送到县里去,我有一个相好的,,就是王家的人,这个人命很苦,老实巴交的,是一个望门寡,原本已经跟王家没有关系了,人家寡妇失业的,你们可得行行好,我出来做个保人,把它留下来,等把情况弄清楚,你大老爷发作的时候,如果非要抓这个人,你就让他找我,你们哥几个给我这个面子吗?大家连连称是。
这些差人,吃完了饭,就到侯家峪村抓了人,只抓了王老二,并没有动别的人。只是把几个院子的王家的人,给看起来了。
王家的父母,孙连香的公公婆婆这回可极大了,那是自个儿的儿子呀,本来没有他什么事儿,他只不过是人类的短工,主,人家出事儿了,跟他有什么关系啊?但是现在县衙们已经抓了人,如果真有什么事儿,整个王家可就惨了你说什么。没有别的办法,村子里能跟衙门说声话的,那只有侯举人了。这两个老人,颤颤巍巍的来到了侯府,侯魁接待了他们,听完他们说完了这件事儿,侯魁有点为难。
侯魁,“两位老人家,你们老王家这回事儿可大了,按照连坐的制度,你们11个家庭,都会受到连坐,听说是保长向县衙门报告了,所以老薛姐不会受连坐。但是我只是个举人,我可以担保你们老王家没事儿,你们家其他的人我可以做保,别让他们再抓了,但是你们家老二要想活命,我可是一点把握都没有。”
王家老汉,“现在只有你们可以和官方说声话,无论如何也得救救你二兄弟的命啊,我们家老大没了,如果老二出了事儿,可让我怎么活呀?。”
侯魁,“咱们两家都是好乡亲,该帮的忙,我一定会帮的,您回去再想想办法,看咱们怎么救二兄弟,您放心,我是一定会竭尽全力的。”
王家两位老人,唉声叹气的回到家里,虽然侯魁给了他们一线希望,但是他们手里拿不出什么东西和钱,去打点线衙门里的人,只能依靠侯魁了。这时候组长王老根来了,问明了情况,眉头反而舒展了。
王家老汉,“大哥,你说这可怎么办呢?咱们是又没有钱,又没有人,要想救老二的命,全靠人家猴举人了。”
王老根,“兄弟呀,咱们家老二有救了,用一个人来换一个人。你大儿媳妇孙连香,是侯魁看上的人,如果我们把他送过去,你还觉得老二没有救吗?他肯定会为咱们卖力气,关键是孙连香愿不愿意了。”
话说到这儿,孙连香推门进来了,“公公婆婆,什么话也甭说了,您就去跟侯魁说,只要是我二兄弟回来,我去给他当牛做马都愿意,就是一样,这些事儿必须得等我二兄弟回来再说,用我的命去换我二兄弟的命,这件事儿值了。”说完了这话,孙连香扭头就走了。
王老根自己亲自到侯魁他们家里,把这件事儿跟侯魁说了。
侯魁一听,心里乐开了花,送走了王老根,自己亲自到县里,把王老二接了回来,当然是没少花银子。
王老二回到了家,王家老夫妇就计划着把孙连香给侯魁送过去。
孙连香也明白,自己的小叔子安全的回来了,已经没有别的路可走,自己只能到侯魁家里了,他仔细的给自己打扮打扮,那还真是漂亮可人,跟着自己的公公婆婆,来到了侯魁家里,侯魁是满心欢喜的接待了他们,送走了这对老夫妇,后悔就要和孙连香,行鱼水之欢。孙连香言辞的拒绝了他。孙连香说,“现在我已经是你的人,不再早,一天晚一天,你等我梳洗梳洗,打扮打扮,明天咱们正式的拜堂成亲,成了亲以后那还不是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吗?”
侯魁一想也是这样,就出去赶紧准备了。
第2天一早,侯魁就来到了孙连香的屋里,门没有插,他满身欢喜的进了屋,抬眼一看,真是让他大吃一惊,只见孙德香,在房坨上上吊了。
正是:
望门寡妇孙连香,孝顺公婆贞洁心,
三尺白绫变幽魂,一个悲哀可怜人。
侯魁用尽了心思,最终的结果,是人财两空,他是恼羞成怒,要找王家人算账。这个事儿让他爹知道了,不知道侯公子怎么收藏,请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