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帖子直接送出去了?”
李氏猛地从椅子上站起了身。n∈八n∈一n∈中n∈文,
“是,少夫人身边的红笺丫头说那些帖子是按照老夫人定好的名单写的,不用再看了。”
刘妈妈怯怯的在一旁小声应答。
李氏伸手哗啦一声又摔碎了一只茶盏:“老夫人定好的名单?我给她定好了名单她还要再去找老夫人要一份名单?这老的小的一个个的简直是谁都没把我放在眼里!”
她怒极之下说话十分难听,刘妈妈有心提醒她注意一些,小心别传到老夫人耳朵里去,却又怕引火烧身,波及到自己,只好转而劝道:“说不定老夫人定下的名单和您定的没什么出入呢,您也别太着急了,到时候……”
两道带刺的目光狠狠地盯在了她身上,刘妈妈吓得赶忙闭了嘴,心知自己定是说了不该说的话,触了李氏的逆鳞。
李氏哪里不知道老夫人最是看重嫡庶尊卑这些身份地位的,她定下的名单势必没有自己特地新添上去的那些人。
这下好了,原本还想在荷花宴上拉拢一些跟自己身份差不多的人,免得被那些眼高于顶的夫人太太们孤立。
现在计划落空,她到时候就要在荷花宴上成为“一枝独秀”了……
更可气的是她已经提前跟其中两户人家的夫人太太打过招呼了!现在却没有给人送去帖子,这叫什么事儿!
可是生气又有什么办法?老夫人定下的事是万万更改不了了,她只能希望于将宴会办的有声有色,让那些前来的夫人太太们多少能高看她一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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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初五,天光未亮,定南侯府的下人们就早早的忙碌了起来,有些甚至是彻夜未眠。
不为别的,只因今日是正式举办荷花宴的日子。
习惯辰时起床的梦宝也没睡到时候就被早早的叫了起来,迷迷糊糊的洗漱穿衣,只为能及时迎接第一批到府的客人。
她打着哈欠任由红笺和喜儿服侍着穿上了上次在云霓坊制的一身豆绿色裙裳,外罩墨绿连云纹对襟褙子,足下露着丁点儿松花色鞋面。∮八∮一∮中∮文,
头上挽了牡丹髻,再加上红笺给她选的一套翡翠头饰。
一身打扮端庄秀丽又不失清雅,更显得肤色白皙细腻,眉不画而翠,唇不点而红。
房中几人看着她的一身装扮,都不由在心中赞叹了一声。
喜儿虽然觉得这样也很美,但还是有些可惜的叹道:“其实那身石榴红的裙裳最衬少夫人的肤色了,偏您不愿意穿,真是可惜了。”
梦宝笑了笑:“这样就很好,不必穿的那么明艳。”
她并不想在诸多夫人小姐中显得太过出挑,这样的打扮最为合适,既符合举办宴会的主人家的身份,又不至于太过低调丢了定南侯府的脸面。
喜儿也知道少夫人向来是个有主意的,并不会为自己的一两句话就改变心意,所以也只当是顺嘴感慨一下,并未再说什么。
同样是这天清晨,定南侯府另一边的梧桐苑中,沈玉蓉正费力的将那身缕金百蝶穿花云缎裙往身上套。
“这裙子怎么又小了!”
她一边穿着衣裳一边皱眉道。
“小姐最近正长个子,这裙子穿着自然就小了。”
一旁的丫鬟赶忙说道。
其实他们都知道,真正的原因是因为六小姐最近的饮食太没节制了。
大夫人为了将六小姐培养成其他府中那般的大家闺秀,在她成了嫡女之后就对她的饮食严加控制起来,让她能够身材匀称,不多一分也不少一分。
这样虽不至于短了她的吃喝,但一日三餐却是定时定量,菜式也是提前安排好的,轻易不会更改。
六小姐爱吃肉,因此还很是苦恼了一段时间。
正巧一个多月以前八小姐那边因为入了夏胃口不好,让厨房将她份例里的肉菜全都撤了,到现在也没恢复,这就便宜了六小姐,再也不用去缠着大夫人给她加菜了,只让厨房照例把八小姐那份做出来,加在她自己那份里一起送来就可以了。
不过这么一来,六小姐的身材可是越丰润了,以往勉强能穿上的衣裳现在几乎穿不进去了。中文()
“不然还是换一件吧,奴婢瞧着那身姜黄色的……”
啪,沈玉蓉转身一个耳光抽在了那丫鬟的脸上。
“我穿什么衣裳用得着你来管?多嘴!拉出去!打!”
