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一记长枪刺穿了一冀州卒的胸膛,鲜血顺着枪头溢出,冀州卒不甘倒地,而其身侧已躺十数人,或枭首,或残臂,或肩穿,泥地覆了一层血霜冰,很快又被疾驰的马蹄震碎。
越过尸体眺望城池两侧,仍有源源不断的凉州大马冲入战场,而冀州卒逐渐被分割,沦为刀下亡魂。
“嗖!”
一发箭矢从战团外围准确命中一冀州卒的头颅,胡族骑射绕团而走,一次次寻找挽弓的时机。
“刃!”
战团最中心处,颜良仍在奋力厮杀,大刀所至,不死即伤,的确当得袁绍麾下首将。
“颜良,拿命来!”
“锵!”
一记长枪锉过颜良的肩甲,凉骑四校尉合战颜良。
颜伯骜催马上前,一刀劈向张济面门,张济横枪格挡。
“死!”
颜良身躯微微前倾,将所有力道压在了刀杆之上,张济的双臂不断内弯,樊稠见状撩刀上扬,直攻颜良左腋,欲取其左臂。
颜良目色一惊,竖刀转斜刃沿张济枪杆向左横摆。
“噗!”
樊稠未及躲闪,直接被削去了半个头颅,而张济也吃痛落枪,左手三指掉落马背。
樊稠一死,李、郭二人大怒,疾风骤雨般攻击颜良。
凉骑四校尉相处多年,感情深厚,即便李、郭反叛,樊、张也竭力向张合求情,刀兵无眼,沙场无情,唯同袍可依,唯后背可信,一载如是,何况二十余载,此间灼热,尤胜亲眷。
“当当当!”
颜良连续格挡二将攻势,皆作轻松应对,随即看准时机再起一刀,直取李傕面门,刀势之快,犹如白龙昂头。
“稚然,趴下!”
一骑从左侧冲来,单手架枪刺向颜良胸膛,正是胡射校尉张济。
张济此番突然袭击让颜良应对不及,只得侧身避开要害,张济长枪擦过颜良左臂,留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贼厮!找死!”
颜良吃痛大骂,双目迅速充血,抬手一刀直接将张济劈成了两半,连同马儿也砸翻在地,可叹此力道雄浑。
昔日同泽双双毙命,李傕、郭汜更显愤怒,欲要再战颜良。
“李傕、郭汜速速退下。”
值此刻,田国让杀入内战团,从旁相随李正方、吕伯旌、魏文长三将。
“将军,我等仍可一战!”李傕、郭汜不愿退,又与颜良交兵。
田豫见状只得加入战团,李严三人相随,形成六将围虎之局。
“尔等鼠辈,尽管来呀!”颜伯骜放声大骂,丝毫不惧。
“敌将休狂,看枪!”
田豫策马提枪直奔颜良,颜良扬刀而起与长枪相接。
“哼!总算来了个人物,吃某家一刀!”
颜良目色兴奋,横刀转竖劈,双手衔接流畅之极。
“当!”
田豫横枪格挡,双臂虬筋暴起,顶住了源源不断的压力。
与此同时,李严、吕常二将从田豫两翼而出,双枪同时击向颜良胸腹。
颜良勒紧缰绳,马儿顺势抬蹄,向左侧斜摆,颜良再出同样的招式想要划过田豫的枪杆,去取吕常的性命。
李严见颜良重心在左,而自己的枪击又被颜良躲过,即绕枪过身,以枪化棍,重重的击打在颜良右侧肋骨处。
“卡!”
只听一声骨裂,颜良重心不稳,被李严打落马下。
“尔等群攻,胜之不武,皆为小人、贼球。”
颜良向后躲闪了几个突刺,拖着大刀逃向冀州卒列,边跑边骂。
“嗖!”
一发箭矢从外围射入战团,正中颜良右侧小腿,颜良瞬间踉跄前窜,趴在了尸堆上。
胡骑见状,另行补射,颜良搬尸格挡,同时向冀州卒求援。
胡骑连射几箭未果,欲要更换位置再攻,谁知一冀州卒从侧杀出,一枪结果了胡骑性命。
“快!全军向后冲杀,逃离此处。”
颜良抽出腰间佩剑,一击斩断了小腿箭矢,一瘸一拐翻身上马,此刻他方才明白陈人屠并非浪得虚名,长安诸营也非吹嘘劲旅。
当然颜伯骜也不会期待高子奂前来相救,因为这是袁绍给冀州卒养成的习惯,主将令达,一概执行,不许擅离职守,不许胡乱猜忌。明知死境亦往之,明知可救也不救,美其名曰:各司其责。
“全军合围,不许放走任何一个冀州卒。”徐晃提着滴血的大斧冲向外围,指挥全军有序歼敌。
半个时辰后,冀州卒的守势崩盘,零星外逃的溃兵逐一被胡骑射杀,而颜良也被徐晃生擒。
城楼上,北风烈,张安仍站在汉旗下方眺望沙场。
“大都督,颜良已被徐将军生擒,其余冀州卒皆愿归降。”盔甲染血的马铁快步走上城楼,单膝跪地道。
“嗯!将降卒押入城中,让河内卒出城清扫战场。”张安微微点头,转身折返城府。
“是,大都督。”
马铁目送张安离去,心生一念,随即走至张安方才所站的位置,眺望城下血海场景,模仿张安抬手做了几个姿势。
“马季烈,还不下来帮忙!”
“哦!马上来。”马铁嘴角一撇,大步走下城墙,去寻马超。
…………………………………
话回曹军。
时曹仁被张燕所破,逃至山阳城,所余马兵不足一万,且黑山军劫留曹军粮草的同时,也缴获了曹军攻打怀城的器械。
张燕即领九万余黑山军围山阳,以曹军器械攻打城池。
曹仁坚守三日,山阳城破,曹军将领竭力杀出重围,带着二千余残兵逃往武德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