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隋勇的指挥下,执政政府军八个日籍师连同第一师及各师支援华人军队对维新政府军连续发动五天的总攻,成功击破其前沿横向战壕工事及最前线两处炮兵高地,随后以猛虎下山之势猛攻纵向交通战壕。
半年的战争早已经将南本州岛的经济破坏殆尽,此时虽正值水稻粮食收获季节,但却因战事突起大量青壮或是服役,或是入伍,农村老弱无力耕种,以至于田地大量荒芜,征收的粮食远远不足以应付军队的需求。
从九月开始,南本州岛就开始出现武力抗争政府征收粮食的事件,虽然其抗争很快被当地的警察和驻军平息,但这次抗争却如同打开了潘朵拉魔盒般不断的蔓延了出去,随后抗争政府征粮的事件在南本州岛各地不断发生,甚至在此时维新政府的经济政治中心的京都府也时有发生。
由于战事突起,南本州岛各地有军事经验的警察和驻军都被维新政府征集调拨到前线抵御执政政府军队的进攻,期初替换他们则是一些刚刚放下锄头的青壮农民,但是随着战事的不断发展,前线军队的不断消耗,这些青壮农民也加入了被征召的行列,这次重新征发的则更多的是一些老弱。
其实武器技术发展到现在,拿着先进武器的老弱依然不是普通的百姓所能够抗争的,面对只有刀枪,甚至是棍棒的反抗者依然拥有着压倒性的优势,但是他们的这点优势很快就随着前线武器弹药的消耗消失殆尽。
随着前线的消耗和后方的补给不足,地方武装手中的武器大量被搜集起来运往前线,替换下来的则是已经被维新政府放弃近半个世纪的武士刀与长枪,仅留下的少量撑门面的步枪已经不足担任威慑作用,此消彼长之下地方反抗势力不断扩大。
鉴于反抗势力的不断扩大,已经逃逸的青壮也开始不断的从山中密林走出,加入到反抗者的阵营中去。
对于此时的南本州岛反抗军来说,民族和国家的兴盛与否已经不重要了,他们的一切行为只是为了两个字活着。正如之前马斯洛所说的假如一个人同时缺乏食物、安全、爱和尊重,通常对食物的需求量是最强烈的,其它需要则显得不那么重要,此时人的意识几乎全被饥饿所占据。所有能量都被用来获取食物,在这种极端情况下,人生的全部意义就是吃,其它什么都不重要,只有当人从生理需要的控制下解放出来时。才可能出现更高级的、社会化程度更高的需要如安全的需要。
后方的不稳定加剧了政府财政的紧张,纵然维新政府已经强制将南本州岛所有的粮食都征集起来,在城市内开始实施粮食配给制度,甚至连政府的工作人员和官员也仅能维持温饱,但依然无法满足前线五十余万军队的需求,就连处于正面敦贺防线的三十余万军队都时刻面临着断粮的危险。
有感于后方粮食弹药的补充不足,敦贺防线总司令木越安纲不仅消减了各部队弹药的配给,还将原来的一日三餐一稀两稠改为两稀一稠,其他诸如肉食蛋类等营养补给更是一减再减,如果不是害怕军队战斗力下滑的厉害。他甚至有可能让士兵们一日三餐都喝稀的。
执政政府与维新政府的战争已使超过三十万士兵的伤亡,随着两边战火的不断增加,越来越多的士兵出现了严重的精神健康问题,更有甚者因为自身伤亡过大出现大量患上死亡恐惧症的病例,军队的战斗力已经出现了超乎预料的下降。
在执政政府军队突破维新政府军沿河横向战壕的第三天,其军队在付出大量伤亡后再次突破纵横交错的纵向交通壕,兵锋直指维新政府军队原来与执政政府军队对峙的战线。
其实,按照木越安纲原来的设计,沿河横向战壕和纵横交错的纵向战壕只是进攻的前沿阵地,只是因为事态的变化才导致了进攻方和防守方的交换。并不需要承担太多的防守作用,真正的防御战线依然还是未被执政政府军突破的原有防线。
