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秦菲芳腹中的孩子,就是白桐眼下最大的心结。
脑中种种考虑,袁青顾不得什么,付了茶钱,拉着白钰一路往白府行去。
“阿钰,在白府中,你一定要好好守在他们母子,不要让别人对他们有歹心,你好歹也是白家的大少爷,他们不会对你不利的。”袁青道。
“那娘子你呢?”白钰看她,目光灼灼。
“我,你有什么事情就跟我说,我一定会帮你的。”袁青一笑,她似乎总是不好驳了他的意。
“娘子,那你和阿钰一起去好吗?”白钰道。
“可以,但是阿钰在白府内,你不能喊我娘子,也不能和我靠的太近,你要知道你的娘子始终就是白家为你生孩子的那个,她才是你正真的娘子,要是你在白府中也喊我娘子的话,我就不会和你一定进去了。”袁青威胁也似的对他微微笑道。
白钰很是委屈的点了头。为什么每个人都说,我的娘子就是那个把我骗去生孩子的女人?连眼前这个,我明明记得很清楚的娘子,她也是这么说……
白钰着实想不通,可,那又如何?只能照做,毕竟这是袁青对他说出来的话。
白府,大厅中,一个男子独自饮茶,三四个侍女在一旁候着。
白家就如现在的豪门,既然是豪门,家产肯定不菲,那么主人辞世,这些财产的分配,各路亲戚,各显神通!
白家世代单传,人丁并不兴旺,亲戚不多,隔代的亲戚就不算了,白钰是大少爷,白桐是二少爷,最近才冒出来的。然后就是三个已经出嫁了的女儿。
姨太太共四房,四个姨太太生了三个女儿,白钰是主母生的,而主母早已辞世。白桐是外边生的,他的母亲也一同来了。
“二少爷,稳婆那边说,大少奶奶马上就要临盆了,大少爷现在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一个仆人走进大厅。对着独自饮茶的白桐恭声道。
“嗯。”白桐微微点头,就要临盆了吗?好,也好,马上就能见分晓了。
这个仆人是白桐的心腹,他们之间不需要过多言语,仆人也是明白,白桐心中想的是什么。
白府外,白钰与袁青匆匆赶来,小厮见是大少爷来了,也没说什么。放了他们进来。
府中,二人匆匆奔去秦菲芳的所在之处。
女人痛苦的嘶叫声,良久过后,一声清脆的婴儿啼哭的声音,女人的痛苦慢慢隐去,换来的是婴孩继续啼哭的声音。
门外,几人行来。
“大少爷您不能进去。”一个侍女将白钰拦住。
“孩子都哭了,难道大少爷不能进去看看么?”一旁的袁青冷视这个拦路的侍女一眼,便是走向前,推门而入。
门开。屋内除了婴孩的哭声就是一旁稳婆的嬉笑声,“恭喜大少奶奶,是个千金。”
门外,一个男子行来。听到是千金二字,他似乎长叹了一口气,一直压在心口的浊气像是在这一刻完全散去了一般。
男子正是白桐,他走近对着他名义上的大哥白钰抬手恭喜道:“恭喜大哥得了个千金。”
要是这个是公子,估计白桐又要愁了!
还好是个千金。
袁青在一旁,不知是什么原因。心中亦是长长吐气。
躺在床上,气息微弱的秦菲芳,她听得自己生下了一个女孩,她只是微笑,苍白的脸,容颜憔悴,却怜美。
秦菲芳生下一个女孩,似乎众人都松了一口气。
“阿钰,你来了。”秦菲芳看到白钰,笑意浅浅,“你过来看看我们的女儿。”
白钰站在床前几步远的距离外,他听到秦菲芳的邀请,他竟是无措的往一旁的袁青看去。
在来白府的路上,袁青就一路跟白钰说好了,不准在白府中喊她娘子,而且他们的举动也只能像一对朋友一样,不能过于依赖。
袁青略略回了他一眼,便是不在多看,白钰会意上前,看着秦菲芳旁边的才是出生的女儿。
这个女孩,是他与她两人共同的杰作,血浓于水,白钰就算真的不记得秦菲芳了,但,他的女儿,他初为人父,总是欣喜非常。
或许,这个结局很好,白家继续交给白桐打理,而白钰则继续当他的大少爷,抚养他的女儿,安安稳稳的过一辈子!
袁青的担心算是有了尽头,不需要再担心他们这一家三口的安全问题,因为他们一家三口看上去很和谐的。
但,事出有因,白桐竟不是白家的儿子!
这个消息是别人爆出来的,还是刚刚,很快,白口千传,满城皆知。
看来不止白桐觊觎白家的财产,还有很多人觊觎呀。
要是白桐不是白家的二少爷,那么白家家主的位置还得由白钰来坐,这么一个痴傻少爷,他当上白家家主,想想后果将会是什么?
其中必少不了白家家产被外人瓜分,到时候就不是只防着二少爷白桐那么简单了。
白桐不是白家的少爷,这件事是有心人爆出来的,而种种事实也验证,白桐并非白珞棐的儿子。
白桐与他的母亲,在众人的唾弃下,滚出秋州。
真是世事难料。
而后,白钰正式接任白家家主一职。
十一月,天气冰寒,袁青在自己的院子内坐着,入眼处,几株绿竹,还有些枯了的树枝与花草,小溪清流,婷婷袅袅,宛如纤腰细腻。
天空清白,风入骨冰寒,少女坐于亭前,青衣着身,勾勒纤瘦体态,墨飘长,简单束于脑后,瓷白的肤被风染上一晕淡红,她微微抬手,掩住这清秀的眉眼。
一阵脚步声传来,院子与外边隔着的一道围墙,墙下拱门,一人举步而进,玄衣墨,仙风道骨,眉眼生辉。此人的外貌气质,只怕这世间无人能比之。
男子走到亭前,亭中的女子转头,清灿的眸看着他,顷刻,她浅笑,道:“王爷。”她从来都是喊他王爷,顺口也难改。
黎尘倒也习惯她如此称呼自己,她口中喊出的王爷,似乎并没有太多世俗的距离感,反而,甚为亲切。(未完待续。)