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起身,这并不意味着我要打自己的母亲,我只是太过生气了而已,但我自己又不是母亲,我没有体会过母亲她自己曾经对奶奶仇恨的那种痛苦,我不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但根据我所知道与我亲眼所见到的,只是珍珍那是在新疆出生的,我不知道情况,但甜甜就是在这座父亲欠了一屁股债,盖的大房后面的老房子里出生的,当时父亲刚刚坐监狱不久,母亲从新疆回来生孩子,反正从始至终,爷爷和奶奶都没有进母亲的房间里,去看过母亲任何一眼,到最后奶奶却说着她很是喜欢甜甜,我知道奶奶这是说了一句狗屁不通的话语。
但是甜甜她没有这份记忆,是的,她那时候还没有出生呢,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竟然会记住这种事情,可能是当时我年龄虽然太小,或许说我的记忆系统根本不具备完全性质的成熟记忆,但这种事情有些离谱,所以刻在了我的脑海深处了吧?
所以我慢慢用手抚摸着此刻甜甜拉住我衣角的手,我生怕自己用力弄疼她,我可以非常清晰的看到,甜甜的手因为冻伤肿胀的像猪蹄子一般,甚至比猪蹄子还要离谱,因为手背上到处是溃烂的地方,有血还在往出渗,我承认此刻的灯光依旧昏暗至极,但我也承认此刻看到甜甜这手,还有她脸上那害怕的表情,我真的承认,我心脏再一次痛到快窒息了。
至此我又坐了下来,发呆的凝望着依旧在床角瑟瑟发抖的母亲,不远处呆住的珍珍也被吓得面色惨白,我一直认为珍珍是不怕我的,因为以前我每次惹她,她都会放狠话,然后去父亲那里告状,接着父亲就会狠很的对我进行一顿非常严厉的说教。
但是现在的珍珍和以前完全不同了,现在的她被吓得一言不发,只是面色惨白并透露着令我心碎的绝望气息,珍珍再也没有之前那么嚣张了,说着她会告诉父亲,我欺负她,甚至我被父亲绑在桐树上,她还会开心的向我吐瓜子壳,甚至在我完全没能力还手的情况下,飞快的踹我两脚,以此来取笑我,但我要说自己饿了,珍珍又会和甜甜一起去厨房给我拿吃的东西,然后喂着被父亲绑在桐树上的我。
但是,但是、但是现在的此时此刻,一切的一切都变了,变得让我如此陌生,让我也感到莫名的恐惧,因为现在的现在,不管是甜甜还是珍珍,或者还是依旧在床角瑟瑟发抖的母亲,她们三个身上透露出的情绪,除了绝望以外,根本就没有其他任何的情绪了,真的真的,真的就只有绝望这一种情绪,简单亦是好理解到,让我自己也感到如此的恐惧与不安。
故此我再一次轻轻抚摸着甜甜的手,然后就是绝望至极的慢慢坐了下来,因为我也感到害怕了,这种莫名其妙的害怕比起父亲在殴打我之时,对我放出狠话的那一瞬间里,给我的恐惧还要强烈千百万倍,我觉得懦弱的自己,根本没有任何能力来体会这种可怕的恐惧感,我会崩溃的,我能意识到的。
所以我即是又麻木至极的点燃了一支香烟,手稍微有些颤抖着,就此坐在破旧不堪的沙发上抽着,别说,这个沙发虽然看上去到处掉皮,看上去的确破旧不堪,但是这坐着还挺舒服的,只是甜甜拉着我衣角的手,到现在她自己也坐了下来,但依旧是未松开,我知道甜甜到现在为止还在害怕,毕竟她现在吓到惨白亦一言不发的神色,其实早已说明了一切。
我此刻麻木的抽着香烟,告诉自己,看吧!我就知道这种事情根本解释不清楚的,不管是分地的事,还是接奶奶回家住的事情,根本根本就是无法处理的,因为里面的事情太他妈的复杂了,而一群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些什么事情的亲戚们,总以为他们像是窥视到了某种天机一般,总以为他们聪明到像是鬼谷子老先生一样,对我进行了长达十几年的唆使与说教,尤其是姑姑,大姑妈和二伯父,我现在是还没有见到他们呢,但是我知道见到他们之后,他们会对我说些什么,他们这辈子对我说的话,对我使用的套路,我用脚指头这种没有脑细胞的地方,都能猜到的,可见他们是有多么的自以为是,总以为我是傻子,是大白痴!