面对己方军队在前线防线的败退,木越安纲并没有出现太多的慌张,早在三天前他就布置好了新的防御作战部署。完全有信心凭借当前的防线将执政政府军队阻挡在“国门”之外。
然而,木越安纲只是考虑到了军事实力和兵力部署,却忘记了战争的真正参与者是活生生的人类,忘记了足以改变战争状态的人类情感因素,当然这也有可能是以往的军国主义思想洗脑武断的将士兵当成了仅供战争需要的机器。
连战连败的阴云早已经覆盖在了维新政府军队每一个士兵的头上,战争带来的心理疾病也在愈演愈烈。其中最甚者当属常备师团中的老兵,面对军官信心满满的训诫,他们更多的是嗤之以鼻。
执政政府军队在夺取了沿河防线后便算得上拥有了一块根据地,随后军用物资便源源不断的通过浮桥运送到对岸,为接下来更大的战役做准备。
在隋勇的想象中,攻取沿河战线只能算这场最后决战的开胃菜,他在总攻前一天已经得到徐卫的保证,就算他将现有的日籍军队全部打光,后方也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将八个师补充完成,绝对不会妨碍之后的军事行动。
在战争进行到现在,徐卫的承诺已经得到了兑现,日籍军队在这三天的消耗已经远超之前半个月的总消耗量,八个师的日籍军队减员已经超过四成,这种伤亡也只有具有现代化特性的军队才能够承担,不过只有一天的时间,这八个日籍师就达到了满员状态,几乎整个北本州岛所有的列车都被征发用来运送新兵。
经过了一周的磨合,隋勇在十月十日的早晨再次向军队下达了总攻的命令,执政政府军先是对维新政府军防线长达四个半小时的炮火准备,然后以用老兵补充完整的日籍第七师、第八师担任先锋,踏着炮弹落脚点向对面发起了进攻。
经过两个多月的战争洗礼,第七师和第八师的老兵们早已经熟悉了战争的整个环节,在进攻中他们一边以散兵的方式弓腰躲避着维新政府军士兵的设计,另一边用便于携带的轻型迫击炮逐一点名正面的重机枪堡垒。
经过半年的加固。维新政府军在其防线上修筑了大量的砖石结构的重机枪永久堡垒工事,在钢筋混泥土还没有在军事上应用的时候,这样的堡垒在防御上有很大的作用,很多重机枪堡垒都能正面抵挡轻型迫击炮数次轰炸。
不过。徐卫虽然有心消耗日本青壮的数量,但并不是表示他在军事配备方面会有别于华人军队,所以与华人军队一样,在日籍师的军队中其小型无线电报机已经配备到了团一级。
于是,面对轻型迫击炮无法击穿的重机枪堡垒工事。前线的士兵很快将消息传递到团部,然后由团部传递到随着进攻不断前移的师部,再由师部传递到同样在转移的师属炮兵阵地,最后由炮兵阵地的步兵炮点名消灭。
虽然在战争的开始,隋勇为了增加火炮的攻击力,将各师的火炮都聚集在一起由指挥部指挥,但那仅仅是口径在75毫米以上的重炮,像37毫米步兵炮这样的小炮依然掌握在各师师长的手中。
按照隋勇的计划,这次的总攻至少要打一个月,甚至更多的时间。此次由第七师和第八师领衔的进攻只要摧毁维新政府军队最前沿的防御工事便可以了,然后用层层推进的方式一步一步的将维新政府军队的防线蚕食,争取十天之内在最前线取得一处落脚点,半个月占领最前线的那条战线。
不过这次的总攻却出乎隋勇意料的顺利,从进攻开始不过三个多小时的时间,第七师和第八师的先导部队就摸到了维新政府军队的最前沿阵地,并且成功在前沿阵地中打开局面,清理出来了很大一段战壕。
有了这个突破口,第七师和第八师的部队便开始远远不但的汇集于此,然后用手枪、手雷、以及新研制的喷火器不断向两侧开路。其动作完全是在模仿之前进攻沿河横向战壕的模式,最重要的是其困难程度还赶不上之前沿河横向战壕的守军。
