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欣这句话一出,整个闹哄哄的大厅突然安静了两秒钟。
不少人顺着她的视线,看了看另外一桌的吉米教练。
这其中也包括刚刚那位外国女孩。
她看了一眼自己的教练,脸上的表情忽然变得有些惊疑。
“教练,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那位一直闷声不坑的教练,见众多目光都投射在自己身上,也只得扫了一眼自己这位队员,语调有些冷淡的道:“坐下,吃饭。”
他早就认出了尤欣,到现在脸色都没怎么好看过,哪曾想自己这个队员不经刺激,还主动凑上去。
他想要降低存在感的想法还是破灭了。
在去年之前,他所带的奥数训练队,一直站在顶端的奥数竞赛当中,没有任何国家能够匹敌。
可去年,他们竟然连一枚银牌都没得到,反而是一直以往不起眼的国家,一次性取走了好几枚金牌。
也就是去年那一次,z国打了个漂亮的翻身仗,迅速传遍全球,就像是在他们国家的脸上狠狠想了几个耳光。
也是去年,他也接受了来自上级的警告。
在那之后他一直精心筹划着今年的比赛,想要在今年的竞赛当中,找回去年丢掉的面子。
可是……
他又看到了尤欣。
她这又是要参加奥数竞赛?
一想到尤欣在去年奥数当中的表现,他心里就有些发愁。
他也不想透露出尤欣在去年竞赛当中的成绩,避免给这几个队员造成压力。
“教练,是他们先嘲讽的我们,凭什么还要我们退让?他们就是一群上不得台面的病夫,还妄想现在世界领奖台上!”
那外国女孩看到教练退让的举动,心里更是怒火滔滔。
他们国家有那个资本,有那个能力嚣张,现在让一个一直瞧不起的国家的人踩在头上,这口气怎么能吞的下去?
也就是这一点,她觉得这个一直以来敬重的教练,有些懦弱。
“你闭嘴!”
吉米教练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尤欣的方向。
在看到尤欣坐了回去,不急不缓地端着杯子在喝着水,像是没注意到这边时,竟然莫名的松了一口气。
这个z国女孩可不简单。
还是少惹她为妙。
至于今年的奥数……只要他们能够稳得住,得到金牌的可能性还是不小。
“教练,没想到你竟然这么软弱,简直让人失望。”
外国女孩儿丢下刀叉,起身就往楼上走,根本没有那个心情继续留在这里。
经过这么一出,整个大厅的气氛也变得有些诡异。
这里面有许多各个国家的教练,都是以前的老教练,大家都相互认识,对于吉米的嚣张做派,他们也不是不清楚。
也正是因为清楚,所以才觉得他今天的态度有些反常。
相反的,尤欣他们这两桌的氛围倒是比之前和谐了许多。
柳珍悄悄的看了两眼尤欣,刨了两口饭后,又偷瞄了两眼。
她想说点什么,又好像无言开口。
也就造成了现在这么有些纠结的一个表情。
古灵倒是直白的许多,她脸上扬着畅快的笑容,说到:“尤欣,你太棒了,我还以为我们今天又被他们嘲笑了,没想到反而把他们自己给气着了。”
“这也不算什么,只有我们自己强大了,别人说的话才无关紧要。”
尤欣向来对别人的议论不放在心上,若不是关于国家的名誉,她也不会随随便便开口。
“你说的有道理,这次比赛我们一定会加油,就算豁了老命也不能拿不到奖牌。”
“你才多大?还老命。”尤欣忍俊不禁的笑了笑。
现在这些年轻的孩子,朝气蓬勃,又有上进心,看着实在是欣慰。
他们这其乐融融的画面,看的柳珍心里也有一些触动。
她想,虽然尤欣是走后门进到化学训练队的,但这人还不算差,刚刚还帮她解了围。
以前,她是不是太针对尤欣了?
不过道歉这种话,她还真是有些开不了口,到最后都只保持了沉默。
饭快吃到了尾声,大厅里其他国家的队员和教练吃起了水果,热情的交谈的起来,声音虽然都不大,但各种声音交错,有些嘈杂。
尤欣他们正打算上楼时,忽然看到有两个外国男孩朝他们走了过来。
这两人,正是尤欣下午在酒店附近看到的那两个青年。
一个金发碧眼,另外一个身材略有一些发胖。
他们俩人盯着尤欣看了看,那身材发胖的青年盯着他问道:“你也是来参加奥林竞赛的?”
那句长得丑,想得倒挺美这句话一直盘绕在他们脑海里。
他们回到酒店房间里,还对着镜子照了又照。
丑吗?
明明英俊帅气的小伙,被一个姑娘说长得丑?
好在今晚吃饭又看到了她。
尤欣看他们两眼,神色泰然自若。
“不行?”
她对这两人还真是没什么好感。
什么病夫,什么鼠目寸光,什么投奔,还真是说大话不怕闪了舌头。
“我们就想问问你,你下午为什么说我们长得丑,还说我们想的美?”
说话的依旧是这个胖青年。
他是胖了一点,但这体格在他们国家来说属于中等体型,算是十分健康,所以思前想后,他怎么都没想明白,那女孩怎么能说他们丑?
“我可能说错了。”尤欣来了这么一句。
这两个青年嘴角立即一勾,扬起了灿烂的笑容。
然而他们还没开口,就听她继续道:“你们不仅丑,心还黑。”
“……”
心黑?是什么意思?
这两个人相视一眼,他们不太懂心黑是什么意思,但从这女孩的表情来看,想必也不是什么好词汇。
看尤欣毫不掩饰的讽刺他们,他们这两桌的人都没搞明白是什么情况。
古灵小心的拉了拉尤欣的袖子,小声问道:“他们是谁?你和他们有仇?”
在她刚问出来这话后,旁边的金发碧眼的青年耸了耸肩,有些不明所以的问道。
“请问,我们是什么时候得罪过你吗?”
听到这种话,尤欣并不打算回答。
下午他们那些讨论,已然冒犯了国家尊严,以及她的教官,还想让她有好脸色?
她垂着眼睑低声嗤笑,正欲离开时,猛然听到一道熟悉的醇厚声音传来。
“欣欣,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