两个仆妇闻言就将那丫头拖了出去,丫头哭喊着求饶,却被堵住了嘴,呜呜的挣扎着被带走了。
房中另外两个丫头颤颤的抖,心知那丫头怕是回不来了。
六小姐罚人分为两种,她若说了打多少下那就是打完了就完了,但她若只说一个打,那就是打到死为止。
偏六小姐的心思阴晴不定,谁也不知道自己会在什么时候因为哪句话而惹怒了她,所以伺候的都小心翼翼,整日里如同踩在刀尖儿上一般。
沈玉蓉招呼了一个丫鬟来帮她穿衣,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那身衣裙穿上了,却是连大气儿也不敢出,生怕一不小心将裙子崩坏了。
她穿好衣裳,忽然想到了什么,转头对一旁的小丫头说道:“你去静馨苑看看少夫人今日穿什么衣裳。”
小丫头颤巍巍的应诺,还未抬脚就听另一个丫头道:“奴婢听说少夫人早定好了今日的衣裳饰,那衣裳虽也是云霓坊制的,却是深深浅浅的绿,看上去虽然素雅端庄,却不及您身上这套耀目,装扮出来必然是没有您好看的。”
那丫头说完暗暗欣喜,觉得自己总算是说到了六小姐想知道的事情,应该是立了功。
沈玉蓉听闻后却面色一僵:“你说是云霓坊制的?”
“……是……是啊……”
“云霓坊给她制的衣裳我之前全部看过,何时有了这么一身!”
“这……好像是……好像是在那之后又重新制的……”
沈玉蓉的表情即刻扭曲起来,若非怕扯坏了身上的衣裙的话定然要把眼前的桌子掀了!
她这大嫂当真是受宠啊!之前刚一口气制了八身云霓坊的衣裳,转眼又为了荷花宴重新制了新的!
她拳头握的死紧,牙齿咬的嘎吱作响,冷冷的瞥了一眼刚刚说话的那小丫头,忽而又盈盈的笑了。
“你既然知道的这么清楚,那就帮我去看看吧。帮我看看怎么才能让少夫人穿不上那身衣裳。”
小丫头闻言猛地抬头,正对上沈玉蓉扭曲的笑脸。
“六小姐,奴婢……奴婢……”
“怎么?你不是想立功吗?现在又不愿意了?那我让婆子把你拖出去好不好?”
她笑盈盈的问,就像随口在说今日要喝什么茶。
丫头立刻吓白了脸,让婆子将她拖出去?那不就是要她死?
“不不不,奴婢去,奴婢这就去!”
丫头踉跄着起身向外跑去,出门时还跌了一跤,却什么也顾不得,流着泪爬了起来,向静馨苑的方向奔去。
沈玉蓉在她身后掩嘴轻笑,头上坠着的红宝石步摇轻轻晃动,在日光映照下出闪闪的光。
梦宝穿好衣裳,仔细整理了鬓,又对镜照了照,这才满意的向老夫人的院子走去,准备给老夫人请安。
谁想半路却遇见一个冒冒失失的小丫头,丫头见到她仓皇施礼,却不小心踉跄着摔倒,正跌在她身前。
那丫头摔倒时一只手下意识的抓住了梦宝的裙摆,手上也不知刚刚碰过什么东西,一片漆黑,豆青的衣料上顿时被染了几个黑黑的指印。
“呀,少夫人的裙子!”红笺低呼一声。
喜儿一看顿时也急了眼,一把将那小丫头推开:“你是哪里的丫头?大清早的没睡醒吗?冲撞了主子该当何罪!”
那丫头急得泪水啪嗒啪嗒的掉下来,却支支吾吾的说不清自己从哪儿来又要往哪儿去,只是不断地磕头认罪。
梦宝正皱眉看着自己的裙摆,就听身前传来咚咚咚的磕头声。
丫头额头磕的一片红肿,显然极为用力。
她赶忙让她停了下来。
“没事,不过是件衣裳罢了,我回去换一身就是了。你这是要去什么地方吧?赶紧去吧,别耽误了正事,今日荷花宴还有的忙呢。”
小丫头如逢大赦,流着泪又磕了几个头,这才感激涕零的起身匆匆走了。
喜儿皱眉道:“少夫人,您也未免太好说话了些,总这样的话下人会以为您好欺负,以后奴大欺主的!”
梦宝笑了笑:“我平日里对你和鹊儿怎么样?”
喜儿赶忙点了点头:“很好啊,少夫人是奴婢见过的最好的主子。”
“那我也没见你和鹊儿因此就恃宠生娇,不把我放在眼里啊。”
喜儿脸色一窘:“那本是应该的嘛,可并不是所有下人都像奴婢和鹊儿一样啊,万一碰上那些个不懂规矩的,反倒欺凌您怎么办?”
她有意想说像宝珠那样的,但终究是没有说出口。
梦宝却笑着打趣:“说了半天原来是想夸你自己懂事啊,那直说不就好了,费这么多口舌!”
喜儿脸色更加窘迫了,直说“少夫人您欺负人”。
几人说笑着回了静馨苑,赵妈妈见他们这么快就回来了,皱眉迎了上去:“出什么事了?怎么回来了?”
喜儿把刚刚的事情说了,赵妈妈眉头皱的更厉害了,让喜儿陪梦宝去换衣裳,自己则低声叮嘱了红笺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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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裙子
简介:大齐永康年间,四海清平。
萧瑜却在五毒横行的南疆不得安宁。
身世之谜,宝藏之谜?!
其实通晓毒术的她只想种种田,然后捡个农夫过日子而已啊!
喂,那个帅哥,你是农夫吗?不如来帮我种种田?
还有,这怀疑与宝藏有关的天书当真无人能解?怎么那字有点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