有了一段正在不断扩展的战壕的依托,后方其他六个日籍师的进攻就方便的多了,于是他们源源不断的从这个突破口进入战壕。然后如法炮制的向两边延伸,等到太阳落山的时候已经成功控制了最前线的那条战壕,并且正在试图通过交通壕向内部进攻。
在刚开始的时候,隋勇对进攻的顺利还保持着警惕,一度认为维新政府军队的司令官木越安纲有着什么阴谋诡计,连番向最前线的第七师和第八师师部下命令。严禁两师与后方大部队脱离过甚,但是等到进攻的军队完全控制了最前线的整个战壕,他的担心都没有出现,这让他意识到对面的维新政府军队真的出现了问题。
隋勇虽然是旧式的秀才出身,但却没有任何抱残守缺的封建思想,自从他弃笔投戎进入徐卫建立的护卫队后便开始主动与徐卫从英国招募的军事教官接触,不断的从那些不太合格的军事教官手中吸取现代化战争的知识。
机遇总是青睐有准备的人,隋勇的刻苦努力很快便从护卫队中脱颖而出,在护卫队的不断扩编中从小队长、中队长、大队长,一直升到护卫队的最高军官总队长。
隋勇真正的发迹自然要数当年永绥直隶厅首府花垣砦的那场战役,他以其灵活多变的指挥风格不仅抵挡住了数十倍于己的土匪的进攻,还巧妙的利用援军的到来主动出击,一举击溃所有攻城的土匪。
善于把握战机是隋勇最大的优势,维新政府军队的异常便让他看到了战机,本来按照计划应该在天黑退兵的他当即改变了原有的军事计划,不仅没有将战场上的军队召回,还立即下令集结了担当防御任务的华人军队,然后稍加整训便接着太阳的最后一点余辉送进了战场。
在夜视仪器匮乏的当前,士兵之中纵然没有夜盲症的困扰,夜战依然是一件非常麻烦和困难的事情,如果不是战机紧迫,作战双方都不希望自己的士兵在夜间依然在作战,不过这一次隋勇却一改往日的作战规律,准备与维新政府军队打一场夜战。
为了便于就近指挥,隋勇在绝大多数的军队踏上战场的时候便将自己的指挥部转移到了河对岸,在北岸的战线上只保留了炮兵部队和一个团的守备部队,这样的部署无异于是放弃了绝大多数的防线,仅有的部队只能对炮兵阵地和军械仓库做重点防护,绝对算得上是一件非常冒险的部署。
夜战虽然让军队士兵有着不小的怨气,但对面维新政府军队的怨气更大,在交战中弹药的不足他们还能够忍受,充其量减慢射击的次数,或者不射击,但食物的不足却不是他们能够长期忍受的。
按照木越安纲的后勤计划,一日三餐中士兵只有在午饭的时候才能有米团食用,早饭和晚饭只能食用仅能水饱的米粥,然而米粥却不如米团那样容易携带,固执的木越安纲依然没有为正在抵抗的士兵准备米团,正处于交战的士兵自然无法做到一边交战,一边食粥,于是一直到太阳下山他们依然饿着肚子。
因饥饿而产生的怨气不断在维新政府军队中蔓延,由此军队中的厌战情绪也在不断加深,米粥的麻烦食用让所有的军队一直到夜里十点多钟才让最后一批士兵有回到后方吃饭的机会,而此时他们早已经处于了爆发的状态。
“啪!”十月中的气候虽然依然保持着炎热,但夜晚却开始变得越来越冷,士兵们喝着已经没有了热气的米粥,心中的不平愈演愈烈,突然有一名士兵将手中的饭缸投掷在地上,对周围的战友大声的喊道:“这鸟毛破粥,都快照出老子的影子了,老子要吃米团!”
那名士兵或许在军队中有着不小的影响力,受到他的蛊惑,周围不断有士兵扔掉自己手中的饭缸,跟着他一起起哄,随后越来越多的人加入到起哄的队伍中去,开始跟着那名士兵冲击木越安纲至于后方的指挥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