去他妈的!想到这些事情我就来气,甚至产生杀意,因为我知道奶奶所做的决定,根本不是出自奶奶她自己本身的自主意识,就是这些亲戚们在边上劝说导致的,天知道他们到底他妈的想做些什么。
其实按照我的思维模式,奶奶她自己拿走爷爷和她的地,给自己养个老就行了,还把我的地拿走,这就不对了,母亲虽然之前说着同意,但肯定心里不舒服了,妈的!这里的破房子还是一屁股债,还有两位妹妹要上学呢,要花钱呢,这两位妹妹现在还没有嫁人呢,她们就是我们郭家人,不该养吗?所以一位奶奶一个人,而且还是位老人,就拿三个人的地,而母亲和两位只能花钱不能进钱的妹妹,加上我,才能拿父亲和母亲两个人的地,这分得是他妈的地,什么理论,全他妈的是感情牌。
但是我又知道,如果母亲她能接受奶奶现在搬回家,那么我就去大队将所有人的地全分给我自己了,郭燕她一毛钱都别想拿走,敢他妈的这样算计我们郭家,是吃了豹子胆了?我可以向西北关村所有人明说,我来养我奶奶,那是我的奶奶,我养就是天经地义,这话一出来,郭燕也就是我姑姑,她就没有理由算计我郭家了,而且我可以保证我姑她不敢在我面前乱来,我跟我父亲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我可是恶魔,恶名远扬,而且在这种对于自私的事情上,我可以直接到达丧心病狂的地步的。
只是这个计划完全不能实现,母亲都以死相逼了,我知道这种事情,我和母亲根本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因为我知道我完全只是考虑了自身的利益问题,完全没有考虑到仇人一起生存在一个屋檐下的情况。
所以我保持着沉默,麻木的抽着自己手中的香烟,我告诉自己,这他妈的都是些什么破事啊,我必然要得罪其中一方,如果必然是要如此的,那就得罪母亲吧,因为我可不想以后跟母亲算账,我是母亲生的,我知道的。
所以我要将爷爷奶奶和我的地一起给奶奶,让奶奶去给姑姑吧,什么玩意啊,从此我再也不欠奶奶和姑姑,还有他们那帮亲戚们任何了,他们以后再跟我胡说,我就没有必要保持沉默,再敢惹我,我就可以用拳头说话了,因为这样的做法就可以让我自己心里好受些,就可以让我自己心中的理论直接畅通无阻,让我觉得他们这帮亲戚和奶奶对我胡说,是他妈的不应该的!
至此我冷笑着,但是甜甜,珍珍和母亲依旧脸色发白,或许她们认为我还是想打母亲吧?但是我懒得向她们三个解释任何,在我看来,母亲她那份自私的想活命,想给甜甜和珍珍一条活路走的自私,现在在我看来,简直就是个白痴!一点逻辑性都没有,明明有最好的理由将所有人的地全部合并成一趣÷阁钱的,现在非要为了我一个人的那地在这里争抢,难道是母亲她自己也不愿意欠奶奶任何吗?难道我这种做事希望问心无愧的逻辑,是遗传下来的吗?
但现在我没有向母亲诉说任何,我知道他妈的,任何话都是说不通的,母亲这个人思维逻辑太过恶心了,所以我即是再一次抚摸着甜甜的手,绝口不再提分地的事情,而是用着非常平静的语气说着:“妈,把户口本给我。”
母亲听到了我的这句话,这是压抑都不知道多长时间之后了,我才开口的,但母亲听了这句话以后,一下子不怎么发抖了,或许是我平静说话的语气渲染了母亲方才还在害怕的情绪吧?就是甜甜和珍珍现在都松了一口气一样。
母亲坐直了身子:“你要户口本做什么?”
“我想改个名字,而且我身份证丢了,也要重新办理的。”
母亲听后突然笑了:“你想改个啥名字?你这名字本身就是你永红姨给你起的,那天晚上电视都停台了,就一个台有电视,放的动物世界,上头刚放到豹子上,你这名字就是走到天下,都没几个重名的。”
“郭天豹,我想改这个名字。”
母亲听后笑笑,母亲真的是在笑,和方才瑟瑟发抖的她完全不同,一下子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一样,满脸开心的笑容,真的就是这样的,母亲开口:“郭天宝,还是天上的宝贝啊,妈我觉得这个名字还是好听得很,你想改就改吧,我给你拿户口本。”
我听后麻木的一笑:“是郭天豹,我永红姨给的豹子的豹不动,给中间加个天下的天字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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