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睹着她摔下楼梯,红色夺目而出,甜腻的腥气弥漫于他的鼻尖。
宁馨无力地抚摸着异常疼痛的肚子,腿根流出一股暖流使她的每个毛孔瞬间张开,薄唇巍巍颤颤地吐出两个字,“好……疼。”
“孩子,我的孩子。”瞥见留在地板的红色痕迹,她有些眩晕,长时间的疲劳和气愤令她沉重的身子越发吃不消。
温婉的脸庞呈现病态的苍白感语气宛如一只濒临垂死的小猫,虚弱无力,伸手抓紧于江健的衣衫来借力将那一句话再次问出,“与你而言我有存在的意义吗?”
他将头撇向一边,深邃的眼眸低沉得可怕,薄唇紧紧抿着抒发着紧张和沉默。
她松开手,不再言语。
忽然,于江健抱起她夺门而出,眸子遮盖不住的慌张和惧怕,“阿馨,你不会有事的,你不会的!”他不像是在安慰,更似抚慰自己不安的心。
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车于流纷杂的油柏路疯狂奔驰,不断超车和漂移。
醒目的举动引得其他的车主十分不满。甚至几乎与一辆白色宝马车擦车而过,宝马车主瞥见对方刚刚的冒险举动。粗眉堆成一个人字形,肥厚的嘴唇叼着烟而火急火燎地咒骂。
“妈的,这辆黑色豪车是赶着投胎吗?这么急!老子命差点搭上!我要看看是哪个不要命的小子,敢越老子的车。”
抽手将烟头甩掉,奋力一脚踩紧油门奋力一追,“混蛋……这……这不是……”等瞧清对方的车牌号,刚刚的气势立马熄火,心有后忌,开口轻声在自言自语道:“妈呀,这、这不是于氏集团的董事长……”
于江健火急火燎地开车,语气间都是哀求,“阿馨,坚持住,一定要坚持住!”
宁馨咬牙忍着肚子的剧痛,伸手撑起胳膊,观望着窗外的景象,珍珠般珍贵的眼泪无声无息滑落脸庞,晶莹的泪珠十分巧妙的滴于江健为她亲手涉设计求婚戒指。
不过,这枚戒指只是将当初的她束缚在身边的一个微不起眼的小工具。
但她却至若珍宝,爱护有加。明明幻想有一天可以为他穿上洁白的婚纱,现在一切都在消减和破灭……
谁欺骗我都可以,唯独你不可。
面对外界的寻常景象,她觉得有些新奇和陌生。被变相囚禁于府邸多年,外面的天地早已与自己相隔万里。
宁馨吃力地抬眸仰视后视镜中他焦急的面孔,空洞的眼眸删过一丝荒凉。
原来,你也会着急,是为了我这张脸吗?
附在肚子冰凉的掌心感受着微弱的胎动。
父母无法相爱,孩子的出生注定是个悲剧。
真是抱歉,你还未睁眼看一看这人世间,便要被扼制命运的变动。
她将头依靠在软垫,虚弱地闭上双眸,肚子的剧痛令她微微痉软,轻触于玻璃的手指无力地缓缓滑落。
苍白的面孔带着一抹释然的微笑,自然又娴静,清冷又温柔。
…………
…………
手术室的护士和医生忙碌地进进出出,个个面头大汗,神情十分严峻。
几个小时过后,白色的大门终于打开。
医生用带着血迹的橡胶手套摘下脸庞上的蓝色口罩,沉重地说了一句。
“对不起,我们尽力了,大人没保住。”
听闻他的言语,于江健直接感受到一阵耳鸣声,眼前的人影不断交叠,昏天倒地,一片混乱和虚无缥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