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眼时间过去了三年,秦嬷嬷自孙小满走后一个月就搬到了孙小满的宅子帮忙料理家务。
日峰暖气在大牛的努力经营下,业务早就遍布大江南北,走在外头,人家都尊称一句孙大掌柜。是的,大牛为了感激孙小满,跟孙小满姓孙。如今平儿已经结婚并且今年刚刚给大牛生了一个胖丫头。没有生成胖小子,平儿有些沮丧,大牛安慰她说不论是男是女他都喜欢。
又是一个大夏天,太阳烤得柳树叶都打了卷儿,知了的叫声也不平日里小一些。
秦嬷嬷喊平儿:“平儿,今晚就喝凉粥吧,把粥做好放到井里泌下去去热气。”
“好嘞,奴婢这就去弄。”生完孩子的平儿看着丰腴不少,她快手快脚地去了厨房。
平儿用手擦了把汗,然后把粥倒入粥桶,她抱着粥桶准备放到水井里。就在这时她听到了女儿的哭声,她把手在身上擦了擦就往屋子里跑去。
没等进屋,她听到院子里传来响亮的哭声。平儿听着声音不是自己孩子的哭声,也没多想进了自己的屋子。
大姐儿见到母亲的身影停止了哭泣,嘴里吐起了泡泡。
啪啪啪啪,大牛跑了进来:“快来看看谁回来了?”说完又转身跑了出去。
平儿疑惑地抱着女儿来到前院。
“小姐!您可回来了!”平儿一身高喊,抱着女儿就要跪下。
“娘,这是平儿舅妈吗?”一个粉团子站在孙小满身边好奇地问。
“走,先进屋吧。”孙小满领着粉团子往自己的院子走去。平儿抱着大姐儿在后头快步跟上。
刚走进孙小满的院子,秦嬷嬷也赶了过来。
“娘!”孙小满扑到秦嬷嬷的怀里。
“姥姥?”粉团子站在后边咬着手指头说。
秦嬷嬷指着粉团子惊讶地问:“你的孩子?”
孙小满点点头:“干娘,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屋里说吧。”
刘师傅、平儿和大牛见孙小满有话和秦嬷嬷说,就默契地站住脚,在院门口候着。
秦嬷嬷进了屋子就掏出了手帕抹起眼泪来:“你这孩子不声不响地就走了,一走就是三年,你怎么忍心离开那么久!”
孙小满安慰着秦嬷嬷道:“干娘,说来话长。我在外头也没有一日不想着您,不惦记着家里呀。正好有船,我和宁儿才能够回来。”
“你到底去了哪里,这三年一点消息都没有?”秦嬷嬷问。
孙小满给她讲起了这三年的经历。
那日,她离开京城后打算去南方转一转,正好在港口有海船去南粤,她就跟着商人们一起上了船。半个月时间都风平浪静的,可谁想到第二天就遇到了海上风暴,在风暴中,船老大只能保证船身平衡,等风暴结束后,他们被风带到了叫做吕宋的小岛。
吕宋小岛商贸往来频繁,孙小满正好想研究海上生意所以就留了下来,而更重要的是,她发现自己没来月事。孙小满觉得自己是海上航行太累,导致内分泌紊乱,所以打算调养好身子再回南粤。
到了第三个月,她彻底接受了自己怀孕的事实。吕宋岛出产铁矿,孙小满用带来的银子买下了一座铁矿,让刘师傅为往来船商提供一些船上需要的铁器。
到了第九个月,孙小满在当地产婆的帮助下生下来一个小粉团,给他取了一个小名叫宁儿。
生下宁儿后,孙小满仿佛又进入到了另一个世界,满世界都围绕着喂奶、尿布......
好在生产前,孙小满提前雇了两个土人,有她们的帮助,她才能有空喘口气。
宁儿很乖巧,每日里喝饱了奶就咿咿欧欧地自己和自己玩,孙小满看着宁儿一天天成长,也充满了成就感。
可是宁儿的长相为什么那么像那个人!月子里,孙小满还不曾留意,等出了月子,他脸上的婴儿肥下去些后,越看越像向天诚。她照照镜子,心里也承认从相貌上,向天诚确实比自己好看些,她捏捏宁儿的小脸,唉,怎么就没有一点像自己的地方呢。
不到一岁,宁儿就会自己走路还能说一些简单的话,孙小满把宁儿托给当地的土人照看,自己也能去看看刘铁匠的铁匠铺子。
刘铁匠跟着孙小满来到吕宋小岛后,认识了一群当地人,离开了大夏,刘铁匠心情日渐开朗起来,也渐渐融入了当地生活。
他把铁匠铺子经营的很好,往来船商有什么要修补的地方都来找他。他看到孙小满后,又提起为儿子报仇的心愿,孙小满告诉他如果有回大夏的船他们就启程回家。
刘铁匠每天都要去码头眺望一阵子,这也成为了他在吕宋岛的生活习惯。
这一天天降大雨,人们都纷纷回家躲避。热带地区的雨与大夏不同,一场暴雨如泼水一般倾倒下来,路面上积水很深,海面上也翻起巨浪,远处黑洞洞一片。
“要不今天您就歇一天,天气不好不会有船过来的。”孙小满劝着准备出门的刘铁匠说。
“主子,让我去吧,一天不去心里不踏实。”刘铁匠拒绝了孙小满的好意,披上蓑衣手里拿着马灯出了门。
刘铁匠走到码头上,如往常一样看向远处,丝毫不在意浪花打在他的脸上。
一道闪电划过,海里好像有一艘船在慢慢往下沉,刘铁匠举高了手里的马灯,看到船上的人在高声呼喊。又一声响雷在天空炸响,刘铁匠看到船歪向一侧,船上的人纷纷跳进海水里。
“快救人啊!”刘铁匠高喊着。可是码头上除了他自己外一个人都没有。
刘铁匠咬咬牙,抱起脚边的一块木头跳进了海里,他被浪推着迅速地接近着沉船的方向。
咚的一声,有东西撞到了他的木头上,刘铁匠定睛一看是一张年轻的脸庞。他的眼睛紧紧闭上,刘铁匠看着年轻人苍白的脸好像看到了自己死去的儿子,他伸手把那个年轻人拉到木头上,用手扶着他,拼命往岸上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